猿飞在院落的一角,默默地看着王晅源的练习。看了许久,他看出了些许端倪。
猿飞上前,淡笑着拍了拍满头大汗的王晅源肩头:“你在练习银针刺穴?”
“嗯。”王晅源点头道,“我练习了好久,可是每一次刺中穴位时,手都不自己觉地颤抖。”
王晅源练习银针刺穴,并不是静止不动的在穴位上插银针,而是一边快速移动,一边用银针攻击偃术傀儡。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将银针扎入对应的穴位。
猿飞仔细回忆王晅源的练习动作道:“你在练习中,有一个极大的问题。”
王晅源摸摸脑袋,皱着眉头道:“哪里有问题?”
“脚步!”猿飞说完,他的脚在地上滑动数步,脚影纷飞,看似凌乱,但进退有序,能左能右。
王晅源没有看懂步法的精髓,但直觉告诉他,这步法非同一般!
猿飞笑道:“你的脚步,从左转右还可以,但再从右往左,你的左腿挡住了你右腿的路线,导致你分神在脚步上,不能专注于手上的银针。”
王晅源仔细回想起先前的训练,身体一颤:“猿飞说得没错!”
“那你这步法...”王晅源看着猿飞方才的步法,有些眼馋。
猿飞倒也不小气:“你若喜欢,教你便是,这套步法和我名字一样,都是猿飞!”说罢,猿飞脚下腾挪转移,或快或慢,步伐有大有小。
王晅源看得呆了,这步法迈动时竟如此好看,似是舞蹈!忽然,王晅源眼睛瞪大:“飞...飞起来了!”
但见,猿飞双脚离地而起,竟踏空而行!
“他的脚下怎会凝聚这么多的灵气光点?难道,他在运转灵力,用灵力托起身体?”王晅源心中茫然猜测。
一套步法走完,猿飞大气不喘一口,淡笑道:“方才的步法,你可看清了?”
王晅源点了点头,而后又摇了摇头,道:“方才我见你似乎是飞起来了,是使用了灵力?”
猿飞微微一愣,摇头否认:“整个过程,我不曾动用灵力。果你能熟练掌握这步法,自然知晓其真正的奥秘。你先按照我的演示,走一遍。”
“哦,好!”王晅源按照方才猿飞的演示,在地面上迅速来回翻腾。他的步法虽然无错,但身体的上半身却不协调,完全没有一丝美感。
“好小子!”猿飞心中赞叹:“仅看一遍就抓住了每步的要领,踏出的每一步都有自己的想法,可惜对步法不熟悉,身体跟不上脚步变化,东倒西歪,但这丝毫不影响步法的准确性。”
猿飞目光毒辣,一眼便看出王晅源的问题所在。
等王晅源走完一遍后,猿飞才点头道:“很好!步伐没错,只要你多加练习,定有不错的效果。”
“为何我这一套步伐走下来,感觉身体动作别扭?”王晅源心中不解,同样的步法,他走起来,完全没有猿飞的美感。
猿飞淡笑道:“这套步法,是用脚、腿带动全身运动。一脚踏出,需要臀、腰、胸、手臂甚至头颅,做出协调动作。你初学,身体不适应,导致身体协调动作幅度过大。等你练习久了,习惯了,就好了。”
“好好练习。”猿飞说着转身离去,留下一脸思索的王晅源。
王晅源练习数遍‘猿飞’步法后,再次尝试专注于银针刺穴。这一次,王晅源感觉自己的动作瞬间流畅了许多,他的注意力也更加集中。
慢慢地,王晅源逐渐适应了‘猿飞’步法,银针刺穴的精度和速度瞬间提升了一大截,这让王晅源兴奋异常。
王晅源这一练就是一个时辰。他全身酸痛,仍不想休息,趁着有所收获,多加练习。但,他的身体却不允许。
忽然,王晅源感觉胸口发闷,而后胸口传来一阵阵剧烈的疼痛,这让王晅源大汗淋漓。
“不会吧?我只是做了简单的训练,为何心脏会痛得如此强烈?”王晅源忍着疼痛,坐在旁边的青石台阶上,不解地自语道:“前几天,我训练那么久都没事,为何这次会出现这种情况?”
这种疼痛,王晅源已经不知道多久没有经历过了。这是心脏超过负荷引起的疼痛!
“哼,白痴,在我煎药的时候瞎搞。”千手毒王突然出现在房间内,将手中端着一碗药放到桌子上,道:“先把药喝了。”
王晅源略微擦擦脸上的汗水,一昂头将碗的药一口气喝下,然后慢慢地调整呼吸,尽量减少心脏的负荷。
不一会,王晅源感觉心脏的痛楚竟快速消退,兴奋道:“师兄,你这药可真灵验。”
千手毒王心有疑惑:“他的那种锻炼方式,就算锻炼两个时辰也没问题,不应该出现这种情况。”
“你将方才的练习,再来一遍。”千手毒王略一思索,对王晅源冷冷道。
“好。”王晅源轻应一声,脚踩猿飞步法,又练习了一遍银针刺穴。
“原来如此...他这步法倒是有趣。”千手毒王微微点头自语。
导致王晅源心脏超负荷的罪魁祸首,正是猿飞步法!
其实,千手毒王一开始就知道王晅源的步法存在问题,为了避免训练给王晅源的心脏造成过多负荷,他刻意没有指出。
让千手毒王没想到的是,关注王晅源训练的不止他一个。猿飞亦看出了端倪,并且传授王晅源‘猿飞’步法,弄巧成拙,好心办了坏事。
这也怪不得猿飞,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王晅源心脏先天残缺。
王晅源练习完毕,深吐一口气,走到千手毒王面前道:“师兄,有什么问题吗?”
“有问题!”千手毒王微微叹息,“问题在于这套步法。”
“什么?这步法,我觉得挺好的啊,能有什么问题?”王晅源不解道。
千手毒王沉吟半晌,尽量用易懂的说法解释道:“这套步法,的确非凡。但并不适合你,确切地说,不适合现在的你。”
王晅源一脸茫然:“这是为何?”
“原因有二。其一,这套步法,需要你全身协调,无形中消耗大量的体力,给身体带来极大的负荷。”
“竟是如此,师兄,那原因二呢?”
“其二,因为此步伐的缘故,你的注意力更加集中,每次银针刺穴,会无形消耗掉大量的注意力。这也加剧了你心脏的负荷。”
王晅源不解道:“师兄,耗损注意力,与心脏负荷没有什么关系吧?”
“幼稚。”千手毒王斥责道,“人的注意力与精神力挂钩。消耗注意力越多,意味着,消耗的精神力越多。精神力是大脑消耗庞大的身体能量产生的,你精神力消耗越多,体能下降得反而越快。通常情况下,精神力损耗所需要的身体能量,远超体力训练所需的身体能量!”
王晅源一脸惊愕,想起以前自己的经历:上课和玩战棋,更容易肚子饿。他之前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幸好千手毒王来得及时,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这一次弄巧成拙,反倒让王晅源学习到了更多知识。
“多谢师兄。”王晅源真诚地道谢。
“哼。”千手毒王冷哼一声,“脱光上衣,伸出手臂。”
王晅源乖乖听话,脱光衣服,露出瘦骨嶙峋的上身。
千手毒王取出银针,对着王晅源手臂上的穴位,一根根井然有序的插入王晅源的体内。
王晅源第一次看到千手毒王施针,不仅稳,而且又快又准,不由得心中羡慕。王晅源感觉到针扎入自己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报出穴位的名字:“天府、合谷、下廉、肩井、手三里、落枕穴...”
“师兄,这些穴位有何用处?”王晅源想起昨日千里毒王施针完毕后,他的身体神奇地痛麻全部消失,他感觉很神奇。
千手毒王淡淡道:“人体运动,消耗体内能量,同时产生一些废弃物。运动过量,废弃物产生过多,人体不能及时处理,废弃物会逐渐堆积,堆积到一定程度,会让你感觉身体酸痛。”
“所以,用针灸刺对应穴位,可以加快废弃物的处理,废弃物没有了,酸痛感就消失了?”王晅源推测道。
“你倒是不傻。”千手毒王看了王晅源一眼,继续道,“这种方法不易常用,因为身体酸痛,这是在提醒你,运动过量了!再继续下去,极可能会对人体造成损伤。施针虽可让你体内的废弃物消失,但你的身体训练过度,却是事实。”
王晅源认真地点了点头,记在心里。
毒医收起银针,对王晅源冷冷道:“这几天你训练过度,需要调整,近期,你多看看我们这一系的基础书籍,至于身体锻炼,早上、下午个半个时辰就好。”
临行前,千手毒王不忘提醒道:“看书也是一种锻炼,能提升你的精神力。这种方式比较温和,不会对你造成过多身体负荷。”
听了千手毒王的这话,王晅源似乎有所理解:“难怪有些老和尚天天看经书,竟有如此奥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