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朱平安再不愿意去赴宴,但是在夕阳西下后,朱平安还是屁颠屁颠的跟着众位翰林一起出翰林院,不去不行啊,一个月的俸禄都被预支出去了!怎么着也得吃回来些成本。
想不通户部怎么这么好说话了,翰林院所有新人一个月的俸禄就这么给送来了!今晚说是给朱平安他们新人接风洗尘宴,不过酒资可就指着这些俸禄了!
终于知道中午眼皮为何会跳了!一个月的俸禄就这么没了!
翰林院选的酒家从外面看很不起眼,就是一个很平常的四合院的样子,挂了一个掉漆的招牌,可是进去后发现里面却是大不一样,第一进只是普通的摆设连星级都算不上,可是第二进院子的摆设和装潢绝对评的上四星级了,这第二进打通了数座院子,非常宽广。假山盆景小园林,还有穿着统一的服务人员,别有洞天啊。
这里大约应该是翰林院的人常来的地方,掌柜的跟李春芳他们都熟络了,见了面都是这个大人那个大人的。其他衙门也有不少人在这里吃饭,李春芳他们也时不时的会遇到熟人打个招呼,引荐朱平安他们。
除了翰林院,今天在这里吃饭的还有太医院、兵部以及锦衣卫的官员,只是吃饭的具体地点有所差别。
李春芳他们领着朱平安他们进了惯常所在的院落——洗墨阁,这是一个独立的小院,里面有两个包间,中间隔着三米左右距离,其中一间已经有人了,坐着的是数位太医院的人;太医院的人见了李春芳他们,主动的起身过来打招呼,还让店伙计给翰林院的人送上两坛好酒,算在他们账上。李春芳还客套了两句,袁炜则是直接傲慢不耐烦的咳了两声。其他翰林也都是点头而过。
通过这一幕,朱平安也真切明白了在封建大明,医生的地位不像现代那样,在这里医生的地位还是很低的。尽管是太医,可是在封建官僚眼中还是看轻的。
在这些太医过来打招呼的时候,朱平安注意到在太医院中还有一人坐在桌上没有动,是一位年轻的太医,很淡然的坐在那喝着自己手里的茶。一点也不像其他太医那样趋炎附势。
这是一个有意思的太医,朱平安将这人记了下来。
进了包间,按照宾主官位各自落座,李默是不来了,说是吏部有事。李春芳年纪稍长,官位也高,便坐在了主座上。朱平安坐的也稍微靠前一些,因为他的官位摆在那呢,张四维和朱平安隔了数个座位。
在朱平安他们落座后不久,又有两个人联袂而至。
其中一人携着一股香腻的脂粉味登场。长的很帅,朱平安也认识,就是上次第一次见就想唱咖喱给gay的张居正。长得这么帅,还化妆抹香料,真是不给自己这样不帅的人留活路了,除了化妆外,张居正的衣服也是相得益彰,干净鲜亮、一尘不染一个褶子都没有。
另外一人朱平安却不认识,长的比自己帅不到哪去,不过满脸的高傲劲似乎比袁炜严重多了。也是。能和张居正一起来的,又岂是易于之辈,朱平安对此人充满了好奇。
“肃卿、叔大你们可来了,若是再晚来一时半刻。可就要罚酒了。”袁炜起身笑着招呼两人入座。
能让袁炜这么傲慢自负的人这般待遇的,肯定实力能让袁炜高看的人,这种人肯定是历史上的名人,肃卿?这是谁的字,好熟悉。
朱平安若有所思。
“呵呵,裕王初开邸受经不久。一时间难以脱身,不过幸赖叔大施一援手,今日才有时间脱身。”那位被袁炜叫肃卿的人笑着说道。
裕王?肃卿?这两个一起冒出来,一下子提醒了朱平安,让朱平安想起了肃卿不就是历史上高拱的字吗!高拱,原来这人竟然是高拱,怪不得这满脸的高傲啊,是高拱就不奇怪了。
历史上高拱就是自负奇才,性格高傲,就像他的名字一样,又高又难拱。据史书和野史记载,高拱也算得上是大明的神童了,五岁对对联一气呵成,八岁就能背前言,十七岁就以“礼经”魁于乡了。这也养成了高拱高傲的性格,自负才高,常常看不起周围人,不管是上级还是同事,下级就更不用说了,口头禅就是:你们这帮蠢....
想到这,朱平安抬头时就看到了高拱说笑时深藏眼底的那抹轻蔑的。
呵呵,有意思,揣摩着两人的性格,朱平安坐在那脑海里不由自主的就癔想出袁炜和高拱两人的心路历程了。
袁炜:我看不上他们这帮蠢,就看得上肃卿还有居正你们。
高拱:我特么连你这蠢......都看不上!
寒暄过后,高拱和张居正都入座,好巧不巧的张居正就坐在了朱平安下首的位置。
张居正,高拱,李春芳,张四维,这将来可都是大明的内阁首辅啊......一桌竟然坐了四个未来会位极人臣的人。
世界真的很奇妙,我竟然跟大明的四任内阁首辅坐在了一起喝酒!
朱平安想起这,不由的勾起了唇角。
一桌四首辅?
或许吧,以后谁说的准呢。
不过说到以后,以后大约从这个时候起五百多年后,有一个叫徐北鸿画家针对这一次翰林院的接风洗尘宴做了一幅画,名为,五百年后的徐画家是根据史书记载创作的这幅,就是因为没有任何一桌宴席所坐的人比这桌有分量,就是因为没有任何一桌宴席可以凑够这么多大明首辅的,尤其是其中的某位人更是将大明推向了一个任何朝代都难以企及的高度。因为徐北鸿大师取材之巧,演绎之妙,画工之出色,让这幅画成为了经典中的经典。尤其是在徐北鸿大师百年之后,这幅在一场国际拍卖会上创造了历史,成交价比历史宗教名画还要多出一千万美金,成为了当时之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