迅哥儿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脑中想法如刀笔,正在一字一句的刻画着,不时的浮现出结满紫色大果实的桑葚树;粗大茎块的何首乌;墙角里的覆盆子......
总是担心乌漆麻黑的围墙头上有人喊;凭空蹦出个美女赤练蛇来;冬天里的拍雪人以及让闰土父亲在雪地里抓鸟。
小时候的片段在迅哥儿的脑海里此起彼伏,都被这刀笔一一记录,记录的片段多了,渐渐的就形成了一条路来,而这条路的另一头便是一个私塾。
一嘴的白胡子,总是喜欢大喊:“都死哪儿去了”的老先生;和同学们一起在指甲上,套上“盔甲”作戏;描书上人物的画像等。
而在这个经常挨先生骂,和同学一起嬉戏玩耍的地方,便是三味书屋了。
迅哥儿又重新走了一遍这条路,想起小时候的诸多傻瓜事迹,顿时脸庞就不自觉的笑了起来,而由此联想到,现在的孩子们也应该和我那时一样吧。
正当迅哥儿构思自己的第一篇短文的时,汤皖却正和钱玄仔细的商讨教科书的标准,拼音识字法,短文,古诗,最好还有小典故等。
然而正当华夏现代第一本语文教科书的制定在火热讨论中时,却突兀的被人为打断了,原来是太阳已经正高挂,到了吃午饭的时候了。
汤皖听着肚里传来得“叽里咕噜”声,当即大手一挥,喊道:
“先吃饭,吃完再继续!”
因为心里都装着事情,这一顿饭吃的速度极其快,塞下一碗饭,喝完一杯茶,就算完事。
于是,三人又把“战场”换到房内,因为此时的外面太阳很大,天气已经很热了。
汤皖拿起一支笔,就开始唰唰的写下语文教科书的标准,从一年级一直写到了三年级,对照着后世的语文课本,只管把框架临摹下来就行。
至于教科书里的内容,就交给钱玄和迅哥儿去填充,等他们编订好,自己在审核一遍就算完事。
等到语文教科书的标准制定好,剩下的数学和自然知识教科书,自然就是汤皖的任务了,趁着脑子还是热乎的,汤皖又拿起笔,干起了一些让钱玄和迅哥儿干瞪眼事情了。
如果是数学简单的加减乘数,和到后面的九九乘法口诀表,这俩人还能看的明白一些,那么自然知识里的有些小知识,就是连这俩个文科生都不是很明白了。
比如:为什么先看见闪电,后听见声音;雨水是怎么产生的等。
整整一个下午,三个人都窝在房里,研究教科书这个事情,总算到了傍晚,才把所有的框架都搭建起来。
汤皖扔掉手里的笔,活动着发酸的胳膊,又揉了揉发胀的脑袋,这才浑身舒服点,而迅哥儿和钱玄还拿着数学和自然知识,在不时的指指点点。
“你们两个老文科生,就别看小孩子要学习的课文了,万一看不懂,我都替你们感到脸红。”汤皖无聊的打趣道。
钱玄顿时老脸一红,随后便骄傲的说道:
“就这,不是我吹,我三儿子要是认真学,分分钟就能学会。”
汤皖斜着看去,心里不由的想到钱玄的三儿子,那个能入选科大少年班的天才,顿时一阵无语。却又羡慕起钱玄来,真是生的好儿子。
脑海里不自觉的“嘣”的一声响起,蘑菇蛋炸了,于是兔子直接不装了,摊牌了,腰杆子从此变硬了。
汤皖郁闷着,摇了摇头,已经不想去理会嘚瑟的钱玄了,催促道:
“趁着放假,这几天,赶紧把第一版拿出来,我去找人批地,争取在9月初能开第一家新式学堂!”
钱玄顿时就兴奋了,甚至已经开始在脑海里幻想新式学堂开张的样子了,就差大喊一声:奥利给。
迅哥儿则是依旧智商在新,杵着眉头,老半天才问道:
“会不会太赶了?”
因为新式学堂具体什么样,只是光凭汤皖说,也都没见过,所谓万事开头难,想当初方便面一期工程的时候,也是耗费了好几个月才能稳定投产。
汤皖则是信心十足,毕竟是已经上过新式学堂的人,对里面的一些边边角角都是了解的,只要新式学堂一盖好,立马就能把难民里的孩子弄进来。
虽然这些孩子岁数不一,高矮不一,但是不妨碍教学,统统从一年级开始上起,而且它们其中大部分的父母都方便面场工作,也方便统一管理。
晚饭的时候,迅哥儿和钱玄也是匆匆吃完就往回赶,一个忙着找资料,填充内容,一个忙着写《从百草园砍到三味书屋》。
俩人心里又都憋着一股劲,因为汤皖描绘的画面实在是太好了,是真的让他们俩从心里感到向往,甚至已经幻想,从新式学堂里面,走出来的学生该是什么模样。
吃完饭的汤皖暂时不想动弹,闲鱼一般的躺在躺椅上,大牛送钱玄和迅哥儿回家了,院里又冷清清的,除了厨房昏暗的灯火作陪。
北方初夏的天气,在刚入夜的时候,还是有一丝凉意,汤皖不由自主的在躺椅上蜷缩了起来,脑子里却是想着接下来的相关事宜。
不知何时,嘴里竟然突兀的打起了一个呵欠,汤皖用手下意识的拍了拍窝成o形的嘴,从躺椅上爬起来,往厨房走去。
忽然又想起来没拿衣服,只好又跑去房里一躺,再次折返回厨房里,快速的洗了个澡,等出来的时候,大牛已经回来了。
嘱咐大牛明天早点喊醒自己,就往房里走去,钻进床上。自从来到这个时代,其他好处暂时没看到,倒是治疗好了21世纪熬夜综合征,也算是一件好事,汤皖如实的想到。
次日,汤皖还在梦乡里,便被大牛的敲门声给惊醒了,揉揉惺忪的睡眼,顿时就觉得不对劲,怎么房里还是漆黑的。
大牛见房里没动静,于是又喊道:
“先生,该起床了,今天还要起早去办事!”
汤皖脑子一转,我今天起早要办什么事了?怎么一点都想不起来了,忙问道:
“大牛,我今天要起早办什么事?”
大牛神情为之一滞,挠挠头发后,回答道:
“俺也不知道你要早起办什么事?还是你昨晚嘱咐我,今天早点喊你起来的。”
原来是闹了个乌龙,实心眼的大牛自认为了,汤皖顿觉得好笑,嘴里不禁骂道:憨货。
对着房门喊道:
“不用这么早,等天亮了在喊我,吃完早餐,要去六爷那里。”
“哦!”大牛答道。
应付过了大牛,汤皖就往杯里一钻,转身又睡了过去,等再次睁开眼,房间里已经能看的清了,猛吸了几口空气,一个野猪翻滚,就直挺挺的立在房里。
飞速的洗漱完,用完早餐,吹着初夏时节,早晨的清风,带着大牛就往六爷家里赶去。
走了好大一会,从熟悉的巷子里钻出来,转个弯,就能远远的看到六爷家门口停了许多黄包车。
六爷年纪大,在床上躺不住,天蒙蒙就要起来,一壶清茶,在往大厅一坐,看着家里来来往往的人,心里就能感到踏实。
汤皖来的凑巧,不然六爷这会正准备要去城外方便面工坊,这已经成了六爷每天都要去打卡的地方,不外乎其他的,用六爷的话来说,就是安心。
当时建立方便面工坊的时候,六爷也入了个小股,占10%,后来汤皖不管了,方便面工坊的事项就全部被六爷接过来。
正准备起身的六爷,抬头一瞧,就看到汤皖急匆匆的赶来了,赶紧招呼道:
“先生,你今天怎么来了?”
汤皖让大牛在外面候着,自己提步上前,对着六爷耳边轻轻说着:
“有大事,找个清闲的地方说。”
六爷一听,浑身一震,能让先生如此重视的事情,恐怕不小,连忙在前面带路,穿过大厅,往后面一处房间引。
这是六爷家车行记账的地方,这会正巧没人,适合谈事情,等两人都进去后,六爷反手把门关上,急着就问道:
“先生,怎的了?出什么大事了?”
汤皖找了坐的地方,这才仔仔细细,把方便面工坊股份的事情说了出来,六爷听完,半晌没说话,等缓过来的第一句话却是:
“先生,你可是瞧好了,那人真是的段公子?”
段鸿叶是跟着菊长来了,菊长和二把手是老乡,又是二把手的老下属,双方又是经常来往的,因此基本可以确定是段鸿叶无误。
汤皖朝着六爷点了点头,并且说道:
“六爷,事情比较急,我擅自做主了,你还是占我们四个的10%,占总股的4%。”
六爷倒是没计较这些,而是双手使劲的按在杵着的拐杖上,颇有不甘的叹着气,但情势逼的人没办法,满是沟壑的脸上写满了无奈。
“也挺好,卸了一份大差事,肩上担子轻了许多,以后等着分红就行。”
“六爷,后面还有得您忙的,希望慈善基金会,马上又来事了,还得您出马。”汤皖笑道。
一听又有事情了,还是希望慈善基金会的,六爷一脸的失落转而就变成了神采奕奕,连说道:
“先生,要建立新式学堂了?”
汤皖没有说话,只是重重的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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