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纸黑字在此,尔等不守承诺,还想干啥?”
扈雷拿出字据,举起手摇了摇,理直气壮道:“昨晚,本将想小白脸今天就要离开魂图城了,心中有点不舍,便设宴交流感情••••••喝着喝着他说用五万两银子,一万匹战马来赎他,还当即写了字据,签字画押••••••本将几番推却,无奈小白脸十分热情,扈某人只好欣然消受••••••”
卑鄙!
竟然给本少设套。
果然酒无好酒,宴无好宴。
杨沛禹这才反应过来上当了。
但白纸黑字在扈雷手里,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他只能恨恨盯着扈雷,有苦难言。
原来,昨晚扈雷设宴招待杨沛禹,热情地和他把酒言欢,根本没有提麻舒季赎他的事。
酒到酣处,扈雷说五万匹马确实数目太大,看在他和少郡主一见如故的情分上,可以降低价格,甚至可以用银子代替马匹。
这简直是天上掉炊饼。
杨沛禹听到扈雷松口,心里十分高兴,便和扈雷讨价还价,最后以五万两银子和一万匹马的价格谈拢,还当即立下字据,并签字画押。
扈雷也承诺,只要胡启凡按字据兑现,他一定送杨沛禹回去,绝不食言。
期间扈雷还给杨沛禹戴了不少高帽子,乐得他就像达到人生巅峰一样,觉得这是今生喝得最舒服的一顿酒,孰不知却上了扈雷的当。
“扈将军,大宇人最守承诺,最讲信义,你怎能一女二嫁?”
麻舒季怒道,“我和你先达成协议,夜晚你又哄骗少郡主写下字据,此乃诈骗行为,有失一个大宇将军的气度和担当,此事若是传出去,你将是大宇最大的笑话••••••”
狗屁的担当!
你们入侵我朝霖州,害死了多少大宇百姓,老子的担当就是替这些百姓报仇雪恨!
还是孟大人说的好,对敌人的善良,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在敌人面前守承诺就是愚夫。
老子不吭你们,坑谁?
坑不死你们才怪!
还说老子是大宇最大的笑话,你们才是最大的笑话。
“麻军师,你说的话咋就那么不中听呢?字据又不是我逼迫小白脸签的,凭啥让我守承诺?要守承诺也应该是你们守!”
扈雷沉脸道,“现在还倒打一耙,责问我的不是,你知不知道羞耻二字如何写?再说了,做生意都讲求个待价而沽,你们二人竞争,自然是出价高者优先••••••”
狗屁歪理!
哪有自己跟自己竞争的?
“扈将军,话不能这样说••••••”
麻舒季好不容易等扈雷把牢骚发完,忙插嘴争辩,就见扈雷一摆手打断道:“别胡搅蛮缠,我这人就认死理,按字据上的数目来交易,一个子儿都不能少,你赶紧回去补齐欠额,否则休怪我不讲情面••••••竺林,把小白脸带走,别让这帮不讲信义的孙子趁火打劫了!”
“是,将军!”
杨沛禹被押走,一个劲的喊叫赶快赎他。
麻舒季眼睁睁看着杨沛禹被押走,却无能为力。
现在若动手抢,两千放下兵器,没有穿盔甲的士兵很快会变成刺猬。
明显这是扈雷早就谋划好的,他早做好赖账的准备。
卑鄙的宇狗!
“咱们回去!”
麻舒季暴跳如雷,却又对扈雷毫无办法,只好率兵回去。
“慢着!”
扈雷突然冷冷道,“入我魂图城的异族,若持戈披甲骑马,则视为进攻。大宇战士历来如此,朋友来了有好酒,豺狼若来••••••迎接他的就是弓箭。兄弟们,一旦有辉兵要进攻,当即射杀••••••”
啥意思?
你他娘的不会连这点装备也不放过吧?
扈雷,你太过分了!
麻舒季满眼都是怒火,却不得不压住道,“扈将军是干大事的人,揪住这仨核桃俩枣不放••••••这也太小家子气了吧?呵呵!这与将军的气度格格不入••••••”
老子当然是干大事的人。
今天干得不就是大事么。
老兔崽子,还想激我,看我如何吓唬你。
“兄弟们,辉兵穿的这衣服和鞋都不错啊••••••”
麻舒季一听吓坏了。
义军都是穷鬼,他们打扫战场有剥光尸体上衣服鞋帽的习惯,自己要是被剥得光溜溜,还怎么回去见人。
“东西留下,回!”
说完麻舒季率先出门。
两千辉兵灰溜溜离开,气得浑身发颤。
扈雷乐滋滋看着两千装备,心里打算着给那支义军配发。
说谁小家子气呢?
娘的,你来当这个家试试!
十几万义军,最缺的就是武器和盔甲,都不能拎个棍子打仗吧。
可惜今天来了两千辉兵,若是来五千,我又能装备五千义军了。
“兄弟们,接下来就是一场恶战,敌人送来的这些银子,本将一两不拿,全都是奖励。”
扈雷高声道,“奖给守城有功的人,奖给为国捐躯的烈士!这一仗我们要打出大宇男儿的血性,彻底把辉狗从霖州赶出去••••••”
“彻底把辉狗从霖州赶出去!”
“彻底把辉狗从霖州赶出去!”
“••••••”
魂图城门紧闭,却关不住同仇敌忾的呼喊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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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卑鄙!”
“无耻!”
胡启凡七窍生烟。
鸡飞蛋打,还被扈雷愚弄一番,这真是奇耻大辱。
他总算明白了。
就算按字据把欠额补齐,扈雷也不会把杨沛禹交给他。
人质握在手里,他们才安全。
不再做梦了,攻城才是唯一出路。
一群乌合之众,不在迷蒙山当缩头乌龟,却主动跑出巢穴,这不是找死是什么。
等破了魂图城,一定要将扈雷碎尸万端。
胡启凡咬牙切齿道:“立刻派斥候去联系乌尔旦,步兵要迅速跟上来,本帅要血洗魂图城!”
命令下达,辉兵顿时忙碌起来。
八万辉骑,在魂图城四面扎营,将城池团团围住,就等步兵到来,全力进攻。
在他们眼里,义军就是些手拿武器的农夫,破城不费吹灰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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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月光皎洁。
李青峰率一千铁骑悄悄从西门出去,偷袭辉兵营寨。
他能感觉到西边危险最小。
好长时间都是小打小闹,除了伏击敌人,还是伏击敌人,就没有痛痛快快偷袭过。
今夜就过个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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