这一场大朝会于卯时召开,于申时结束。
以大辰摄政王审问刺客开始,大辰左相严宽被众官弹劾而罢免官职打入死牢达到高、潮,最后以摄政王任命了部分官员而结束。
他任命了廖仲云为大辰左相,姜上游依旧是大辰右相。
往后的朝会,在皇上尚未登基之前,将由左右二相登这龙台,坐在这两张椅子上来召开。
他还任命了尚寻芳为大辰户部尚书,兵贤莫沐风为大辰兵部尚书,另外,调京兆府府尹廖岿然入兵部,接替同样被弹劾的兵部侍郎顾孟平一职,暂兼任京兆府府尹,等京兆府新的府尹上任。
其余官员,等刑部和御吏台会审之后,报左右二相决定去留或者升降。
然后……
没有然后了。
许小闲甩手就将一应事情丢给了廖仲云和姜上游,他带着叶之秋走了!
……
……
许小闲早就想走了。
因为他从羽林卫指挥使霍安东的嘴里听到了一件事,有两个女子子时时候来到了皇宫外,她们向周品中报信说有五花八门的刺客今儿晚上意图作乱!
这件事他本就知道,也早有布置,但这两个女子却引起了许小闲的注意。
扪心自问,他没有盲目到相信某两个萍水相逢的女子会冒着这么大的危险来向他示警。
那么还会有谁这么关心自己呢?
他想到了一个名字——云衣容!
昨儿晚到现在他一直很忙,只能让霍安东将那俩女子先挽留在西门的值守房里,现在好不容易将剩下的那些破事丢给了左右二相,他自然是要去西门的值守房见见,万一真是云衣容和铃儿呢?
好久没有按摩一下了,他很是想念云衣容那独到的手法,尤其是浑身轻松的躺在床上,云衣容骑在上面的那种微妙的感觉。
叶知秋看着许小闲的面色心里有些怪异。
这位爷刚才在议政殿里一会是笑脸一会是黑脸,那笑脸中带着阴毒,那黑脸中带着冷酷杀意,
无论怎么看都像是个老谋深算的小狐狸。
但此刻,他的脸上却是真正的微笑,那微笑中还有着一丝难以言喻的猥琐!
这时候的许小闲浑身上下都没有丝毫摄政王该有的威严模样,倒真像是某个大户人家的少公子,还是特纨绔的那模样。
叶知秋心里就很是疑惑了,他忽然不知道那一面才是许小闲真实的一面。
或许,这就是收放自如的权术?
许小闲可没注意到叶知秋这一路而来想了那么多,此刻二人来到了皇宫西门的那处值守房,霍安东此刻也在这里等着他。
许小闲兴冲冲踏入了这值守房的门,放眼一瞧,“人呢?”
霍安东双手一摊,无可奈何的说道:“人家非得要走,又没犯啥事,下官总没可能强留吧!”
许小闲这就郁闷了,他狠狠的瞪了霍安东一眼,“你这家伙,看两个人都看不住……”
“摄政王,你这话不对!”
霍安东直接给许小闲怼了过去:“人家俩大姑娘在咱们这值守房里多有不便,她们说要去入恭,下官总没可能跟着吧?”
“她们说要回去,下官也说了,说摄政王大朝会结束之后会来看她们,可下官没有料到将您这名头一报出来,结果呢?结果吓得人家花容失色惊慌失措!”
“这好了,闹着非得要离开,您让下官怎么办?”
说完这句话,霍安东脑袋凑了过去,小意的问了一嘴:“摄政王,莫非……莫非这二位是您来长安之后……”
“你给我闭嘴!”
许小闲立马打断了霍安东的话,这厮四十来岁的人了,居然心里这么八卦,这特么也是没谁了。
“知不知道她们住在什么地方?”
霍安东的脑袋摇的像个拨浪鼓,“下官问过,人家不说,这总没可能用刑吧?”
许小闲这就没办法了,长安城有人口两百来万,就算是叫廖岿然那厮将所有捕快都撒出去也有如大海捞针啊!
“摄政王,要不……您看这样行不行?”
“说来听听。”
“下官这羽林卫上下有万来号人,若是摄政王给个手令,下官这就将所有的兵卒都派出去,哪怕找不到这两位姑娘,至少也要让这两位姑娘知道摄政王您的心意不是?”
“……别瞎想,算了!”
许小闲叹息了一声,走出了值守房,望了望阴沉沉的天,觉得也或许不是云衣容,天下哪里有那么巧的事?
……
溪老坊的那处小院子里。
花小小愕然的看着云衣容。“他现在是大辰的摄政王,再说今儿个可是大朝会,他肯定是很忙的,你等他一会不行么?”
云衣容双手撑着下巴,望着窗外飘落的雪花,淡淡的笑了一下,“等他……真见了面,恐怕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你说得对,他现在是大辰的摄政王了,曾经他只是个凉浥县的子爵我都没敢奢望,现在就更不能奢望什么了。再说,其实我当真是瞎担心了,这一切他都知道,也都早已有了应对。”
“五大世家的人抗命不尊,被京兆府全杀光了。烟雨坊据说死了足足五百个武林高手,全是被箭给射死的……五花八门这一次可是损失惨重,在这京都里的高手恐怕死绝了。”
“你瞧,”
云衣容收回了视线,看向了花小小,笑道:“我这是不是多此一举?”
“不,”花小小很认真的说道:“你这是关心则乱,也说明他真的住在了你心里,他既然知道了这件事……如果他真在意着你,恐怕也会联想到你,或许、或许他会派人在全城来寻你。”
云衣容自嘲一笑,她站了起来,“我还没有把自己想的那么重要,我仅仅是他身边的一个过客,他或许早已将我忘记,而我……却偏偏留了一粒情种在他的身上。”
“这就是孽缘,当初从百花镇离开就是为了斩断这孽缘,偷偷来到了京都,却没料到他也来了。”
“行了,他既然安好那便希望他永远安好,铃儿不是说诸葛先生给我留下了一笔银子么?咱们去福隆钱庄看看有多少,这不要过年了么?既然有了银子,咱这个年也过得像模像样一点。”
铃儿撇了撇嘴,嘀咕了一句:“小姐,那人可还欠你四万两银子没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