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林朝的问题,甄氏兄弟彼此对视了一眼,都有些不解其意。
甄尧拱手,极为庄重道:“兄长有话,还请直言,某恭听教诲。”
这两年来,林朝虽称不上身居高位,但手中能调动的权力也算不小,自然而然养成一股上位者的气度,一旦认真起来,甄氏兄弟马上感受到了一股压迫,态度也愈发恭谨起来。
林朝摆了摆手,笑道:“谈不上教诲,只是我们兄弟之间的开诚布公而已。甄氏打算搬到郯城,自然是奔着玄德公来的,那某便直说了,二位贤弟所求为何?”
“为财?为名?为权?还是为官?”
闻言,甄氏两兄弟都愣住了。
纵然妹妹身为林朝的侍妾,他们也没想到林朝会如此直接。
回过神来的时候,甄尧反而心中有些激动。
林子初如此直白,看起来是真的把甄氏当成自己人了!
姜儿在府中,应该颇受林子初宠爱!
林朝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甄尧若是再遮遮掩掩,那就有些不识趣了。
他示意弟弟甄俨一起站了起来,对着林朝一礼到底,面带诚恳道:“兄长,小弟知道自己非济世之才,但我甄氏没落太久了。小弟虽势单力薄,却也想重振门楣,还望兄长成全!”
甄尧虽表明了心迹,但林朝却又劝道:“贤弟可想好了,一旦为官,以后的路就要靠你们自己了,某也不能保证护你们周全。还不如当个富家翁,可以安稳终老。”
这是林朝最后的劝告,也是看在甄姜的面子上。
甄尧却异常坚决道:“小弟想好了,还望兄长成全!”
这样的机会,这辈子可能就只有这么一次!
通天大道就在眼前,立志要重振甄氏的甄尧,又如何会放弃?
林朝点了点头,挥手示意二人坐下,然后开始说道:“既然如此,明日某便奏请玄德公,征辟贤弟为徐州治中从事。”
说是奏请,其实徐州的大权全在林朝手里,他可一言而决。
州牧手下可有十二治中从事,现在名额还有一些,便给了甄尧一个。
“这……”
甄尧却吓坏了,他连连摆手道:“小弟何德何能,敢担任治中从事,还请兄长收回成命!”
既然决心要投被刘备,甄尧怎么可能没有做准备工作。早在来徐州之前,他便请教过赵云这个妹夫,询问了刘备麾下的文武制度。
治中从事虽然只是秩六百石的低级官员,但在刘备这里,却是真正的心腹大才,才有资格担任。
且看刘备麾下的治中从事,从林朝,荀彧,田丰,荀谌,甚至到简雍,这些哪个不是智谋通天的人物。
甄尧再怎么膨胀,也不敢跟这些人平起平坐。
他本以为,林朝能让他从县丞做起就很不错了。
“你这个治中从事,自然不是某徇私而为,且听某细细到来。”林朝笑着宽慰道,“贤弟可知道,前些时日玄德公颁布了一条政令,将盐铁,酒水,纸张全部收归官营。”
甄尧很诚实地摇了摇头道:“小弟初到徐州,还未曾听闻。”
林朝继续说道:“玄德公志在天下,自然要充实府库,操练士卒。而钱粮,更是重中之重。”
闻言,甄尧马上拱手道:“兄长,若玄德公缺钱,小弟愿意奉上五亿家资,以助玄德公充实府库!”
“不是问你要钱,你这个治中从事是不需要花钱买的。”
见甄尧误会了自己的意思,林朝没好气道。
“某的意思,想借助贤弟在商业上的才能,来为玄德公操持这些生意。”林朝解释道,“为民生计,赋税征收不宜过重。那剩下的钱,便指望着从生意上补,贤弟明白某的意思吗?”
“小弟明白了。”
说到这里,甄尧总算明白了林朝的意思。
也愈发庆幸起来。
自己能有利用价值,才能有升官的机会。
林朝说道:“盐,铁,酒水,纸张,你选两样吧。把你甄氏精于商道之人全部抽调过来,来为玄德公做成这笔生意。”
这四种是未来最赚钱的生意,林朝自然不会全部放在甄氏手上。
甄尧沉思片刻,最终选择了盐和酒水。
徐州背靠东海,盐矿有好几座,这是最天然的优势。
至于酒水,向来是最赚钱的生意之一。
这两样也不出林朝的预料,他点了点头,开口道:“过两日,某会组建商贸府,贤弟便在府中任府丞,负责具体事物。贤弟且记住,商贸府最大的作用,就是为玄德公生钱,若不能做到,那便失去了存在的意义。”
对于林朝的提点,甄尧马上会意,拱手道:“兄长放心,小弟必然不辜负兄长举荐之恩!”
其他的事情甄尧也许没把握,但生意上的事,他可太自信了。
关于生意上的事,甄氏就没失败过。
正事谈完后,三人又闲聊了一会,甄氏兄弟才告辞而去。
林朝也出了房门,却正好碰到了刚从后宅出来的林夕。
此时的林夕看上去红光满面,一副心情大好的样子,看得林朝微微皱眉。
这小子,该不会把甄道那小丫头吃掉了吧!
算算年龄,甄道那小丫头过完年也才十五岁……
太罪恶了!
虽说自己和他说过,但两个小年轻处在一起,又是实实在在的夫妻,难免会情不自禁。
想着,林朝就走了过去,开口问道:“子煦,你方才在后宅做什么?”
“帮两位嫂嫂和陈家娘子搬家。”林夕想也没想直接答道,然后凑近了开口道,“兄长,那陈家娘子,也安置在后宅之中?”
说到这里,林朝忽然想起了这件事,便开口问道:“子煦,父亲真有一位陈氏故交?”
“当然有啊,难道兄长忘了不成?”
林夕点了点头,理所当然道。
这……
居然还真有!
林朝彻底懵逼了!
话音落下后,林夕又左右看了看,发现没人后,继续神神秘秘说道:“不仅如此,那位陈世叔还和父亲定下了婚约。”
啥?
婚约?
林朝疑惑道:“子煦,这你又是如何得知?”
“这个……”林夕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当时父亲与陈世叔在书房密谈,我不小心听到的,兄长自然不知道。”
林朝又问道:“为谁定的?”
“当时夕才八岁,自然是为兄长与那陈氏娘子而定。”
我跟陈氏娘子!
林朝彻底无语了。
怪不得以前好像听福叔说过,自己也有一门婚约,只是兵荒马乱的,两家又许久没有往来,便渐渐不了了之。
关于陈氏娘子,在城外林朝粗略看过几眼,举止颇为得体,性格也很贤惠,若没有荀采的话,倒不失为一个好的妻子人选。
只是现在……
自然是不可能了。
但知道了这件事,林朝已经想不到该用什么态度,来对待这对姐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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