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呈佳同宁南忧相互碰了碰手,不必多言,立即懂了对方的意思。
两人做戏般扑到了人群中,上前扒拉着那几个负了伤的探子往后退,边退边在嘴里喊:“诸位兄弟,快快随着我二人离开这里吧。莫要继续缠斗下去了。”
那几个探子正准备反击匈奴人,却被他们拽住了衣裳,不忍烦忧,狠狠一扯,冲着他二人吼道:“不想死就滚远些!”
江呈佳演起戏来,眼泪汪汪。
宁南忧在一旁憋笑,一手拉着探子,一手悄悄护着她。
那些匈奴大汉中领头的一位,见对面拉扯中,似有缝隙可乘,眼疾手快的挑刀袭去,一转眼便将那玉面郎君扯了过来,架刀放在他脖子上,威胁探子们道:“你们若再动手,我就杀了他。”
大汉臂弯里的郎君,身材看似高挑,却柔柔弱弱、无力反抗。一群匈奴人都愣了神,这郎君方才不是会武么?怎么当下却不反抗了?
一群壮年男子中的唯一一个女郎,惊站在原地,吓得不敢动弹,脸色煞白煞白,嘴里喊着:“兄长...兄长?”
探子们不敢轻易再动,冷冷盯着劫持了郎君的那名匈奴大汉,一个个跨着弓步,随时准备上前。
郎君面色虽然惨败,目光却无惧怕,铁骨铮铮道:“要杀要挂,悉听尊便!诸位兄弟不必因我为难。这些人非我族类,如今夜袭此地,必然心怀不轨。快杀了他们!”
匈奴大汉顿停,冷冷一笑道:“你这中原人好大的口气,就眼前这几个人恐怕还不能拿我们怎么样吧?”
郎君却是硬骨头,即便大刀架在脖子上,他也毫不退缩:“我多大的口气,你等会儿便知。”
领头的匈奴大汉不再有耐心,只怕方才这男女的叫喊已引来了边城中巡逻的官兵,不敢再做逗留。看着这郎君已劫持到手,便后退几步,想带着自己人从这客府逃离。
谁知这郎君却在此时挣扎起来。
众人听他嚎着嗓子道:“阁下与诸位想必是为了我手里的那批甲胄原料而来的吧?我不知这消息是怎么传入你们耳中的,但我邵谦身为中原人,绝不向你们妥协,你们即便抓我也没用,我绝不会将原料的摆放处告诉你们。”
匈奴大汉见他一下子戳穿了他们今夜前来的目的,便恼怒道:“你的命眼下在我们手中,你敢与我们作对?”
郎君冷哼道:“我说了,我绝不向你们妥协。你们抓了我也没用,不如就地杀了我。”
这领头的匈奴人见他不识好歹,便目放阴寒,挥刀而起,似乎真的被郎君激怒,一气之下要将他斩杀。
只是他还没下手,扬起来的长刀却突然被一柄羽箭射中,刀柄余震,打到他的手腕,传来一股钻心之痛,下意识放开了怀中劫持着的郎君,皱眉朝庭前望去。
探子趁此时机,以迅雷之势,将那郎君救出,并挡在了身后。
此刻,邓情带着董道夫与百卫冕及时赶到了府内,救下郎君后,便虎视眈眈的盯着那群匈奴人。
领头的匈奴大汉眼见情势不对,觉得今夜之事注定办不成了,便沉下目光,手指屈并放在唇间用力一吹,示意其他人与他一起逃离此地。
七八个大汉相互交流了眼神,果断利索的朝庭院的东边奔去,一纵跃上墙头,逃之夭夭。
百卫冕想要带人去追,却被邓情拦住了脚步。
他不解的朝自家主公望去。
邓情压低了声音道:“万不可再挑事端,由他们去。你只需加强城中防守,不要再让他们有机会入城即可。”
百卫冕眸光一顿,点点头,朝后退了一步,放弃了前去追捕的机会。
邓情收起手中弓箭,交到了身后的侍从手中,然后朝探子围着的男女走了过去。
他面色冷淡,打量着玉树凌风的郎君,讽刺道:“没想到,邵公子竟是这么有骨气的人?大敌当前,如此不畏生死?”
那郎君似乎还没有从方才的场景中回神,脸色仍然灰败。
但他仍向邓情行了大礼,虚弱不堪道:“多谢都护将军救命之恩。”
立在他身侧的美人,泪眼滂沱,随着郎君的礼,同样一拜,谢他大恩。
邓情冷眼盯着这对男女,哼道:“你们不必谢我。倘若不是我的人发现及时,我也救不了你们。”
于是,这下地跪着的郎君又带着妹妹向在场的各位都行了一礼,嘴中念道:“邵谦在此携家妹,多谢诸位大人的救命之恩。”
邓情转眼看向跪在一旁的邵雁,凝着双眸,若有所思。
美人一双秋水眸目不转睛的盯着邓情,似勾似引,欲推还迎。
他轻咳了一声,矜持自身,抬起下颚,尽量不去看他,然后淡淡道:“既然,解了危局。本将军也不应继续留在此处。你二人好生歇息吧。”
邓情并不打算今夜就迎这兄妹二人入都护府。
虽然匈奴人已经来袭,但他们第一次没有成功,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再来第二次了。
于是,邓情只命心腹侍卫牢牢看守客府,便准备离开此地。
然则,跪在地上的女郎,却柔柔弱弱、期期艾艾的唤了一声:“将军、将军,您...这就、这就要走了吗?”
她仿佛鼓起了莫大的勇气,可怜委屈的哭声仍然婉转,听得邓情心中发疼,险些耐不住转身。
但他忍住了,顿着脚步,叹道:“明日,我让人来接你们兄妹入府。”
话音落罢,他便再不犹豫,立刻抬脚离去。
众人,包括原本监视着客府的那六名探子也一同随着邓情离开了这里。
这庭中,便只剩下邵雁与邵谦两人。
待人都走光,这两人才卸下伪装,露出本性来。
宁南忧眸光瞥向江呈佳,扯着嘴角嘲笑道:“阿萝的柔媚真是惹人怜爱啊。”
女郎却瞪他:“我这样矫揉造作,还不是为了你嘛?”
那双美眸波光粼粼,含情脉脉,假怒的娇嗔样惹得他心口一阵喜爱。
宁南忧凑过去,在她脸上啄了一口道:“是是是,委屈夫人了。只是,为夫这心里,总是有些不畅快,看着你对旁的男人如此娇媚,心里堵得慌。”
江呈佳挑眉,眨眨眼望着他道:“你如今,吃起醋来,真是没完没了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那就是在演戏。”
郎君再靠近了几分,就着青砖地,将她抱住,高挺的鼻梁在她耳边轻轻蹭起来,声音苏冷:“阿萝即便是演戏,也让我如此心动。恨不得把你藏起来,不让别人看到。”
耳边阵阵飞起的瘙痒令江呈佳颤了又颤,咯咯笑道:“你别这样,还在外面呢。兴许邓情的探子又回原处看着了。你我在外仍是‘兄妹’,这样成何体统。”
郎君低笑一声,笑如泉水敲击山石,清脆酥麻,撞进了女郎的心中。
他咬住女郎的耳垂,在唇间舔舐两下,惹得怀中女郎浑身发烫,颤颤抖抖,停不下来。
郎君爱极了她这样羞红脸,一双眸秋意绵绵的样子。于是忍不住心中情意,手掌托住她的细腰,脚下反转几步,滚到了一旁黑漆漆的藤林之中。
这里是监视死角,幽黑静谧,即便有人经过,也不易察觉。
郎君喘着气道:“夫人这么在意你我的兄妹身份啊?”
稀里糊涂间,江呈佳睁开眼,才发现她不知何时被宁南忧抱到了草丛藤蔓间,周下漆黑无光,她连压在她身上的男人轮廓都看不清。
她吃惊道:“这是哪里?”
宁南忧却笑,笑如天山粹雪,干净爽朗。
他低低哼道:“阿萝这不是明知故问,你说在哪里?”
江呈佳推他道:“你怎么带着我来这种地方。外面多冷啊。夫君,咱们快回屋吧。”
宁南忧却不肯:“阿萝妹妹,作甚这般着急。你不是喜欢野战吗?”
江呈佳脸色通红,骂道:“谁说的?宁昭远,你如今怎么这么不要脸面?”
郎君连连笑出了声,低沉悦耳的笑,在她耳边荡啊荡,惹得她一阵情热。
他掀开她的衣裙,吻上她的唇,含糊道:“这里偏僻,即便邓情的探子又重新回到原点监视,也不会发现我们。阿萝妹妹,我们做点刺激的。”
江呈佳呜咽道:“你说什么胡话!呜呜呜。”
她的后半句,被郎君强烈的吻堵住了。
身材清瘦的青年,将她娇小的身子完全遮住,不容她反抗似的,缠绵索吻,然后逐渐深入。
他们身下躺着的这片藤曼草丛,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刺人,反倒柔软的很。
热腾腾的暖燥之意在二人之间缓缓升起。
男女之间,最恨撩拨,尤其互相爱慕。这一撩拨,便互相受不了。恨不得将对方融入自己的身体。
女郎与郎君滚在草丛之中,酣畅淋漓的行情热之事,完全不顾周围环境,也完全忘我的融入其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