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有人挡自己财路,那可不就是不能忍,一路赶了过来。
“何人在此放肆!”无辜的怒气直冲云霄。
“县老爷!您快看看,这人自称是暮将军的人,逼着草民将这些粮食送出去啊!”奸商哭哭啼啼的走向县老爷,一个大男人此时就像个怨妇一样恶毒的盯着林昭昭。
“暮将军?”县老爷看向身后的人。
随从立马上前一步附耳解释道“回老爷,今天早上,外面有一大批人马来帮忙,应该就是他说的暮将军”
县老爷一听,冷汗直冒,若是真的,别说这乌纱帽,就连性命都不一定能留下。
“你怎么现在才告诉我?!废物”他小声咒骂了一声。随即平复了心情,笑着问道“小兄弟是暮将军的什么人?”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就算真的是暮将军的人,也得给他几分面子。
但他想多了,林昭昭拿出手中的令牌朝着县老爷扔去。
县老爷本能的就接住了令牌,并仔细查看起来。
待他看清后,那一瞬间时间好像静止了,转而带来的是县老爷发软的大腿。
他从拿着令牌,小心翼翼的捧着令牌举过头顶,心惊胆战跪在地上说道“小人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大人原谅”
奸商不懂令牌的意义,但他明白,这个人,县老爷也惹不起。
“让他把这些粮食,无私的送给百姓,有问题吗?还有,接下来应该这么做,不用我教了吧?”
“是是是,百姓有难,是我们应该做的”县老爷把令牌这个烫手山芋尊敬的归还给了林昭昭。
这忙来忙去,天色都已经蒙蒙亮,她已经一整天都没有闭眼了。
看着井井有序的大家,她也稍微放心了一点儿,找了个树便席地而坐,靠着树干闭目养神。
忽然,她听到一阵很轻很轻的脚步,她猛然睁开眼睛,是暮将军正拿着一件披风走来。
暮将军看着一个柔弱的男子劳累的倚在树边休息,气息都变的微沉,心底竟生起一股不舍,不舍他劳累至此。
“抱歉,吵到你了”
“没有,将军也一天没合眼了吧,坐下休息会儿”此时的林昭昭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是个女儿身,还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
“嗯,喝口,暖暖身子”暮将军坐下,拧开自己的酒壶递给林昭昭。
林昭昭眨巴眨巴眼睛,看了看酒壶,又看了看他。
暮将军被盯的奇怪,竟莫名的解释道“除了我没人用过”
说完,似乎有点儿懊恼“你要是介意就算了”
林昭昭微微一笑接过酒壶“都是大男人,有什么好介意的”
喝了一口烈酒,身子骨暖洋洋的,身体里的疲惫感消失了不少。
“真没想到,在战场上叱咤风云的将军,也这么会照顾人。”
“想当好将军就要让士兵们信服”暮天寒也拿起酒壶大口喝着酒。
两人交谈间,林昭昭实在抵不住困意,靠着树干沉沉的睡去了。
他无奈一笑,将披风盖在她的身上,坐在旁边一口一口的喝着酒。常年征战沙场,几夜都睡不好是常有的。
听着耳边传来均匀的呼吸声,他渐渐的也有点儿犯困了,放下酒壶,打算小息一会儿。
刚闭上眼睛就感觉到自己的肩膀多了一份温热,他睁开眼,林昭昭的头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虽然经常和男人混在一起,可是这样外表秀气,做事雷厉风行,却眼神干净的人倒是少见。
看着她的侧脸竟认真打量起来,眉清目秀,睫毛乌黑卷翘,同男人坚硬的外表完全不一样,既有女子的秀气,又有男子的坚毅。
他也见过那些富养的公子们,也有长相秀气的,可他们行事起来也同外表一样优柔寡断,母亲还劝他多和那些公子或书生们搞好关系,不过相处一些时日便实在受不了那墨迹和举棋不定的性格。
随着在京都的时日渐短,也就没什么真心朋友了。
胡思乱想着,他也睡去了。
忙碌的士兵心疼自己将军,都自觉地放低了声音。
休息了大概半个时辰,林昭昭感到脖子酸痛,背后一阵凉气,这样下去,定然也会感染了风寒。她轻轻的起身,伸了个懒腰。
“啊......舒服多了”
她刚起身的时候暮天寒就已经感觉到了,听到这一声呻吟,轻柔带着酥麻的声音撩动了他的心弦,耳根竟有点儿泛红,好在他皮肤稍黑,看不出来什么。
一个大男人声音怎的这般好听。
“将军也醒啦”休息过后,身体充满力量,林昭昭的声音也变得轻快了许多。
“嗯,林兄不用叫我将军了,我全名暮天寒,你也称我为暮兄吧”他的嘴角不自觉的勾起笑容。
“不好了,不好了,将军,出事了!”一个士兵火急火燎的赶过来。
“怎么了?”
“好像是有瘟疫,有个人昨天发烧看病,一整天都没退下去,今日一看,身上有很多地方都有些化脓”士兵慌慌张张的,那化脓的伤口带来的刺激,比在战场上看到刀剑刺入身体的血肉模糊感还要强烈。
暮天寒和林昭昭的脸色一变,他们的担心还是成真了。
“立马把此人隔离起来,所有发烧的人也都单独隔离起来,吩咐下去不准任何人出来!”林昭昭严肃的看着他,迅速的说道。
那士兵还有点儿懵,这谁啊?
“听他的”暮天寒说道。
“是!”那士兵跑着离开了。
“事态严重,将军要做好个人防护”说着从腰间拿出两个手帕,简单的打个结捆在脸上,就要去县里查看情况。
“等等,你会医术?”
“不会”林昭昭一愣摇头道。
“如此咱们去了也没用,昨日我就已经派人回京城带太医和大夫来了,应该很快就会来,等他们来了再去也不迟”暮天寒深深的看着她。
林昭昭明白,他的身份,不能出事。
她点点头,有些焦急的在外面等待。
太医还没等到,倒是看到了从远处走来的张昊。
“少爷,这里!”林昭昭朝他挥了挥手。
“昭......”一个字刚出,就被林昭昭瞪了一眼,反应过来立马改口“找了你们好久,暮将军,在下张昊”
“嗯,张折中的大儿子,我记得你”
张昊一听,有点儿自豪,他就说嘛,自己威名在外。
殊不知,暮天寒只是看着林昭昭做事如此爽快,他的主子应该会更好。
“您的病好了?”林昭昭担心的问道。
这离昨日也就一天的时间罢了,算着应该是喝了药就匆忙赶过来了。
“不碍事,我听你的人说这里的情况有些棘手,这不就抓紧赶过来了”他说着。
林昭昭把刚才发生的事告知了他,张昊的脸也变了颜色,但心里更多担心的是自己和昭昭会不会有事。
他还年轻,不想英年早逝。
镖师从县里走出来,将他们查到的消息告诉了林昭昭。
“你说他们送的都是些被大雨冲刷过的粮食?”林昭昭的声音逐渐恼怒。
衣角在冷风的吹拂下飘着,她的发丝如同她的眼神一样坚定而严肃,老二默默退后了一步。
林昭昭的目光会杀人,老二很肯定,这奸商一定活不过明天。
林昭昭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情,以免被怒气冲昏了头脑。
“暮将军,我还有些事要处理,先走一步”
暮天寒听着,也明白了缘由,点头示意。
林昭昭怒气冲冲的走向粮食铺,张昊也跟在他身后。
暮天寒看着这主仆关系,怎么感觉林昭昭才像是主子,张昊倒是像下人了。
“你们老板呢?让他给老子滚出来!”林昭昭大步冲进屋子里,抓起壮汉的领口骂道。
“你,干什么,我们都照着你说的做了”壮汉面对她愤怒的眼睛有些闪躲。
“是吗?那你为什么不敢看我,你们老板不出来是吗?来人,把这给我砸了,把粮食都带走!”她松开壮汉,小手一挥。
身后的人拿起手中的工具就开始砸,任壮汉怎么阻止都没用,没多大会儿这店铺被砸得乱七八糟,看不出原来的样子了。
“你们!你们这是干什么?!”奸商终于忍不住从里面冲了出来,看着精心装修的店铺瞬间变成了废墟,心痛的挡住还要砸屋子的人。
镖师收到林昭昭的眼神,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出来了?那就说说你的罪名吧,第一,冲撞朝廷命官,第二,让你送粮食戴罪立功,你却送些被大水冲过的粮食,造成了全县的人现在不敢出门,不管是哪一条,你这命都别想留下”林昭昭步步紧逼,根本不给奸商任何还嘴的机会。
“你瞎说!第一个我认了,第二个你又没说是什么粮食!”奸商咬着牙强撑,试图为自己开脱。
“哦?那就是你理解错我的意思了,也该打,瘟疫的功劳也有你的一份儿,别想着你的县官老爷能救你了,他能保住自己的乌纱帽已经不错了”她冷笑一声。
不再给奸商狡辩的余地,她直接命令手下的人将完好无损的粮食收集起来,扛着米袋就走。
“你们不能动!这是我的!皇上来了这也是我的!”奸商站起来冲到前面挡住门,说什么也不肯让路。。
“你若还想要你的命,就让他们过去”她的目光略过奸商,就如同看一个死物一样,冷漠的没有一丝温度。
奸商想想昨天县老爷的卑微,绝望的感觉从心底萌生,一不注意,被人一把推开,跌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