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从严格意义上来说,火锅自古就有,并不是齐大郎现在所创。
是的。
早前三国时期,就有铜鼎烹宴的说法,只是那时的作法比较粗糙,基本上就是水煮而食,没有太多的讲究。
如今,可是大不同了。
你看:
银丝炭烤火,铸铁锅烹饪,硬件配置方面直接是‘普拉斯’般的升级。
再从配料上来看,考究的大料配伍,小火慢熬的馥郁汤底,让人于无形之间食指大动。若在那锦上添花的辣椒酱进行调味,直接让人爽到飞一般的感觉。
诱人的美食,总是那么的令人心情‘嗨皮’,即使是一国之君也不例外。
啧啧,被这麻辣的感觉猛然一激,心里只剩下了单纯的食欲,至于适才的那些不愉快,早就随着美食带来的好心情烟消云散了。
“齐爱卿,今天既然是煮酒论促织,又岂能缺了纵论斗虫之乐?”
“陛下说的是,且请看!”
齐誉闻言,急忙取出了自己的佳作,并双手恭上道:“古语有云:高手临盘,观其形,辩其意,审其时,度其势,动于阴末,止于阳极。吾皇且看这几幅画中的虫王,其色纯正,其势如虹,大有上天揽月、下海搏蛟之姿,不知陛下对此认可否……”
从客观来说,这通胡吹海侃已经达到了严重失实的程度。
但是,以皇帝作为专业者的角度上来看,这个形容一点都不为过,只是略偏于生灵活现罢了。
借着这份雅兴,圣天子单就促织这个话题畅谈了起来。
殷俊听不懂这些,只得傻乎乎地跟着地陪笑,完全插不上言。
然而,令皇帝感到意外的是,齐誉对于促织的研究似乎精进了不少。所谈之处,皆是有理有据;而所问之处,也是对答如流。
却不知,在这一问一答间,那种同好般的知音感便油然而生了。
有这种气氛做为铺垫,所谈的内容就变得更为宽了。
有意无意之间,齐誉就慢慢地把话题引导到了琼州的治理上来。
“陛下您说,就我这琼州府,究竟该如何治理才好呢?”
“嗯?你身为是地方官,理应主导此事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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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为何反过来问朕呢?”
齐誉给微醺的皇帝斟了一杯酒,并摇头叹息道:“陛下呀,并非是微臣懒政不思,而是实在屡不清其头绪所在,感觉是无从下手呀!”
“什么?无从下手?”
皇帝越听越感困惑,不禁问道:“我说齐爱卿呀,你可千万不要吓唬朕哪,你那南疆虽处边陲之域,却也是一道阻隔般的海防天堑,如果守不住的话,就等于把中原腹地的门户给直接打开了。”
呃……
齐誉见天子误解,连忙解释道:“微臣想要表达的并非是军事忧患,而是治理上的难题。”
“哦?此话怎讲?”
皇帝果然入坑,被齐誉代入了自己的思维节奏里。
而后者呷了口酒,开始侃侃而谈道:“陛下,众所周知,治理地方主要分为是三个大块,具体为,稽查奸宄、开启民智、与发展农商。其所对应着的,也是地方官的三大政绩,依次为,治安、文教、赋税。通常来说,地方上都会根据朝廷颁布的政令履行政策,古今皆是如此,基本无甚变化。”
皇帝点头说道:“此乃是治理常识,朕自然知晓,爱卿继续说。”
齐誉接道:“道理如此,但微臣的治下却是一朵奇葩,就拿琼州来说吧,这地儿以瑶、苗、汉混居为主,可谓是鱼龙混杂,施政上的难度也不是一般的大,就原则上来说,必须得做到一碗水端平,否则就会出现民族之间摩擦。”
一顿,他又道:“而大湾那边,则是以高某族的土著为主,几乎没有我朝的汉人,由此可见,其文化上的融合,尚需不少时日。至于吕宋,更是清一色的异族之民,文化差异几近天壤之别,归化起来也绝非是朝夕之功。面临如此多样性的复杂形势,微臣实在是想不出一个具有统一性的时宜之策,以为整个省府的施政方针。”
皇帝闻言眉头一皱,点头说道:“这确实是个令人头疼的问题,吃饭还尚有众口难调一说,更何况是官府的理政呢?”
而后,圣天子从火锅里捞出来了一尾虾,并以它为形象论道:“老子曰:治大国,若烹小鲜,以道莅天下。由此可见,于治理上来说,并无什么固定的模式,只讲究大的原则。与其循规蹈矩、拘泥不变,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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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量体裁衣、因地制宜,找到一条最适合自己发展的道路。”
喝!
听到这袭话后,齐誉打心底里敬佩起来。
能有这种认知的君王,于华夏的历史上可不多见啊!
不愧是圣明之君,没令俺老齐失望!
齐誉在心里点了个赞,而后又装傻充愣地问道:“请问陛下,何为是因地制宜呢?”
皇帝答道:“因地制宜,乃是古人之诫训,所倡导的乃是根据各地的实际情况,采取与之相匹配的治理方针,切忌就是迂腐不化,墨守成规。”
这有点像是‘便宜行事’?
齐誉呵呵一笑,道:“既然这样,不如陛下就赐臣一个自治之权,以充分发扬因地制宜的核心精神,若是这样的话,臣就可以放开手脚,不受束缚,更加灵活地颁布适宜政令。”
自治?
这不太好吧?
单从字眼上来说,好像对皇权有点不恭呀!
对此,皇帝不是一般的敏感。
故而,他摇摇头道:“如果说,朕真的赐给你这样的权利,其他省府又该怎么对付?让他们跟着效仿?还是拒绝之?”
从皇帝的角度来看,确实是这么个情况,手心手背都是肉,自己怎么可以厚此薄彼呢?
别的不说,单是内阁的那些老家伙们,就可以把自己驳得哑口无言。
齐誉闻言,忙与之心理按摩道:“陛下,吕宋和大湾乃是归化之邦,他们那里的原住居民不识汉字,不通汉语,如果要死搬硬套地强行时策,强行度化,弄不好就会适得其反。那样一来,到嘴的鸭子岂不是又飞走了?”
见天子面露权衡之色,他又道:“所谓自治,并不是说枉顾王法,而是在王法的基础上灵活变通,但是,任其如何变化,您依旧是那以不变应万变的核心。”
啥?
朕为核心?
要是这么说的话,听起来就顺耳多了。
那得,既然提倡不要拘泥,朕就做个第一表率吧。
允了你!
“臣齐誉,谢主隆恩!”
“先别高兴,朕还有条件呢!”
一听这话,齐誉又不禁变得紧张起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