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邵煜的话,众人顿时无语,要是有自救的办法,他们也不用在这里等邵煜了。
现在魏忠贤就在陕西,他们连跑都跑不了,不是没人想逃离陕西,可是在大明境内,逃跑又能逃到哪里去,除非逃到草原上去,可是到时候魏忠贤连栽赃的功夫都省了,直接给他们安个做贼心虚的罪名就足够了。
众人也知道没得选,于是大理寺右寺丞陶志斌开口道:“邵兄,单凭我们这些人,就算有心也是无力啊。”
想要让其他人跟着他们一起放弃抵抗,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所有人团结在一起是因为利益受损,和在朝堂上失去了话语权,这两个问题不解决,说什么都是白废!
“陶兄多虑了。”
邵煜摇了摇头道:“单凭我们自然不行,不过大家都有朋友,只要我们团结起来,也是一股不弱的力量。”
“如今上面那些大人可正缺人投靠呢,如果我们投靠过去,那些大人会不会给我们安排个好位置呢?那些重要位置,那些大人就等着人去替呢。”
邵煜循循善诱着,这些人都是他崛起的根基,只要这些人听他的话,到时候再加上顾秉谦的暗中相助,整个秦党的地位将直线上升,而且作为投靠者,朱由校还能不给他升上一两个台阶,少说一个兵部侍郎总得有吧。
听到邵煜的话,所有人的呼吸都重了几分,所有人都知道,这官和官是不一样的,同一品的官员,地位的高低,可谓天差地别。
同样是正七品,正七品的御史人人巴结,朝堂上那些大佬都得重视三分,可是正七品的上林苑监监丞就是个屁!
现在那些御史和给事中们正跟那些大佬闹别扭,那他们岂不是刚好有机会,虽然那些大佬不能随意罢那些御史和给事中的官,但是不代表不能给他们升官。
正七品御史升从六品鸿胪寺寺丞也是升官不是,而他们这些人犯点错,贬个三四品也是正常的嘛,正五品的右参议贬成正七品的御史也是惩罚嘛。
虽然这么做,不怎么合官场的规矩,按照平时的规矩,御史升职,一般是地方高官镀金,然后回京再晋升,现在这种升法是不讲官场规矩,可也在大明律之内啊。
越是深想,众人的鼻息越重,仿佛一条通天大道就在眼前。
看到众人的表情,邵煜也了然于心,于是笑道:“大家若是有意的话,邵某可以为大家做一下说客。”
“那就麻烦邵兄了。”
众人也不客气了,有人引荐和无人引荐是两码事,尤其是邵煜的背景深厚,有了他引荐,那些大佬也会重视他们几分。
………
离开了邵府后,众人该访亲的访亲,该探友的探友,毕竟在京城混的,谁没几个同窗师兄弟,谁没几个姻亲。
随着消息不断传开,整个京师顿时陷入一片暗流涌动之中,尤其是东南籍的官员更是心惊胆跳,他们敢和朱由校掰手腕,那是天下文人给他们做胆,可现在看来似乎要内乱了!
可就在这时候,一道来自福建的急报将这片暗流给砸现形了!
泉州府城被倭寇攻破了!
府城所有财富被洗劫一空,城内十余万百姓尽数被掳!
倭寇的数量达到二十余万人,大小海船上千艘!
虽然消息劲爆至极,只是现在的官员们已经顾不上去弹劾孙承宗了,因为文人的内乱已经开始了!
先是在京察中刚刚上任的吏部左侍郎被任命为陕西左布政使!
紧接着是刚上任的吏部右侍郎被任命为河南巡抚。
两位东南籍大佬先后离京,京师中的大小文官顿时像是无头苍蝇,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反击好。
最惨的是,右佥都御史邵煜升任吏部左侍郎,在吏部尚书顾秉谦和左侍郎邵煜这翁婿两人狼狈为奸下,一个个御史相继升官,从正七品升到从六品或者正六品。
一时间朝堂上人心惶惶,之前所有人都同心同德,朝廷罢他们的官,他们不怕,哪怕之前朱由校连开两年恩科,他们也不怕,因为短时间内,朱由校想治理天下,依旧得靠他们。
但是现在的情况反了过来,文人之中出现了叛徒,虽然朱由校依旧得依靠他们治理天下,但是一些重要位置已经和他们无关了。
这是所有人都无法接受的,要知道同样是官,但升职路线是不一样,以御史和给事中为例,他们的升职路线通常有京职和外官两种。
京职通常是以正五品的光禄寺少卿为踏板,镀一两年金后再上任正四品大理寺或者太常寺少卿,再好好干几年,便可以竞选六部侍郎这种高官,可谓一步登天,如果是皇帝看中的,这步骤还可以再省几年的时间,这是通天大道。
外官则是正五品的府同知起步,然后是正四品知府、从三品布政使司参政或者按察副使,背景硬一点的,混上一些资历,差不多就可以回京当六部侍郎了,虽然比京职差得很远,一套流程走完,几十上百年都正常,但好歹也是罗马大道。
可是其他官职就悬了,除非背景确实够硬,有个尚书或者阁老级别的靠山,亦或者皇帝看中你,要不然这辈子能够升到正四品都算你运气逆天,大部分都是原地打转,直到退休。
………
乾清宫,书房。
“皇爷,吏科都给事中李培诚在外求见。”
陈洪走入书房低声道。
“让他进来。”
听到陈洪的话,朱由校眼睛微眯,看来这些人还是舍不得官位嘛!
之前顾秉谦给御史和给事中们升官的奏本,御史那边的,他都全部照准了,而给事中们的则被他拦了下来。
御史也就算了,六科给事中是他直接干预六部事务的手段,朱由校从没想过要将六科交出去。
当然了,也得听话才行,不听使唤的话,他也不介意换个听话的,从七品的芝麻官,京城里一抓一大把,想换个听话的再容易不过了。
“臣参见陛下!”
很快,在陈洪的带领下,李培诚走进了书房。
“平身吧。”
朱由校淡然道:“爱卿前来,有何要事?”
听到朱由校疏远的声音,李培诚心中苦涩,看来朱由校对他们的意见很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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