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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亲人相见两行泪

大唐女皇陈硕真 风满川 3456 2022-01-13 02:17

  想起自己一路上看到的浮尸遍野,再看看这里的热闹景象,陈硕真心里五味杂陈,这真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真实写照啊。要不是自己有要务在身,以陈硕真的脾气,可能早已上去掀了那些酒囊饭袋的桌子,但是现在她只能忍着。

  长安城里为数最多的还是那些小商小贩,街道上、戏场边,都摆满了他们的小摊。有弹乐器的;有吹糖人的;有制八角宫灯的;有卖凉粉面皮的;有做木工玩具的;还有看相算命的……五湖四海的人们在这里享受着各种消费带来的满足感。

  徜徉在繁荣热闹的街道,陈硕真脚下一片轻盈。要不是自己刚刚从浮尸遍地的贫民窟走来,她也会禁不住为这安居乐业的繁华景象喝彩。但是命运就是这么残酷,京都的种种繁华在陈硕真看来反而显得那么虚无缥缈,什么叫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这不就是最好的写照吗?她甚至认为那些穿金戴银坐着豪华马车出入酒肆青楼寻欢作乐的王公贵族,都是踩着老百姓的累累白骨过去的,他们才是天底下最可怕的吸血鬼。

  来不及细细欣赏,陈硕真悻悻地离开了这条繁华的大街。她沿途打听舅舅的消息,小贩们听了她的描述,纷纷摇头,表示从来没听说过这么个人。

  当时的长安城已经有上万人,如果没有官府的支持,想在这里找一个普通人,那简直就跟大海捞针似的。就在陈硕真快要绝望的时候,一个乞丐模样的人对她说:“你要找的人不在这里,丰邑那边倒是有个人很像你说的这个人。”说着热情地领着陈硕真到了丰邑。

  丰邑是长安郊区的一个小镇,算不上繁华,却有着古老的历史,从那些长满青苔的石头就能看出这个小镇古老的痕迹。

  果然,在一个档口,陈硕真看到了一个正在卖字的人。但是她不敢确定这就是她要找的舅舅。根据妹妹陈细真的描述,舅舅比妈妈小好几岁,算起来现在不过五十岁左右的年纪,但是出现在她眼前的这个人却已是满头银发,身体瘦削,面色焦黄,要不是戴着一副眼镜,穿的粗布衣裳也还算干净整洁,一定会有人把他当成一个老乞丐。

  带路的乞丐却信誓旦旦地对陈硕真说:“这一带除了他,没有第二个从扬州过来的姓刘的人了。”

  陈硕真将信将疑,她走近了些,看到档口后面的墙上果然挂着大大的“刘”字(舅舅姓刘),再看那人挥毫的样子,跟妹妹描述的也有几分相似。听娘说,当年在整个睦州,舅舅的字都是数一数二的,有“睦州王羲之”的称号。乞丐也说整个长安城都只有他是从扬州过来的而且姓刘的人。看来这必定是舅舅无疑了。只是这些年来的风霜显然没有放过这个写得一手好字的中年人。

  舅舅没有注意到陈硕真的到来,一幅字书写完毕,自顾自地欣赏了一阵,这才慢悠悠地放下毛笔,陈硕真瞄了一眼,那是一副行书,写的:“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陈硕真知道这是周文王姬昌所著的《周易》里的一句话,意思是自然的运动刚强劲健,相应于此,君子处事,应像天一样,自我力求进步,刚毅坚卓,发奋图强,永不停息;大地的气势厚实和顺,君子应增厚美德,容载万物。舅舅的字果然如大家所说的那样,笔法苍劲,字体飘逸,很有大书法家的风范。

  这幅字刚写好不久,有些地方墨汁都还未干透,便有大户人家的管家模样的人来取了,舅舅连忙用绢布沾了沾那些还未干透的地方,然后把纸卷起来,毕恭毕敬地递给来人,来人不屑地扔下几枚铜板,拿了字就走开了。

  舅舅还在后面对着其背影作揖,口中喊道:“周大人慢走!”

  待到来人走远了,舅舅才收起桌上的铜板,放进自己的钱袋。

  陈硕真走上前去,拿了一幅字假装端详起来,只见上面写着:“慎终如始,则无败事”,字倒是认识,但是这句话的意思就猜不出来了,她不禁脱口而出“慎终如始,则无败事,什么意思啊?”

  舅舅这才注意到她,他微笑着说:“公子好眼力啊,这句话出自《道德经》六十四章,意思是做事情如果到结束时仍如开始时那么慎重,就不会有失败的事了。这是告诫我们做事应谨慎小心,坚持始终如一,才不致功败垂成。您看,这幅字多适合公子您这般正如旭日东升的年纪。”

  陈硕真没料到舅舅不但字写得好,还有这么好的口才,难怪妹妹一家都说他是有大学问的人,今日一见,果然满腹经纶。

  陈硕真突然想到一个主意,便对舅舅说到:“卖字的,我家老爷刚刚迁了新房,还差一些字画做装饰,你还有没有写好的字拿给我看看。”

  舅舅见来了大买卖,连忙说:“有倒是有,不过还有些在家里,离这里也不远,公子您稍等片刻,待我回家中去取过来。”

  “这样啊,”陈硕真佯装思考了一下,说道“可是我赶时间,要不我随你去取吧,你也不用出摊了,把这里收拾一下,今天的费用算我的。”怕舅舅不相信,她还取出几两银子交到舅舅手中,“先说好啊,这钱可不是白给的,要是待会儿我没选到中意的字幅,您可得把钱退给我。”

  舅舅一看来人这么爽快,也爽快地说:“既然公子信得过老夫,那老夫也跟您保证,到了我家您看了我的那些个字,要是不满意老夫一文钱不收,白送给您。这钱您还是先收起来吧,等选好了字幅再给不迟。”说着把银两还给了陈硕真。接着收拾了东西,便领着陈硕真奔家里去了。

  舅舅租住的是一个郊区的四合院,虽然有些破旧,但是院子里收拾得十分干净整洁。

  进得屋来,舅妈见舅舅这么早回来了,便问到:“当家的,今天怎么啦,这么早就收摊了?”

  舅舅笑呵呵地回到:“今天的口粮够了,他娘,快给客人沏茶。”他嘴里的客人当然是陈硕真了。

  见舅妈当真要去忙活,陈硕真赶紧把帽子摘下来,再把外套脱了,随着她一把取下头上栓头发的丝巾,一头乌黑的秀发顿时像瀑布般倾泻下来,一个英姿飒爽的大姑娘像变魔法似的出现在了舅舅和舅妈面前。

  “这……这……”舅舅和舅妈吓得不知所措,怎么一会儿功夫还来个大变活人呢。

  陈硕真见对方愣了,双膝跪地,喊了一声:“舅舅、舅妈。”

  两个人一见这架势,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还是舅舅有见识,他很快冷静下来,问陈硕真:“姑娘,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啊?你放心,我们都是善良的人,你有什么苦衷但说无妨,他娘,你去把院门关了。”

  “哎”舅妈听到舅舅这么一说,方才醒悟过来,连忙去关了院门。

  陈硕真早已眼含热泪,说到:“舅舅,您不记得我了吗,我是陈硕真啊。”

  “你说什么,你是硕真?”舅舅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真的是硕真?”他又问了一遍。

  “舅舅,舅妈,我真的是硕真,你们看。”这时陈硕真拿出了妹妹给她的信物,那是一个刻有刘字的银簪子,据说是陈硕真外婆传下来的,她娘走的时候交给姐妹俩,交代她们一定要好好保管,说找到舅舅就把这个给他看,妹妹被收养的时候,陈硕真为了以后好相认,便把这个簪子留给了她。这次陈硕真要去见舅舅,妹妹便把这个簪子交给了姐姐,说舅舅看到这个就会相认了。

  果然,舅舅看到簪子后,立刻红了眼眶。“这么说,你娘她……”

  陈硕真回答道:“是的,我爹和我娘在我六岁那年就离开了,只剩下我和妹妹相依为命。”

  “好好的人怎么说没就没了呢?”舅舅显然还不知道陈硕真父母的事。

  “听说是抗捐,被县衙的人害死的。”陈硕真一想到这个就不免气氛。

  舅舅一听,也是怒上心头:“这些狗官,尽干些缺德的事,迟早会遭报应的。”

  “是啊,不是有那么句话吗?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这些欺软怕硬的官府总有一天会倒霉的。”陈硕真说这话一方面是宽慰舅舅,,另一方面也是给自己打气,因为不久的将来,她就要带领十里八乡的农民与官府开战了。

  “舅舅无能啊!让你们姐妹俩受苦了。”舅舅说着居然嚎啕大哭起来。

  “舅舅不要难过了,您看,我们这不是好好的吗。”陈硕真安慰道。

  舅舅这才慢慢止住伤心,扶起陈硕真,开始询问硕真姐妹俩这些年的生活。

  陈硕真便把带着妹妹一路流浪乞讨,后来妹妹被收养,自己到官宦人家帮工,开仓放粮后被通缉的事都给舅舅说了,末了又说:“当地的老百姓现在都拥护我,他们就等着我回去带领大家举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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