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论战
成廉并不在意已经围拢上来的兵卒,他只是望着那马上的李信,满脸的不屑。
“听闻李将军曾在北境打遍匈奴无敌手,今日末将好奇,恳请将军指点一二!”
说话间,那成廉已撞开了围拢着他的几名兵卒,向着李信跨步冲撞了过来,说时迟那时快,只见李信身边的阎行两腿一蹬,人已从马上飞跃了下来,在落地的那一下,也迅速调整好了方位,接上了快速冲撞过来的成廉,只是那一下,两人又都停下了,众人这才看清,阎行在避开了成廉挥过来的重拳,而不知何时,阎行的手中已多了一柄短刀,刀锋直指成廉的咽喉,似乎成廉如果再敢向前一寸,刀锋就会直接划破他的喉咙。
在场的人都吓出了一身冷汗,近在咫尺的李信也是,不过他却不是因为成廉的鲁莽。刚才阎行的那几下,可以说是快准狠,众人都没有反应过来,战局就已经结束了。如果这是在战场上,那么此刻想必成廉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了吧。
又是一个可怕的人物!
李信心里暗自思道,这样的人最好还是交朋友好了,不然以后怎么死的自己都不知道!
本来想要在新主子这里邀功的郝萌是最先反应过来的,在成廉的莽撞过后,他顿时气的破口大骂。
“你这酒疯子又在这里胡来了!每次灌点马尿就忘记自己姓甚了!”他边说着还边注意着李信这边的动向,只是李信似乎并没有什么过激的反应,连李信身边护卫的小哥,此刻也收起了兵刃,安静的站在了李信的马前。两人似乎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郝萌心里不由得微微松了一口气。
郝萌令兵士将成廉捆绑了起来,本来想着这件事就这样过了。只是成廉此刻却不依不饶了起来。
“郝萌,你这王八蛋!卖主求荣,亏我还当你是生死兄弟!我呸…”
成廉怒急,一口浓痰喷了出去,正中郝萌的眉心,郝萌顿时怒不可赦,抽出马鞭就要教训成廉。不过这时,李信觉得再这样置身渡外的话,事情就越发不可收拾了。毕竟也算活了这么久(当然也只是有这么久的经历),李信见过的种种可比这些复杂的多了。
李信倒是淡定,也下马来,走到了郝萌的身边,止住了郝萌将要挥下去的马鞭。
“郝将军,这又是何必呢。成将军只是醉酒之人,你就不要和他一般见识了。”
李信说着,从怀里掏出了一方手帕,亲手将郝萌额头上的污秽之物擦拭干净,末了,只是将那手帕卷在了一起,放在了郝萌的手心里。
最后,李信对着那已被捆绑的严严实实的成廉,却微微的笑了。
“成廉将军既然要找李某切磋,李某自然不敢拒绝。只是将军此次烂醉如此,我们又怎能公平的一战。不如我们约个日子,改日待将军清醒时,我们再痛快一战可否?”
李信脸上仍是淡淡的笑意,不过成廉似乎也没那么淡定了。他顿了顿,其实刚才阎行的出手,他的酒意已清醒了很多,只是气不过郝萌这卖主求荣的谄媚模样,他才怒而攻之。
“那就如李将军所言,成某恭候了!”
成廉说完倒也识趣,自行的退在了一旁,而此时郝萌还想说着什么,不过却被看出他心思的李信早一步拦住了。
“郝将军,”李信笑了笑,“想必此刻州牧大人也是等急了吧,不如先去将正事处理完,我们再闲聊如何?”
郝萌愣了愣,似乎也觉得是这么个理。他顿了顿,向着李信款款一拜。
“一切就听李将军的了。”
郝萌说完亲自将李信的马匹牵了过来,服侍李信上马之后,他才上了自己的马。而且为了避免前面的事故再次发生,郝萌亲自在前面开道,李信和阎行并排走在后面,其余的军士则将两人围在中间,倒是也没有再碰上什么风波。
“幸好这次高顺将军被调到萧关了。”
阎行在路上忍不住小声的跟李信说道。
“哦?”
李信笑了,他当然知道这点。如果此时高顺也还在晋阳的话,按照高顺的性子,恐怕这次的计划不会这么顺利吧。
不过一切似乎都不重要了,计划目前为止都在向着预期的发展。
并州,晋阳,州牧的公馆衙门内。
李信只见张懿和一班二十多位的文武官员,峨冠博带,整衣端坐。李信上前一一见礼,之后和阎行立在大堂之中。
并未来得及介绍,堂中一声音响起了。
“来人可是叛将丁建阳麾下的李信?”
李信闻言,也作礼应答。
“正是…”
李信正想对相关的事情解释一番,只是无奈,人群中又有人发声了。
“是否就是你怂恿了丁建阳的这次叛乱?”
李信无语,虽然对方也说的也是实情,只是这么大一顶帽子扣了过来,想来戴起来也不是好受的事情。他顿了顿,望着人群方向,那是张懿的幕僚集团,此时虽有人发声,但是却没人敢真的跳将出来。
李信淡淡一笑,也明白那些人的心里。他缓缓的向着主位上的张懿拜道。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朝廷下达的指令,我们大人只是按部就班的执行,又有何错之有?”
李信说完不屑的望了一眼也已经鸦雀无声的众人,毕竟是在真的战场上待过的,对付这群酸臭腐儒,李信的底气还真是有的。
场面一下陷入了尴尬,直到一老者颤巍巍从位置上站了起来。
“老朽倒想问问,”那老者一脸淡定的样子,似乎已有把握反驳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后生,只见他微微一笑,先缓缓的向着上位的张懿行了一礼,接而说道。
“我家主公平日里勤政爱民,也恪守君臣之间的礼仪,为了杜绝中原的动乱波及并州而引发民生的哗变,举全州之力,将灾祸挡于门外。为了并州,主公多年来兢兢业业,不敢有丝毫的怠意,试问阁下,为何搬弄是非上报天听,让朝廷猜忌我家主公有谋反之意?”
老者的话引起了众人的一阵附和,望着目瞪口呆的李信,老者自然是一阵得意,他抚摸着自己发白的长须,得意地笑着,殊不知李信心中已有了应对之策。
李信顿了顿,也恢复了常态,他笑道。
“老先生说得冠冕堂皇,在下看来却都只是愚见。”李信说着又向着上位的州牧大人一拜,继而说道,“先不论大人是否真的有反意,不过有几条罪责大人却是逃脱不了的。”
老者愣了愣,脸色却仍是如常。
“那你倒说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