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神参与到酒局中,却只能看着酒咽唾液,一滴都不能沾。
孟青云严格要求铁梅,妊娠期不得喝酒,否则会影响胎儿的智力发育,生下智 障儿。
铁梅本执拗,一听说会生下傻孩子,立刻滴酒不沾。
这个时代母凭子贵,若是生一个傻儿子······这事不能有。
虽说不能喝酒铁梅有些眼馋,但能溶于这种气氛当中,也有无穷的快乐。
尤其他们都是一起上过战场的人,在酒场中谈天说地,更有一种亲近感。
他们谈论最多的还是军中之事。
畅想干戈落下的时刻,畅想十万铁骑踏破兴京府的时刻······反正都是酒中话,说多离谱也没有嫌弃。
徐三妞做完下酒菜就去屋里休息。
她融不了这种气氛。
而且自卑的她心里永远把自己当做下人。
酒战正酣,李青峰突兀地起身,皱眉道:“我怎么突然焦躁不安,似乎有危险来临······”
孟青云道:“喝晕了吧,这会儿哪来的危险?”
“大人,不会的,我的感觉一直很准,这次就如同我们进入辉国被敌军追赶一样,危险及其强大······哥几个,抄家伙,去屋顶看看,不防一万,就防万一!”
李青峰面色慎重,语气坚定,大伙不再犹豫,赶快去库内拿上趁手武器,纷纷登上屋顶,分散到各个角落,隐蔽巡视各处情况。
四周静悄悄,看不出任何问题。
李青峰的危险感却越来越强烈,他一挥手,所有人都跟着他来到后院。
李青峰一个手势,部分人在院内隐藏,部分人站在屋顶远眺。
因为李青峰感到危险就来自这个方向。
少顷,有黑影从墙翻入后院。
果然有危险!
李青峰这感觉真特么让人无话可说。
旺财护主受伤,成为功臣,一直在前院疗养。
如果不是李青峰,今晚孟府定遭暗算。
免得打草惊蛇,战士们都藏在暗处没有动,等贼人全部进来再行动。
“一个,两个,三个······”
足足跳入后院十九个黑衣人,墙头才恢复平静,然后黑衣人拎着刀,蹑手蹑脚前行。
钢刀在月光的照耀下,泛着冰冷的寒光。
战士们瞬间判断出来,这不是一般的盗贼。
从他们人数和装备就可以看出,他们是奔着杀人而来。
对待这样的贼人,自然不能客气,能弄死绝不让他活着。
“放!”
“嘭!嘭!嘭······”
弓弦震动的声音响起,随即几个贼人中箭倒地。
“有埋伏,撤!”
憨哥大喊一声,众贼人准备撤退,突然从黑暗处杀出几人,挥刀砍翻几个贼人。
“一个都别想跑!”
李青峰等人从屋顶跳下,加入战团。
孟府虽然杀出七人,却打出了几十人的效果。
憨哥率领的都是黑夜亡魂内好手,却也架不住突然袭击,黑夜中又不知道对手有多少人,顿时手忙脚乱。
打斗声惊醒徐三妞,她忙点燃蜡烛起身。
憨哥首先发现光亮,他虚晃一刀,极速奔过去,一脚踢开门,刀尖直顶在徐三妞喉咙,大声吼道:“别动,再动老子宰了你!”
徐三妞哪见过这种阵仗,顿时吓软。
这时候,孟青云率领一众仆从,举着火把来到后院。
孟虎云和铁梅站在他身边,机警左右观望。
“都住手,谁敢再动,老子宰了这个娘们!”
这时憨哥挟持徐三妞,从屋内出来。
寒光一闪,铁梅手中多了一把飞刀,却不敢掷出。
匪徒的刀就架在徐三妞脖子里,她有把握杀死匪徒,但没把握救下徐三妞。
火光下,后院一片明亮。
安大雄看到此情,脑中嗡的一下。
注意力一直在匪徒上面,早忘了妻子就住在后院。
此刻见到匪徒的刀架在妻子脖子上,他心如刀绞。
满脑子都是冲过去救人的想法,但投鼠忌器,只能在揪心中大喝:“放了她,有种冲我来!”
“你放了她,想要多少银子便给你多少,我也放任你们离开,不做追究,我孟青云说话算话······”
孟青云说话了。
面对亡命之徒,软硬都不合适,但软硬都得有,否则被他们抓住心理,就会十分被动。
软话说完,随即就该硬起来,孟青云恶狠狠道,“若是伤她一根汗毛,就算你们钻进地缝里,我也要掘地三尺,将尔等脑袋砍下来还债!”
对这些习惯了刀尖上跳舞的亡命之徒来说,恐吓根本不起作用。
他们面对劫难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拼命。
要么在拼命中活下,要么在拼命中死去。
见这年轻人就是传说中打得辉军抱头鼠窜的孟青云,感到活下来的机会更小了。
憨哥到现在都不明白,自己策划了好几天的计划,怎么被孟青云识破,还埋伏了人手。
他怎么知道今晚袭击?
既然孟青云对此妇人关心,说明是他紧要的人,看来挟持她没有错。
“狗官,头掉了碗大的个疤,怕你个锤子,老子有好大头颅,过来拿!”
憨哥孤注一掷。
他赌孟青云不放弃这妇人,于是拿出鱼死网破的架势道,“死后有此美妇相伴,黄泉路上也不寂寞······”
“畜生!”
关心则乱。
安大雄瞪着血红的眼睛,拎刀就要冲过去,孟青云忙喝住:“大雄,不可莽撞,我自有办法让三妞脱险!”
安大雄止步。
“说条件吧,你如何才能放了她?”
孟青云缓缓道,“只要条件合理,我都能答应。”
此事越快越容易脱身,耗费时间久了,惊动了官兵就麻烦了。
憨哥道:“我只有两个条件,你答应我就保证她的生命安全······”
孟青云直接打断憨哥的话道:“第一个条件是什么?”
这么痛快?
看来这妇人真是他紧要之人。
哈哈!
这买卖值了。
“我们为这次行刺,谋划了数天,可却被你埋伏,我就想知道是谁告的密?”
憨哥想到的就是贼喊捉贼。
宗家雇佣他们杀人,然后告密,让孟青云把自己一网打尽,这样嫁祸东方家就能成实锤。
如果是这样,他就得找宗家报仇。
“这······”
孟青云听到是来刺杀他的,早已怒不可遏。
娘的蛋!
居然雇凶杀老子。
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宗家,但没有真凭实据,他也不能胡说,便假意沉思道,“这事说来蹊跷,我本不知今日由此一劫,奇怪的是今天有人送来一封信,说是今夜我有大难,一定要小心谨慎······”
孟青云察言观色,根据匪众的表情不断改变话语,目的只有一个。
谁雇凶,谁背锅。
憨哥果然相信了,他点点头道:“多谢了!既然孟大人是个痛快人,那咱就说第二个条件了。”
“你说!”
“请孟大人送我们出城!”
孟青云再次沉思。
他住在内城,出城要出两道门。
他拿出御赐金牌,定是能够送他们出城,但这就会犯大忌。
用御赐金牌送贼寇出城······满朝文武用吐沫都能淹死他。
可若是不答应,匪徒没有活命的机会,一定会杀了徐三妞。
在他眼里,徐三妞就和自己亲人一样。
若是死了,他肯定会内疚。
“能换个条件吗?”
“咱就跟孟大人打开天窗说亮话吧,这儿是内城,过不了多久官兵就会到来,出不了城一切都是枉谈。”
憨哥冷笑道,“我在救自己的命,也在救她的命,没有其他条件可换!”
“好!本官答应你!”
“大人不可!”
安大雄含泪道,“这样会让你陷入万劫不复之地,我娘子她不值······大人三思!”
安大雄是个明白人,他清楚孟青云做的决定,一般改变不了,便突然跪在地上对妻子道:“娘子,今日我为你手刃仇敌,来世咱们再做夫妻······”
他突然跃起,拎刀吼道,“兄弟们,杀了这帮狗 娘养的!”
“安大雄,给老子退下!”
孟青云厉声喝道,“在你们眼里,徐三妞只是个下人,但在我孟青云眼里,她就是我的亲人,我不会置亲人性命不顾······至于其它,这不是你们该管的事!”
憨哥等杀手懵逼了。
他们认为挟持了个宝贝,闹了半天,这妇人只是个下人?
真不敢想象,他在边关战场上叱咤风云,视数万敌寇如同草芥,却甘愿对一个下人冒这么大的险。
真不知道是该说佩服,还是说鄙视。
憨哥不甘心道:“孟大人,这妇人真是下人?”
“她叫徐三妞,是府上厨娘,我买下府邸她就来了,一直兢兢业业,在我眼里确实是亲人······”
孟青云突然高声道,“这买卖值,我这就送你出城!”
“大人······”
徐三妞泪眼朦胧道,“奴不值······”
安大雄再次跪在地上,眼中热泪滚滚。
身边其他人也是心潮澎湃。
他们实在没有想到,高高在上的大人,把仆从看成亲人,甘愿为仆从冒这么大危险。
跟着这样的官,死都值了。
“孟翰林万万不可!”
一僧一丐突然越墙而入,挡在他前面道,“这事不是玩笑,满朝文武的怒火你不在乎,陛下的怒火呢?”
“孟翰林三思而后行·····”
盯着武德司两个密探,孟青云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