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不要形象包裹的毕佐县令
毕佐相信给平流县令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行造反之事。
可是谁让平流县令心思不纯呢?
一想到平流县令的为人,毕佐对要坑平流县令之事,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
倏然,毕佐想到一个问题,他心疼的对季婈说。
“我没那么多押送的人手啊,万一人质在路上跑了,凑不足三千人,平流县令不认账怎么办?”
毕佐知道季婈主意多,不然脑子也不会反应那么快!
用这些闹事的人,坑平流县令……
他期盼的看着季婈,希望季婈能帮他解决押送的难题。
季婈看着毕佐脸上,掩饰不住的谄媚神情,不忍直视的提醒道。
“大人,形象,注意形象。”
毕佐为所谓的摆手。
“形象又不当吃喝,你是不明白一文钱难倒英雄汉啊,咱汾通县上下多少张口要吃喝啊……巴拉巴拉。”
听多了毕佐的碎碎,季婈想起最近汾通县官方,设立了慈幼院和济病坊之事。
设立慈幼院和济病坊在昌焱国,算开了先河。
慈幼院收养遗弃的新生儿,置乳母喂养,无子女者可来领养,属于孤儿院性质。
济病坊类似慈善医院和养老院,矜孤恤穷,敬老养病。
季婈对毕佐的举措,感到佩服。
谁会想到毕佐这么穷酸,死抠的人,会有一颗大爱的心?
可是要养这么一大帮人……
要是没有额外的收入来源,这两个慈善机构,季婈并不觉得能开得下去!
季婈看着毕佐眼底的青黑,心有些软。
“我让寸刀带着人,帮你压阵。”
寸刀的来路,身为毕家旁支,心底清楚,知道寸刀是有大本事的人。
听到季婈答应借人,毕佐顿时松了一口气。
“还有这个。”
季婈送佛送到西,佯装从袖兜中,掏出一个三指宽的大肚瓷瓶,递给毕佐。
“这是什么?”毕佐好奇的瓷瓶,刚要拔开木塞,骤然季婈的声音慢悠悠传来。
“这种迷药能令人手脚发软,体验期十天左右,你想尝试一下也不是不可以。”
倏然,季婈诡异一笑,慢悠悠继续。
“只是吸入体内太多的话,会浑身发软,身体跟发过面团一样,瘫在床上,连生活都不能自理呢!”
毕佐脑海里应景地脑补出,他躺在沾满屎尿床单上的画面……
正在此时,毕佐鬼使神差地想到,上一任汾通县令——夏文池!
有小道消息说,夏文池得了一种怪病?
这种怪病令他浑身软得像煮熟的面条,除了眼珠子能动,全身上下失去肌肉力量。
夏文池身患怪病后,不得不辞官回京,疯狂寻医问药。
最后一次听到的消息,也不知道真假。
据说夏池文的病,看了许多郎中不见好后,他本是庶出,夏家怕他的病传人,索性将他扫地出门了……
毕佐看向手中,装着迷药的瓷瓶,心底突然生出一个疑惑?
自言自语:“怎么感觉夏文池的症状……与你给我的这瓶迷药药效一样呢?”
骤然,毕佐想到一个可能……
他慢慢睁大眼,双唇哆嗦,抖着手指问季婈。
“难道是你……给夏文池下的药?”
问完后,毕佐看到季婈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毕佐一个激灵,哪里还不明白?
他双手僵硬的,将装着迷药的瓷瓶,收进荷包内, 呵呵两声干笑。
毕佐表面勉强平静,内心深处,一个小人在揪着头发抓狂。
以前怎么觉得季婈这丫头,纯白无害呢?
是什么给我了错觉?!
天啊,以后要是不小心惹到她,会不会死无全尸?
……
季婈看毕佐丰富的表情变化,不用猜也知道,毕佐心底住着一个戏精,没准正碎碎念着骂人。
她眯了眯眼,问毕佐:“民女帮了大人这么大的忙,大人是不是要表示表示?”
毕佐第一反应,马上捂紧荷包。
季婈无语的翻翻白眼。
刚才毕佐将瓷瓶放进荷包时,她不小心看到荷包里的银子。
“还不到二两碎银,至于吗?”
毕佐面红耳赤,梗着脖颈:“二两碎银够吃好多顿馒头了!!”
刚说完,毕佐想起以前的馒头价,二两碎银可以让一个农户人家,过上小半年的日子。
他叹了口气,脸上愁苦,与此同时,心底想坑平流县令的心,更加坚定起来 。
平流县令极会敛财,兜里只进不出,私库里的银子比汾通县的公库多得多!
再说,不坑平流县令不行啊,粮价再涨下去,慈幼院和济病坊该办不下去了!
“咳咳。”季婈轻咳一声,提醒神游的毕佐回神。
毕佐眨眨眼回神,想起季婈刚才说要他有所表示的事,顿时苦起脸。
“打住!”季婈及时制止毕佐,几乎快成口头禅的哭穷举动。
她不再拐弯抹角,直截了当的开口。
“民女这边准备借粮种给附近的村民,需要大人作第三方公证人。”
毕佐一听季婈不是要他的银子,突突乱跳的心,顿时安稳了。
他吁出一口气,浑身轻松,大方的应承。
“你早说嘛,还以为你要我分银子给你呢,差点吓死我!”
“给,在这签名盖章。”季婈变戏法一般,再次从袖兜中掏出一本册子。
毕佐接过册子,眼一直在季婈的袖子上打量。
怎么这袖子跟百宝袋似的?
一会掏个东西,一会掏个东西?!
“快盖章,然后去跟大伙说一声,借粮的名单已在官府备案,大人就可以带着人质去平流县了。”
季婈不欲让毕佐打量她的袖子,指着册子催促。
毕佐翻开册子,只见册子里画着奇怪的表格。
表格中写着姓名,地址,借粮数,还粮数,做保人等等……
毕佐第一次看到这样简洁明了的,统计表格。
他眼睛一亮!
创办慈幼院和挤病坊开头简单,但创办起来,才知道日常琐碎纷乱多杂……
若有类似于这样,一眼看去,便能清晰明了的表格,岂不是事半功倍?
毕佐谄媚的看着季婈:“我觉得你这种表格挺好。”
季婈挑眉,这是想让她帮做一些,类似的统计表?
她杏眼弯弯,毕佐有求于她,是不是就有理由,多奴役毕佐做事了?
毕佐一看到季婈露出狐狸般的笑,吃过几次暗亏的他,终于学聪明了一回。
他将季婈交给他的表格书册,匆匆盖章后,撕下其中一张,放进怀里,急急道。
“我想了想,还是算了,这表格我拿去给程师爷琢磨琢磨。”
季婈遗憾的看了眼毕佐,以程师爷的聪明,肯定没几天就能画出类似的表格。
可惜了……
毕佐看到季婈可惜的眼神,顿时十分肯定,刚才季婈在算计他?!
感觉在季婈手中,胜了一局的毕佐开心得,跳起了草裙舞……
程师爷自从毕佐跟季婈,躲在一边,小声说话后,他一直在密切关注着。
他见毕佐在季婈面前,一会而苦恼,一会儿惊惧,没多会又笑得像个二傻子似的。
程师爷心底咯噔一声,怀疑发小离疯不远了。
等季婈离开后,程师爷担忧的跑到毕佐身边,伸出两根手指问毕佐。
“这是几?”
毕佐茫然的看着程师爷,不知道好友在抽什么风。
程师爷半天没等到毕佐回答,整个人都不好了。
“兄弟,就算你变傻了,我也会养你一辈子的。”程师爷语气沉重。
毕佐眼眸一转,怀疑发小误解了什么……
再一听发小,也说要养他的话,毕佐心底有些感动。
却在此时,程师爷又说话了。
“既然你傻了,告诉你一件,困惑你许久的事也无妨。”
“你不是一直纳闷,为什么会被整条街上的姑娘,骂成狗渣男,直到大龄剩男也娶不上媳妇吗?”
毕佐没想到发小会提及困惑了他,十年的迷案。
原本想提醒发小他没傻的话,毕佐默默咽了回去。
只听程师爷愧疚的说。
“兄弟,我对不起你,当年年少不知事,我以你的名义,给整条街的姑娘都写过求爱信。”
毕佐:……
好想把这二货打死怎么办?
季婈看了一眼,之前还一对形影不离的好基友,现在却反目成仇,毕佐大有要砍死程师爷的势头。
她笑着摇摇头,谁看见砍人用鞋子的?
季婈细细跟寸刀交代,接下来要配合毕佐,压着平流县民去平流县,换取赎金之事。
见寸刀没有任何问题,季婈眼看着平流县民,喝下掺了迷药的水后,这才放心的对借粮的村民道。
“准备借粮种的相亲们,登记一下,咱们这就往放粮种的仓库。”
等着借粮种的村民们心中一喜,二话不说,赶紧在登记册上按下手印。
在按手印时,没有一人不注意到,毕县令的公章印在,公证人的位置上。
原本有点小心思的人,顿时后怕不已。
前期准备妥当,季婈不拖泥带水的带着浩浩荡荡的村民们,往藏粮种的荒宅进发。
随着季婈带人离开,现在所剩之人实在太多,青芦村口剩下的人,不过几十人。
几十人守三千多人?
三千多人的平流县民,不屑的看向,站蹲在他们面前,吧嗒吧嗒自在抽汗烟的白村长。
再看皮肤白皙,手无缚鸡之力的汾通县令毕佐,心底一点都不带怕的。
他们自负的想……
他们是平流县人,就算这人是县令,也是汾通县令。
管不到他们身上!
领头人肆无忌惮的朝地上吐口浓痰,盯着白村长口出狂言:“老不死的,你死定了!”
说罢,他准备站起来,准备教白村长怎么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