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小闲安分了。
接下来他哪也不去了。
他吩咐了四喜带给了王富贵一番话,言说少爷我在闭生死关,百花镇的一切,你自己给本少爷打理好了!
田里的秧苗冲倒了、地里的小麦被雨打得伏在了地上。
黄杨荡一家伙被冲得干干净净,原凤鸣镇在这场暴雨中损失惨重,但那两千亩弄了排灌工程的稻田安然无恙。
这些,都不重要了。
许小闲天天窝在了家里,白天练《太上忘情诀》,晚上练《浩然正气诀》,除了吃喝拉撒,他谁也不见!
罗三变登门了一次,本想请示一下阮小二那事如何处理,却被稚蕊给拦了下来,他这才知道许爵爷居然弃文从武练起了功夫来!
所以文武双全就是这么来的?
罗灿灿觉得许爵爷实在太了不起了!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许小闲苦得一比!
白天经脉里被剑在戳,夜里别的经脉里被蚂蚁在爬,他夜不能寐啊!
这能怎么办呢?
只有练!
至于会练成什么模样,这就连大宗师李黑白也不知道。
没谱的玩意儿。
该死的大管家!
将老子逼到这般境地!
少爷我不是个勤奋的人啊!
没事有季月儿陪着抄抄诗词文章,或者去百花镇溜达溜达看看云衣容养养眼这是多么美好的生活!
然而现在……十七八岁的人了,还被迫练功!
虽然有个大宗师指导,练起来好像不是太费劲,但少爷我需要的是这功夫么?
是自由!
是徜徉在阳光下广天阔地里的那种自由!
现在呢?
现在就像被关在了号子里,想偷懒都不成。
许小闲不是个喜欢抱怨的人,他很快认清了现实,至少目前他也只能按照李黑白所说的去做了。
他在房间里闭关,季月儿在闲云水榭中发愁,李黑白带着罗灿灿和冬十五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里跑去了百花镇,拿着一把铁铲子。
……
李癞子而今是百花镇的民兵队长。
这个官儿虽然小,但手下却管理着足足三万人呀!
可比李二狗那斥候百夫长牛叉多了!
李癞子明白而今自己的这一切都是少爷给的,他尽心尽力的带着两百个退役的护卫队队员轮番操练着那些民兵。
别说这一个多月下来,这些个汉子们一个个还都有了几分军人的模样。
他们的腰更直了,他们的力量更大了,他们从最初的一盘散沙变成而今绝对的服从!
当然,他们的箭法还是不行,倒是一大群人举着长矛冲锋很有气势。
少爷说不要急,一切都要循序渐进的来。
少爷说的当然是对的,李癞子如此想着,一屁股坐在了百花学堂的门口。
“汪小树,你带三十人往凤鸣村方向巡逻!”
“周白杨,你带二十人往十里坡方向巡逻!”
“郑东风,你带二十人往夏村方向巡逻!”
“……”
“所有人给我记住,若是遇见不明身份之人,一律带回来盘问清楚,少爷说了,这是少爷的地盘子,而今城墙尚未能建成,免不得有宵小之辈跑来咱们百花镇探听少爷的机密。”
“所有人,出发!”
“剩下的二十人,跟我去瞿河水库方向巡逻,走走走!”
一大群人领命离去,一盏盏灯笼在百花镇的数个方向亮了起来,渐渐变得如萤火虫的光芒一般微弱。
李癞子很是感慨,原本一个小小的百花村,就因为少爷,在短短的一年多点时间里变成了百花镇——和凉浥县一般大小的百花镇!
少爷而今可是大辰的爵爷,只是无论是他还是百花镇的村民们依旧还是觉得叫少爷更亲切一些。
他站了起来,拍了拍屁股,将背上的弓挪了挪,抓起了他的大刀,伸手一挥,“走,干活了!”
二十来个汉子走过了李家村,刚刚来到了那一片荒地边。
“头儿,你瞧,那是什么?”
李癞子抬眼一瞧,眼睛陡然大睁,远处的夜空中有一盏灯笼在起起伏伏!
它一会儿飞在天上,一会儿又落在地上,然后升起,又在空中飞行!
“头儿,是不是鬼、鬼火?”
“鬼你个头!少爷说了,这世上没有鬼!”
“那、那灯笼怎么在飞呢?还越来越近了!”
李癞子可是在韩秋山手下受过训练的,他眯起了眼睛:“那是武林中人!看起来还是个高手!”
“……头儿,好像冲我们这地方来的,怎么办?”
那盏灯笼越来越大也越来越亮,这当然是冲着他们这地方来的。
李癞子咬着嘴唇,低声说了一句:“呆会,如果来的是敌人,谢三娃子,你给老子死命的跑,一定要跑回去撞响百花学堂外的那口大钟!”
“……那你们呢?”
“记住,老子们虽然是民兵,但少爷说了,民兵也是要上战场的军人!如果是敌人,老子们拖住他,你要赶紧带更多的人来!”
“好!”
“所有人,准备战斗!”
就在李癞子说话之际,那盏灯笼飞到了他们的面前,落在了地坎上。
“这大夜的,这些人是在干啥?”李黑白早已看见了李癞子他们手里的灯笼,转头看着罗灿灿问了一嘴。
“巡夜、许小闲弄的巡逻队的兵。”
“哦……可咱们干的这事不能让人知道啊!”
“这还不简单,放倒他们不就完事了!”冬十五一个起落就飞到了李癞子的面前。
李癞子等人手里的弓箭早已举起,然而冬十五的速度实在太快。
他如泥鳅一样的窜入了巡逻队中,手指翻飞间李癞子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眼前一黑,噗通一声就栽倒在了地上。
就在一个呼吸的功夫,冬十五点了所有人的昏睡穴,这一队护卫队全军覆没。
“完事,走走走,刨坟要紧!”
三人飞过了那片荒地,来到了大管家的坟前。
李黑白将手里的铁锹塞到了罗灿灿的手里,接过了罗灿灿掌着的灯笼,“干活,麻溜一点!”
罗灿灿握着铁锹一怔,“为啥是我?”
“因为老子是你师傅!”
“因为我是你师叔!”
罗灿灿:“……”
他开始刨坟,心情就像上坟时候一样沉重,这活儿可有损阴德,但谁叫自己辈分最低呢!
很快,坟刨开了,露出了下面的棺材。
李黑白将灯笼放得近了一些,罗灿灿取下了背上的剑,将剑插入了棺材板的缝隙中,一家伙将棺材给撬了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