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确保将胡七从狱中提出,盛桢还授与石大丙御用金牌。
众臣看着僵尸脸的背影,有人惶惶,有人戚戚。
“此事就此结束,众爱卿,可还有奏疏?”
“臣有奏疏!”
鲁子骞出班道,“雄州边关军饷已拖欠两月,在这节骨眼上,不能有任何大意,臣认为应将饷银足额发放!”
“周爱卿,这是你户部的事。”
周兴朝出班道:“陛下,臣这就着手筹集,三天后足额运送到雄州。”
“如此,有劳周爱卿,还谁有奏疏?”
“臣有奏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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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早朝很难得,没有推诿扯皮,在一片和气中圆满结束。
武德司是阎王殿,石大丙就是活阎罗,他有一百种办法让疑犯招供。
饶是胡七江湖称为枭雄,也过不了他这一关。
只挺了半天,全部招供。
胡七的合作商还不少,都是京城有头有脸的人物,官员居多。
接下来的几天,石大丙逐个去找这些合作商。
不知道他说了些什么,反正石大丙从这些人家里出来后,他们争先恐后派下人驾车拉着铜钱去武德司。
每一家最少数额是三万贯,最后合计起来居然有八十九万贯。
官员们富得流油啊!
这些钱都够缴两年的岁币了。
盛桢感叹一声,然后把这些钱拉到内库,做为以后的岁币开支。
敲打官员,充实内库,还不影响国家的持续发展。
看似两全其美,其实如饮鸩止渴。
这会助长官员贪腐和走私,但现在只能这样做。
待水到渠成的那一日,这种歪风邪气定会用铁腕扼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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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字写的挺俊,文笔也不错!
可惜女子不能科举,否则孔莹也能捞个一官半职。
还问我怎么发现她是女的?
你妆扮的不行,而且没有喉结••••••嗯,回信不能这么说,就说哪有长得这么俊俏的郎君,举手投足媚态十足,一看就是穿着男装的美女。
这算不算撩拨她?
应该不算吧!
孟青云挥笔回书,比科考还慎重,写完草稿,修改后小心翼翼誊写在信纸上。
簪花小楷写的美轮美奂,孟青云觉得没有瑕疵,才吹干墨迹,装进信封。
完美!
这日,孟青云坐在楼梯旁看姐姐的画像。
好常时间没有见过五姐了,不知道她现在过得怎么样?
姐夫在府城打理货运中心,聚少离多,家里的担子都压在姐姐身上。
侍弄番椒、养猪、照顾老人和孩子••••••哎,五姐就是个命苦的人。
娘家时受苦,婆家时也受苦。
正发呆间,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
那个戴着帷帽的贵小姐又来了。
“有没有包厢?我家小姐要吃饭!”
“清瑶,不可无礼!”
侍女长得乖巧伶俐,却是小姐的脾气,说话有一股刁蛮的习气。
小姐轻声喝斥,她便不再说话。
“有!二位,请随我上楼!”
小姐款款而至,走到孟青云跟前突然停住。
她被孟青云手中的画像吸引。
“孟掌柜,你这画像••••••”
“这是我小姐姐,离家时间长了,甚是想念,便拿出来看看!”
我问的是这个吗?
画中人是谁与我何关?
我只是觉得这画挺特别。
看似是单一的粗线条勾勒出轮廓,但朴素大方,能直观的表达出作画者的情感和思想。
嗯,好想有这么一幅自画像。
“这是你画的?”
“嗯!”
小姐再没有说话,款款一福,上楼而去。
孟青云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小姐的背影,似曾相识的感觉越来越浓,就是想不起什么时候见过。
或许这是错觉。
自己意淫也有可能。
不过他觉得这小姐运气真好,每次来都有包厢。
过了小半个时辰,清瑶下楼,走到孟青云跟前,福了福道:“孟掌柜,我家小姐有请!”
请我?
孟青云迟疑片刻上楼而去。
“孟掌柜,冒昧叨扰,小女子十分抱歉!”
“小姐客气了,开门做生意,迎三江四海之客,为顾客服务,是在下分内之事,谈不上叨扰!”
相互客气后,小姐又道:“掌柜多才多艺,一手好厨艺,还画的一幅好画。这种画法我第一次见到,很是好奇,不知是何种画法?”
“这是用炭笔勾勒的轮廓,叫素描。”
孟青云微笑道,“都是在下闲来无事,瞎琢磨出来的东西,胡乱涂鸦,上不了台面,不值一提!”
这个世界没有素描,说多了也不好解释,孟青云索性乱说一气。
“孟掌柜,冒昧问一句,能不能借你素描画一观。”
“这有什么不可以!”
孟青云将画递过去,小姐接过仔细端详,良久道:“小女子也喜欢丹青,但这种画法真是••••••奇妙。”
她又看了稍许,将画递还后道,“孟掌柜能否为小女子也画一幅?”
“这••••••”
孟青云迟疑道,“按理说小姐的这个要求很简单,在下也愿意效劳,只是••••••其中会不会有不合适之处?”
她用帷帽遮面,定是不肯以真面目示人,如果画素描相,岂不得取了帷帽。
如果是皇亲国戚,或者高官千金,可能会有不敬之处。
这事还得斟酌。
“这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画一幅画而已。”
小姐微微笑道,“小女子只是普通人家女儿,偷偷跑出来吃火锅,戴着帷帽,是怕被人认出,告诉父亲。”
原来这样。
其实孟青云内心非常愿意画。
主要是这位小姐太神秘,尤其她给自己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如果取下帷帽,定能认出是不是见过。
“那在下这就去取纸笔,现场为小姐作画。”
孟青云正准备出去,却听小姐道:“孟掌柜不急,这画过些日子再作。小女子出来的时间不能太长,否则等家父遣人寻找,就不好了。”
“也好!”
孟青云居然有点略略失望。
“清瑶,把定钱放下!”
“是,小姐!”
清瑶拿出一锭银子,递给孟青云道,“这是定钱,小姐什么时候画,就来唤你!”
孟青云一看,惊得一塌糊涂。
有钱人家的女儿就是任性,出手就是二十两纹银。
早知道素描这么值钱,前世他应该多下功夫。
“小姐请收回银子,这画在下分文不取!”
“我怎会让你白效劳!”
小姐露出一副不可拒绝的气势道,“清瑶,出来久了,咱们回去!”
说着主仆二人走了。
留下发愣的孟青云,不知说什么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