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望歌看着墨无非朝北明王府的方向离去之后,心思复杂,动身去了千羽商会。
在房间等了一会,馨儿就翩然而至,笑吟吟的到了面前。
“想我了?”
馨儿往前凑了凑,清香味萦绕在叶望歌的鼻尖。
他苦笑一声,实在是没什么开玩笑的兴致。
“馨儿,我这还有飞剑,怎么样,要不要都给你卖出去?”
馨儿一听,顿时苦下脸来,秀拳紧握,郁闷道:“快别提这件事了,你那飞剑真是弄得我一个头两个大。”
“哦?”
叶望歌奇怪,等着下文。
馨儿叹了口气,鼓着香腮,幽怨看着叶望歌道:“你可知道那三柄飞剑被诸葛家族收去了?”
叶望歌点了点头,不明所以。
“他们这两天可是来闹事了不止一次,追着要打探这飞剑主人是谁,更是拿出了诸葛家族的名头。若非是我当着焌离分会的会长,你那身份呀……可是要暴露咯!”
馨儿将此事娓娓道来后,叶望歌不由未惊,倒是意外到馨儿面对诸葛家族的人,居然都能镇定从容,不让须眉。
“对了,为了此事我打算着找一日去墨家一趟。”
馨儿看向叶望歌,“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我本来都不想带给你,不过既然那人很是认真的说了,我也将此话带给你。”
叶望歌一怔,那些人有什么话要带给他?
是威胁之语,还是什么狠话?
“什么话?”
馨儿说道:“他们让我带话给你,你那飞剑的炼造方式是暴殄天物。”
叶望歌眉头一皱,暴殄天物?
他可是用的混沌炼烬法所造的飞剑,比起寻常剑修的本命飞剑要强大数倍不说,剑修本身更是在炼造之刻就与铸造者心意通达,驭使自如,何来暴殄天物一说?
馨儿见他神色,黛眉低了低,欲言又止。
她犹豫了一阵,还是道:“其实,他们是诸葛家族的人,他们当时说的话看起来不像是在开玩笑,反而很认真。”
馨儿小心看着叶望歌的脸色, 只见其一直闷着脸。
“其实我觉得很不错,你那飞剑又是精致好看,又是威力十足……”
叶望歌打断道:“他们在哪?”
馨儿愣了愣神,不敢置信道:“你要去找他们?”
见叶望歌默认,她顿时起身站在了他面前,展着双臂,俨然是要拦着叶望歌。
她清脆道:“我不同意。”
诸葛家族什么地位?
那可是与千羽商会同级别的存在,他们家族的各大造术皆是名列前茅,在灵器上更是天下第一,不问敌手的程度。
这样一个庞然大物,叶望歌若是去招惹,一个不好,便是蚍蜉撼树,粉身碎骨。
叶望歌苦笑道:“我又不是去找他们打架。”
馨儿挺了挺胸脯,手臂展得更直了,坚决道:“那也不行!见面不行,说话不行,打架不行,反正统统不行!”
叶望歌摸了摸鼻子,笑道:“你能拦我多久?我只是去问一问原因,他们既然这么笃定,或许我的炼器之道真的存在问题。难道你想让我止步不前么?”
馨儿皱着琼鼻,再三思忖,过了一会才放下了手,说道:“可以是可以,不过,必须由我代为传话。”
叶望歌爽快答应了。
他在这里写下了所要问的事,便是在馨儿幽怨的眼神中,离开了。
叶望歌出了千羽商会后,依然心事重重。
诸葛家族的人都这般说,那么他隐约也猜到了一些什么。
混沌炼烬法一定不会有问题, 那么问题只会出在他身上。
他不懂炼器之道,向来都是按照框图,随心所欲地炼造。
叶望歌也自认为炼造出的飞剑并不低,可在诸葛家族的话里,听起来却像是一文不值。
他心思渐沉,看了一眼北明王府的方向,眼神闪了闪,朝那里而去。
北明王府之内,不知从那传来,飘满了令人作呕的恶臭味。
不但如此,在周遭一些地方,锣鼓喧天,热闹至极。
声音,吵得书房内的聂云罗频频捏断了笔。
随着诸葛千邪进来,一股味道传来,他皱皱眉,不由冷声问道:“千邪,怎么回事?”
“是墨无非,他雇了王都内所有花魁,在府外不远处的一处大搞舞宴。这家伙消停了一阵子,没想到又开始折腾了。”
诸葛千邪无语至极。
“那纨绔子!”
聂云罗面如寒冰,阴沉得似是要滴出水来。
“对了,他不是叶望歌的徒弟么?会不会是叶望歌指使?”
聂云罗忽然想到这一点,顿时问道。
诸葛千邪深以为然,“或许,他是在对我等的回击。”
“罢了罢了,任由他便是。”聂云罗冷笑,旋即道:“就是不知道,血重楼暴露了没有,他不是要玩游戏么?不知道玩的可开心否?”
他轻轻捏转着茶杯,这时,一股味道钻进了书房。
“呕!”
聂云罗一口喷了出来,双眼内惊怒交加,捂着鼻子道:“这也是墨无非弄的?”
就连那一直平静饮茶看书的方子鹤,都是皱起了眉头。
此味,实在是刺鼻!
诸葛千邪脸色也不好看。
这出了名的纨绔,从前就一直行径恶劣,做尽坏事。
想不到,还有这小孩子一般的恶趣味。
不过,在他看来,北明王也半斤八两。
诸葛千邪看了一眼聂云罗,他正费尽心思躲避那一股味道。
先前,在那诋毁叶望歌的声音之后,推波助澜的正是聂云罗的人。
“王爷,若无他事,我先走了。”
诸葛千邪皱着眉道。
聂云罗摆了摆手,见诸葛千邪离去了,看向那喝茶人,而那人也拿起了剑,从席上站起。
“今日起,任何人都不见。”
他起身走到书房一处角落,而后伸掌一推,墙壁霍霍而开,露出一间密室。
两人走入其内。
出了院墙之后的诸葛千邪双眼露出冷光。
“虽然不清楚你到底要做什么,但你……也不清楚我要做什么。”
他低语了一句,渐渐远去。
这一天,北明王府上下,苦不堪言。
想要去找寻臭味源头,可越是接近,越是浓郁,简直是能臭到令人昏阙。
不过还是有人尝试憋气去看,却并未发现什么。
这一股气味,却是在北明王府内越来越均匀,越来越充溢。
府外噪声乱耳,府内臭气熏天。
简直是生不如死。
叶望歌远远看了看那些舞宴,在众人中左拥右抱最为欢腾的莫过于醉醺醺的墨无非。
这时,却遇上一个熟人。
慕容心画皱着黛眉,很是不悦。
以往墨无非的胡闹,她知道都是假象,可眼前,他竟然在北明王府外闹事,这她当然要管一管。
那北明王府她也去过,不过略闻到一点什么,就浑身颤栗着离开了。
眼下,打算好好管一管也算自己徒弟的墨无非。
“他不会听你的。”
叶望歌道。
慕容心画一怔,反应过来,转头看了一眼叶望歌,心思顿时移换了到了其他地方。
“叶望歌……”她微微咬唇,面色挣扎了一下,道:“你为何要执剑闯北明王府?”
闻言,叶望歌只是不咸不淡的一笑,并没有多说什么。
问他为何?这原因,多得他说不过来。
北明王的事情,他所做的一切,叶望歌并不理解。
但是,却并不妨碍他痛恨。
仅是杀了何青,便是足以让他与之成为敌人。
“北玄剑府将你除名了。”
见叶望歌久久不语,慕容心画低声道。
她稍微顿了顿,旋即又是道:“不过,想想你也不可能在乎小小的北玄剑府。”
她转过头,正视着叶望歌,道:“叶望歌,答应我,如果你我站在对立面,你不要手软。”
叶望歌面色古怪,看了一眼这莫名其妙的姑娘,轻笑的摇了摇头。
慕容心画捏紧了手,她这句话与其是在对叶望歌说,不如说,是在对自己而说。
她是站在北明王一边的,若是未来那一天开战,她一定会站在叶望歌对面,拿起手中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