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林落蕊认父
落蕊用过膳之后,暗香带回了靖王府的腰牌。
她堵在永宁侯府门口半天,终于堵到了去牢中给姜临风送饭回来的明飞,要到了这块牌子。
林落蕊带着疏影和暗香去了天牢,这就是攀上了有权有势的大爷的好处。
要去探望姜临风,侯府的牌子都不管用。
拿着王爷的牌子,却连准备打点狱卒的银子都没来得及掏出来。
当值的狱卒,便眯眯眼谄媚地挤出一脸的褶子,殷勤地把她们带到姜临风的牢房前。
自己又很识趣地快速退走了,让姜临风与落蕊独处。
牢房里很干净,没有想象中的蚊蝇乱飞,蟑螂老鼠乱窜。
一张木床上铺着厚厚的稻草,被褥看起来也还厚实暖和。
或许因为皇上真没想要他的命,可能也有靖王爷关照的原因,姜临风在牢中并没有受多少苦。
林落蕊还闻到了草药的味道,他箭伤未愈,还有大夫来给他治伤。
落蕊来时,他正端坐在床边看书。
胡茬有点明显,脸色有点憔悴,不过并没有特别的颓废,还是那样的脊梁笔挺、气宇轩昂。
“蕊儿,你怎么来了?”
看到落蕊,姜临风眼中划过一抹喜色,又划过一丝惊惧,更多的是浓浓的心疼。
放下手里的书,他扑过来握住落蕊搭在牢房铁棂上的手。
她的手冰凉冰凉的,没有一丝热度。
“手怎么这么凉?最近有好好吃饭吗?”
“落蕊今日前来,是要给姜公子提个建议。”
她平静地抽回自己的手,没有回应他的问话。
打量着姜临风的神色,她面无表情,淡淡地说道:
“姜公子被关了七八天了,外面的人打定主意,要把你关在里面一辈子。
不如你跟皇上服个软?接了圣旨,同意尚主,皇上就有理由把你放出来了。”
“林落蕊,你是不是想让我立刻就死?”
姜临风眼里要喷出火来了,一脚踹在牢房的铁棂上,踹得整个牢房都“哗楞哗楞”响。
他暴躁地抓着头发,像一只困兽一样在牢房里转来转去。
吐气都犹如带着实质性的火焰。
他气得抓狂,天知道他有多想念落蕊。
想念她的一举一动,想念她的一颦一笑,想念她的所有,竟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
“林落蕊,为什么你就不能相信,我宁愿死也不要负你?
为什么你就能那么平静冷漠的,说出这样伤人心的话?
是不是自始至终,姜临风在你心里就是可有可无的,你想丢掉就随时可以丢掉?”
“对啊,姜临风,”落蕊默默退后半步,离这头暴怒的凶兽远了一点,“今天我来就是想告诉你,你被关在这里,可能一辈子都出不去了。
我等你两年已经耽误太多时间,现在得尽快找个夫婿嫁了。
然后好好地相夫教子,夫妇和乐,过我想过的生活,以后咱俩就没有关系了。”
“林落蕊,你是认真的吗?”
姜临风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眸,“还是说我与你的相识相知都是假的?
那个雷雨天伏在我怀里,也能安稳睡着的林落蕊也是假的?一切当真只是我的一场梦?”
“对,只是一场梦,现在梦该醒了。”林落蕊依旧平淡,声音不带一丝起伏,不带一丝犹疑,“你不要执迷不悟了。”
“林落蕊,姜临风不是傻子,我知道你说这番话,是想让我出去。
可我还是很伤心,因为你放弃了我。
你曾经说的‘不离不弃’,在这种时候竟连半文钱都不值。”
姜临风神色暗了下来,眼眸中的怒火也消失不见了。
如明亮的灯火被狂风吹灭,不见一丝光彩。
“我会跟皇上服软,但不会娶公主。姜临风自请终生驻守北境,终生不娶。
远离这个皇权争斗的京城,那些欲置我于死地的人也该放过我了。
这就是你要的结果是吗?我如你所愿!”
“你是宁死也不尚主了?”
林落蕊晶亮的眸子,注视着漠然心死的姜临风,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宁愿终生守边,终生不婚也不愿娶公主?”
“自然。若没什么事,你就回吧,我要歇息了。”
姜临风心如死灰,被林落蕊灿烂的笑戳得眼睛疼,心更疼,挥手轰她离开。
“总会有办法的,你安心在这儿待着,我走了。”落蕊笑着转身便走。
她来这只是为了确定姜临风的心意,现在确定了,她就不再犹豫了。
“若不能救你出来,蕊儿就进来陪你;若不得不死,蕊儿陪你一起死!”
“什么?蕊儿,”姜临风一听话音不对,大急,“你想做什么?不要做傻事!”
林落蕊头也不回,向后挥挥手,一言不发,大踏步离开牢房。
只余姜临风,原地抓耳挠腮、愁肠百结。
落蕊离开天牢,直接回到林家,提笔手书一封密信,让疏影交给明飞。
明飞立即连夜秘密出城,直奔南方而去。
落蕊又分别给靖王府和镇远侯府送去拜帖,要择日前去看望林月芷和林月萱。
翌日午后,她去了镇远侯府,与林月萱会面。
林月萱让其他人都下去,只留了绿眉与青梅在屋里伺候。
春桃往外走了几步,又悄悄地退了回来,偷偷躲在帘外偷听。
之后,陈子煜从宫里回来,春桃急忙躲开。
却见陈子煜进屋不过一会,便领着林落蕊去了陈侯书房。
书房外有侯爷的心腹手下守着,春桃不敢近前,只能在稍远处小心窥视。
书房里,陈侯爷看陈子煜带着落蕊进来,很是诧异。
林落蕊急步上前,不做半分铺垫,直接挽起衣袖,将戴着海棠花镯的手腕伸到陈侯爷面前。
兄妹两个神似的眼眸,紧紧盯着陈侯。
“侯爷,您认识这只镯子吗?”
“什么?”
陈侯爷眯起眼睛看了看镯子,眼眸瞬间瞪了起来。
他一把抓住落蕊的手腕,“你说,这只镯子怎么在你那里?”
“父亲,您好好看看落蕊,再看看煜儿。”
陈子煜拉着落蕊跪在陈侯面前,眼角微红,喉咙似被铁片刮得沙哑,“这是我姨娘当年最珍惜的镯子,您还不明白吗?”
陈侯爷的目光,落在陈子煜与林落蕊紧握的两只手上。难道事情真的如他所想?
“侯爷,落蕊跟您讲讲,十几年前的事吧?”
林落蕊眸中泪光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