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许都的水太深了
没有了王会,他就彻底失去掀翻曹操的希望了。
“爱卿说的颇有道理,那王会真是可恶至极。”刘协先是赞同了曹操的说法,随后便试探道:“不知爱卿想要如何处置王家?”
“那还用说,自然是满门抄斩,所有财产全部充公!”曹操冷笑了一声,道。
那么狠,刘协微微皱眉,他还想着若是曹操愿意手下留情,那自己再说道说道,减轻对王家的处罚也不是不可能。
可谁知这曹操如此狠心,竟然直接想要把整个王家抄家处斩。
该死,王家抄家了,得利最大的还是你曹操,和我没有半分关系,不可,万万不可如此。
刘协心里盘算着,想要开口说两句,可又不知道从何说起,殿内陷入了沉默。
曹操看着默不作声的刘协,嘴角微微上扬。
小皇帝终究还是太年轻了啊,这点小问题就给他难住了。
刘协在背后搞得动作,曹操虽然不是一清二楚,但也知道大半。
之所以没有指出来,只是因为曹操觉得刘协威胁不到自己。
现在同意是这样,曹操等着刘协来劝说他,劝说他把王家留下来,而不是满门抄斩家产充公。
只是曹操高估了刘协的能力,刘协被他噎两句就说不出话了。
想了想,曹操轻咳了一下,清了清嗓子,道:“不过陛下,虽然王家罪大恶极,可微臣绝非也不是不能赦免。”
“对对对,朕就是这个意思。”刘协眼睛一亮,惊喜道。
“但怎么才能赦免?总不能一点代价没有吧。”曹操循循善诱。
“嗯……”刘协这次拿定了主意,试探道“敲打他一番?”
“陛下英明。”曹操看着已经被他牵着鼻子走的刘协,奉承道。
他倒是不介意说一些漂亮话,说了又怎样?没人会当真。
他如此,刘协也是这样。
“既然如此,不如陛下负责与王家有关系的官员,我负责罚他一些钱财。”
“甚好。”刘协赞叹道,又有些犹豫道:“只是,朕担心处罚的官员太多,引起反弹……”
“无妨,有微臣在,他们不敢。”曹操道。
“那朕便放心了。”
曹操见目的达成,也不多说,随便扯了两句,便打算离开。
临走时,又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道:“陛下,过几日有田猎,还请陛下准备准备。”
“哦哦。”刘协满不在乎的应道。
他本来对田猎还有些期望了,可现在全心心思都放在王会身上了。
曹操提的意见深得他心,既可以敲打王家,又可以提高自己对朝廷的掌控,还能加强王家对自己的支持,一举多得。
至于曹操有没有私心,刘协想都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是有的。
不过又也没办法,自己又不能阻止曹操,还不如顺从他,自己还能博得一些好处。
所以刘协心情还算不错,即使他一直被曹操带着走,即使他多次沉默无法反驳曹操,但他的心情仍然不错。
曹操心情亦是很好,既可以剥夺出一批财富,敲打一下太过嚣张的王家,又能为手下出气,提高自己的威严。
而自己付出的只是一点点时间,何乐而不为呢?
二人并未马上开始行动,高顺去找曹操的时间是上午,而曹操去宫中见刘协是在下午,所以二人约定好了在第二天开始行动。
到了第二日,刘协光明正大的宣曹操入宫“密谈”。在诸多官员与将领的怀疑中,下午宫中便传出来了一道旨意,一大批的官员都被革职或者是降职。
数十名议郎被降职,一大批有实权的户部刑部官员也被革职,其中最惨的还是廷尉张林,直接剥夺了他的官位,打为平民。
这只是宫中采取的对王家采取的行动,意图拔掉王家身后的大腿,而曹操也没有闲着,直接以王家勾搭大量朝廷重官的罪名,掠夺了大量钱财。
曹操刘协的行动迅速又猛烈,直接把王家打了个措手不及,甚至连打点的时间都没有。
王家。
王会父子并没有站在那栋豪华的酒楼上,这栋酒楼已经被曹操派人抢走了。
王会好像一夜老了几十岁,本来只是黑白层次的头发已经全部白了,脸上的皱纹也多了许多,甚至连一向挺拔的腰杆也弯了下去。
“爹,这是怎么回事?朝廷怎么突然会对我们家下手,我们没有做什么啊?”王会的儿子王岩急躁道。
“没有做什么,在你我看来是没有做什么,呵!”王会不屑道:“你仔细想想我们这段时间主要是在谋划着什么。”
“这段时间我们不是一直在谋划怎么杀死高顺吗?”王岩先是不解,随后震惊道:“爹的意思是是因为刺杀高顺引出来的祸端?
不可能吧,高顺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将领,怎么可能引起曹操和皇帝二人一起对我们王家下手,这不合理啊!”
“是不合理,可那又怎样?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现在咱们只能任人宰割。”王会眯眼道。
他早就想到会有这一天了,只是他没想到的是会因为刺杀高顺而引起的这些事情。
毕竟他是商而不是官,其实他有再多的财富,他也没有能力去保护这些财富。
以往他花大量的钱去打点这些官员上至张林这样的重官,下至一些普通的百夫长、司马,他从来没有吝啬过钱财,银子如流水一般散出去。
这也引起了王岩的不解,王会打点那些重官,他是可以理解的,因为那些在朝廷有着一席之地的官员在关键时刻往往可以帮助他们,可为何要打点那些手上只有几十人的大头兵呢?
对此王慧并没有解释,只是语重心长地对他说了句:“我们是商。”
现在王岩可以体会到他爹为什么会说出那句话了。
“姐我们该怎么办?他们会不会赶尽杀绝,我们王家是不是就这样……”王岩有些慌张的说道。
“不必担心,现在你我二人还是有些用途的,要不然他们就不会以这样温柔的手段来对付我们了,而是直接抄家处斩。”王会老道道:
“只是这段时间我们要平息下去了,不能再多出风头了,只想让你联系的刺客联系到了吗?如果还没有的话就不要去联系了。
还有你下午派人准备十大车的财宝和银子送去宫中,再准备八大车的财宝和银子,送往曹操的府邸,再准备三大车送去高顺的营地。
这样我们王家才能躲过一劫。”
“爹,我知道了。”王岩闷闷的答道。
只是他还是有些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杀害他母亲的弟弟的凶手,不甘心因为那一个小人物导致王家受如此大的损失。
“爹,我们以后还有机会杀掉高顺吗?”
“为什么没有呢?这次我们是伤了一些元气,那又有什么关系,我们王家终究是屹立不倒的,岩儿,你要沉得住气”王会淡淡道。
………………
高盛知道这件事情还要晚一些,是在王家把三大车柴火拉到他的营地的时候,他在知晓这件事情。
毕竟他住在城外城内的事情知晓的并不多,而且他也没有精力在城中安插探子。
那时他还在中军大营内思索着下一步的计划,张财便兴奋的跑过来跟他说:“将军有人给咱们送钱来了。”
高顺先是一头雾水,然后才想到这应该是曹操说给他的补偿,便收拾一下就去迎接了。
只是来人并不是曹操派来的,自称是一个管家,对高顺毕恭毕敬的。
“这位将军,这是我家老爷派来送给您的,老爷还说希望你能大人不计一小人过,放过他一次。”
“你家老爷姓?”
“王。”
高顺哦了一声便明白了,也没有过多兴奋,对张财吩咐了几句便转身就走。
那管家也没有因为高顺不给他面子就恼怒,那是乐呵呵的和张财作着交接。
高顺刚刚回到大营内坐下,便又有人过来找他了。
来人正是张辽。
张辽过多携带护卫,而是带了两个亲近的近卫,便来了并把近卫丢在了军营外,自己一人孤身前来见高顺。
“义从兄,我……”
“文远,你来找我莫不是感谢我的?曹公应该已经把兵马还给你了吧,哈哈哈,无需多谢,请我喝两顿酒便好。”高顺豪迈道。
“不是,是有其他的事情。”张辽有些焦急,让高顺屏蔽了左右,才开口道:“小夫人丢了。”
小夫人是谁?高顺本能地想要问道,又突然想起那日他去张辽的府邸,张辽便是这么称呼貂蝉的。
貂蝉丢了?!
不是什么大事呀,高顺看着一脸焦急的状张辽,有些不解。
张辽又道:“我听过你的,把小夫人从下邳带到徐许都,一直放在我府邸旁边的一个偏院里,安排侍女好生照顾着。
没想到今日中午侍女突然过来跟我汇报说小夫人没了,不是没了,应该是逃了,她还带着些盘缠和衣裳。”
“这样看的话,那应该就是逃了。”高顺点了点头,不过并没有多在意:“逃了便逃了,与你我何关呀。”
“义从兄,你怎能这样说呢,她终究是小夫人啊,奉先死了,他的正妻和女儿我们也找不着,怎么能连一个妾都照顾不好吧。”张辽有些不满道。
张辽怎么有些圣母啊?他坑杀孙家十万大军可不是这样的。
高顺有些诧异,难不成因为自己的原因导致张辽的性情有些变化?
“那你想怎么办?难不成我们去城中搜寻她吗,你我二人现在这种情况还是先把自身给处理妥善再说。”高顺说道。
他们现在两个这种情况是不适合有太大动作的,张辽刚刚获得兵权,再把兵马派到城中搜寻,指不定曹操会以为他干什么呢,而高顺也是如此,他们两个就应该老老实实的待在自己的府邸或者军营。
“可我们也不能无动于衷坐视不管啊,一个弱女子在这城中有多危险。”张辽也知道高顺说的是实话,可心中终究是有些担心。
“无妨。”高分拍了拍张辽的肩膀说道:“貂蝉既然逃离,那肯定是提前计划好的,应该不会出什么大事。”
“但愿如此吧。”张辽忧心忡忡回答道。
“别管这个了,我刚才的话你还没有回答呢,曹公把所有的兵马都还给你了吧。”高顺道。
看见张辽点了点头,高顺又道:“那曹公有没有说要带你去田猎?”
“说了啊,怎么了?”张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高顺。
“你也被叫上了……”高顺微微皱眉:“你之前有参加过田猎吗?”
“没有。”张辽摇了摇头:“不过田猎嘛,无非就是陛下带着一些人捕捉一些小猎物,我们在一旁看着吗?有什么大事。”
张辽满不在乎的说道。
是啊,要真的这么简单就好了,你是什么都不知道,自然不担心。
高顺腹诽了几句,也不打算跟张辽透露什么,即使他现在说出来,张辽也不会信。
反正应该也不会牵扯到张辽,而和他自己也没有什么关系,毕竟他们二人的职位都不足以跟在曹操身边,多半是站在官员之中远远的观望。。
高顺想了想,又道:“之前在下邳跟你说的那些计划,你暂且不要行动。”
现在许都的水太深了,深不见底,高顺凭借着自己的先知。都不能保全自己,更别说什么都不懂,宛如官场小白一样的张辽了。
若张辽还和之前一样,四处访友结交,指不定会遇到什么事情呢。
要是再被牵连进去,那就不好救出来了。
对此张辽也是深有体会。
自己之前只是在许都探访了几个朋友,想打通一些小关系,就被曹操盯上了,若不是陈宫和高顺给他求情,还不知道要受到怎样的惩罚呢?
尽管如此自己的兵权也是消失了一段时间,幸亏高顺有能力把案子给破了,让曹操把他的兵权还了回去,要不然现在自己还是个只有空权的将军,人人可欺,自身难保。
“义从兄说的有道理,我不会贸然去做一些事情了。”
张辽庄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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