庸王的异常表现,让齐誉颇为其解。
不过,小彤对此却有着自己的看法:“爹爹,庸王这是犯了多疑症,故而谨慎,不敢行贸然之事。。”
“此话怎讲?”
“他觉得,以咱们这等孱弱的军力,不可能与他进行抗衡。如今府军退去,而你却独留了下来,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你是真有心和他一战,可是呢,咱们所表现出的实力又明显不足,故而,他有理由怀疑你这是在故意示弱,其实却是留好了后手。他现在的这种攻击,就是纯粹的试探。”
这样?
不过,这个逻辑可以成立!
事实来说,自己确实留了后手,但却不是故意示弱,他的这种思维,属于是实打实的阴谋论。
若这么看的话,似乎庸王对自己有些忌惮。
可是,为什么呢?
略一琢磨,齐大郎就想明白了其中的梗概。
以庸王目前的地位和能力,想要摸清自己的底细应该不难,自己身上的秘密也不例外。
先说事实方面。
在巨野泽之战时,自己曾智杀川王妃;而五指山之战时,自己又亲手击毙了匪贼那宴;这些军旅之事,肯定是瞒不住庸王的。而后,自己又和他打了一场轰轰烈烈的琼州保卫战,也算是正面做了交锋。
综合这些考量,他对自己的人,应该还是颇为了解的。
或许,也正是因为这种了解,让庸王多了一些谨慎和提防心。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同理,此道也可以用在敌人身上。
既然是这样,为何不配合他一下呢?
那,怎么配合呢?
其实也没别的,就是继续装弱鸡,并继续地被他追着打,等到他的警惕性降至到最低点时,再来一个突然发难,反制之。
善!
于是,齐誉便立即下令:在和庸王的交锋中,多做不敌以及狼狈状,绝不可打出气势来。
这……
好吧!
众人虽有不解,但也没有多问,全都按令行事。
待安排完了这些事情之后,齐誉又突然地晃过神来。
他把女儿揪过来,问道:“我说,你又是怎么猜到庸王的所想?”
小丫头很不在意,只是随口答道:“也没甚,不经意探查到的而已……”
“什么?探查到的?”齐誉品了品,惊道:“这么说,你潜入过芬港?”
对于此问,小妮子却是嘻嘻一笑,不作回答。
不过,在她的这份狡黠的笑容中,齐大郎还是品出了答案。不用多猜,她肯定是去过了屯门。
这丫头呀,不仅性子狂野,胆子也比普通人要大。难道,她天生就不知道害怕俩字怎么写吗?
还别说,真有这种可能!
犹记得,在多年前祖宅被烧时的那个夜晚,女儿就是凭借着自己超凡的勇气和魄力,果断地救出了娘子和母亲。
要知道,那一年她才是七岁的孩童,尚处于启蒙阶段,如今她年龄见长,又习得了一身好武艺,自非昔日时可比。
呵呵,闺女真是越来越争气了!
这本是成长路上的好现象,但是,齐誉就是高兴不起来。
因为,这是自己的女儿,其安安全全地度过美好人生才是期望,并不是所谓的打打杀杀。
可是事与愿违。
想到此,齐誉幽幽一声长叹,纠结过后,他才静下心来就询问起了女儿探查屯门的动机。
你问?
我答!
小丫头采用春秋笔法,用半遮半掩的方式说明了其中情由。
一分为二来说。
先说事实,就在齐誉那天拜托高忠德出手相助时,他们之间的谈话,全都悉数不落地滑入到了隔舱聆听的齐小彤的耳朵里。
嗯?
要查一个女子?
她谁呀?
在强烈的好奇心的促使下,小丫头扒拉着窗户缝看了过来。
正巧,看到了那幅画。
虽然只是不经意间地匆匆一瞥,齐小彤还是被画上的绝世容颜给震惊到了。
此女……何人?
呃,可比娘亲难看多了……
就是基于这个好奇心,小彤才趁着夜色潜入到了屯门一带,摸一摸所谓的实际情况。
当然,也顺便探了一下庸王府,并搜罗到了一些机密。
这就是实际发生的情况。
但是,事实归事实,不能真就如实的说,要艺术化的处理一番才是。
所以,在和父亲的沟通中,小彤故意抹去了美女要素,只交代了一下探查庸王府的事情。
她倒是很想提一提那事,但是,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既然不方便明说,那就暗点一下吧。
故,小彤拉过爹爹的手,就如同一个大人似的口吻,循序善诱道:“常言道,人是旧的好,酒是陈的香,万事万物皆是如此。偶尔尝尝鲜味也就罢了,但绝不可沉迷其中,无法自拔……”
嗯?
你个小丫头片子,这是啥意思?
齐誉看着她那张稚嫩青涩的俏脸,咂了咂嘴淡笑道:“和自己爹爹说话,还用得着藏着掖着的吗?有啥事,直接说吧!”
小彤闻言嘻嘻一笑,道:“爹爹,你是不是动了凡心?”
嗯?凡心?
我啥时候飞升了?
不对,这话有猫腻!
于是,齐誉便端出了一副严父的架子,逼着闺女把其中的弦外之音说了出来。
……
什么?
你个死妮子,居然怀疑老爹我养了个小三?
咳,吐!
真是白养你了,就这么不相信为父的人格吗?
小彤见爹爹神色尴尬,又谏言道:“爹爹呀,你要懂得适合而止,莫要太过沉迷,以免伤了娘亲的心。嗯,还有,这件事情我会帮你保密的,保证不会告诉俺娘。”
呃……噗!!
才刚刚喝下了一口茶,齐大郎就禁不住喷了出来,神情似在说:啥?为父是这样的人吗?
请回答!
小彤却是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道:“爹爹,不瞒你说,我听说过这个女人,她还在咱们永川府的家里住过一晚呢!”
啥?还住到家里来了?
这都哪跟哪呀?
齐誉被弄糊涂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快告诉我!”
“嗯……”
关于那位神秘的女贵人,齐小彤并没有隐瞒,全都如数地告诉了父亲。这其中,还包括了吴晚荣欲回购老宅而被柳荃拒绝的事。
关于这事,柳荃本来很想尽快地告知丈夫,谁知,自打见面之后,这一档子一档子的事就接踵而至,于是就因为无暇而搁置了。
没想到如今,却从小彤的嘴里说了出来。
“呃……”
“真的假的?”
齐誉一听过后,直接变得愕然了~~
此女又是何许人也?
姓氏名谁?
记忆里,和自己产生交际的女子少之又少,掰着脚趾头算也不过一踹之数,更不要提什么红颜知己了。
难道说,此女就是殷桃?
真的是她吗?
从表面上看,这种推理似乎合乎逻辑,但仔细一推敲,就会发现不对劲了。
已知,那位神秘的女贵人乃是陛下的选侍,而殷桃又是有意于自己的人,如果这两者为同一女子的话,那岂不成了一女侍二夫了?
这绝不可能!
即使是贵为皇后的女子,也不可能这样乱来,更何况,陛下乃是有道明君,怎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若是这样来看,那位女贵人肯定不是殷桃!可是,若不是她,又会是谁呢?
猜不着呀……
至于吴晚荣回购那事,齐誉压根就没有在意,直接无视之。
正事还忙不过来呢,哪有时间理会他?
小彤见爹爹一脸茫然,反而有些欣喜,不过,她还是提醒了一句,道:“爹爹勿忧,那位女贵人不是给你留了一封信吗?待你看过了之后,不就知道她是谁了吗?”
“诶,是呀!”齐誉闻言顿时舒展开了眉头。
旁观者清,当局者迷。想要解开此惑,只要一观即可。
末了,小彤神秘一笑对父亲说道:“爹爹请放心,那个叫做殷桃的女子暂时无虞,待咱们攻破了屯门之后,就可以将她救出。”
“哦,是吗?”
“嗯!”
至于其中有何道道,齐小彤却是没有解释,一转眼间,她就寻了个借口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