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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困兽犹猛

  请帖收回,大皇子又是嘘寒问暖一番才离去。谦谦有礼,体贴温润的大皇子让贵女们对靳菟苧的不喜又加深一层。

  一整日,靳菟苧都是在异样的眼光中度过。

  等坐上马车,没有了他人注视,靳菟苧这才深深吐气。

  一旁的花解语第一次给她倒茶,“我听闻大皇子特意来给你下帖子,请你入宫赏花。”

  靳菟苧喝了茶,“学院里还传些什么?”

  “羡慕郡主得大皇子青眼,未来的皇子妃非你莫属。可是,你为何要拒绝?借着这股势,谁人还敢爬在你头上?”

  “阿语也说了是借,终究不是凭借自己的本事翻身。”

  这一刻,花解语又觉得靳菟苧还是有救的。

  这几日他总是对靳菟苧的智商判断在极端间跳横,几次下来,他也摸清了些靳菟苧的性子。

  这位呀,是个在将军府的靳老夫人和大将军面前当受气包,在外人面前偶尔亮出削剪的爪子的困兽。

  困兽犹猛,只是自我束缚最为致命,这才沦落到不伦不类的境地。

  然而,要想在短时间内让靳菟苧得到大将军赏识,这东风不得不借。

  花解语心中打起算盘,“多少女子挤破头皮想要坐上皇妃的位置,更何况现在在你面前的是未来太子妃之位,你不心动?”

  摇头,“阿语,我不想。”

  “荣华富贵,无上尊荣,你不想?”

  “不想。”

  花解语心下长叹,这会儿靳菟苧怎么又犯蠢了!

  见花解语满脸的不可置信,靳菟苧靠在车窗边,“这些风光在我看来不过是沉重枷锁。后院女子的明争暗斗尚且让我心力憔悴,倘若嫁入皇家,往后更是无尽的勾心斗角,这不是我想要的。”

  花解语向来没有把后宅争斗看得太重,但是烦人忧心这点他是赞同的。他的父亲后院之人众多,饶是没有给予管事之权,加上去母留子的规定,后院虽没有多少风波,但是也时常因女子们的争斗烦心。

  心中明了是一回事,为成谋划所说所做的是另一回事。如今的靳菟苧在花解语心中不过是借的势,他何必真的为她思考,达成目的才是他的本意。

  “郡主怎会如此想。东风来,扶摇直上万人慕。如今通天长梯就在脚下,你何苦费力绕过,跌跌撞撞奔向一条未知的路?”

  “阿语,这是我最后的坚持了。”

  “郡主在坚持什么?郡主的身份摆在这里,即便你不去争抢,也会有将军府推着你往前,到底是被迫往前,失意成为废棋,还是富贵险中求,为自己谋得光明前景?”

  靳菟苧张口又止,半晌摇头,“不,不是这样。”

  花解语发誓,他这辈子还没有这么苦口婆心地劝说过一个人,还是一个榆木疙瘩。

  车厢内的气氛凝窒,街道两旁的叫卖声也无法穿透车帘。

  直到一颗不明物体从车窗外砸进来,咚的一下,直直打在靳菟苧的肩膀处,沉闷空气这才缓慢流通。

  靳菟苧皱眉捡起掉落在身上的梅子,她还没有掀开车帘,就已经听到骄横的女声。

  “呀,真不好意思,误伤了未来的皇子妃,这梅子果真走霉运!”

  马车停下,靳菟苧探出头,外面是在侍女陪同下的太傅嫡女郭谨偈。

  还有几日就要及笄的少女,在阳光下笑得灿烂如花,望向靳菟苧的眼中带着明显的挑衅。

  郭谨偈呀,靳菟苧第一想到的不是六日之后的登门道歉。她想到的是在那大船之上,咸湿海风中,断荞告诉她,郭谨偈作诗向小霍公子表达爱意,惹得贵女惊叹。

  郭谨偈爱慕霍寅客。

  街道两旁,人来人往。哄着孩子摆摊卖面的商贩不时招呼来客,代人写书信的书生正收拾桌椅,三两少年在酒楼外谈笑风生。

  大街正中央,明艳衣衫的女子在暗沉马车前站立,“青梅走霉运,不知郡主今日走的是什么狗屎运?”

  透过车窗,靳菟苧对于郭谨偈的话并不恼。

  京中贵女多装腔作势,唯有郭谨偈是什么话都敢说,一张利嘴让无数贵女望而生畏。

  无意生事,靳菟苧将梅子扔出窗外,对郭谨偈露出端庄的笑容。车帘放下,马车正要起步,街道又传来一温润似水的声音。

  “郡主这是攀上大皇子的高枝,昔日姐妹之情都不顾,连下车打招呼都是我们这些人不配了。”

  柔柔弱弱的,比三月嫩柳还要纤柔,靳菟苧不用看就知道是柳卿栌。

  看来今日大皇子一事,是彻底惹怒了京中贵女,更是让一直将大皇妃之位视为囊中之物的柳卿栌慌了,不然最是在意言行的柳卿栌不会当街冲人喊话。

  敲了下车厢,靳菟苧示意车夫继续赶路。

  靳菟苧的退让落在柳卿栌的眼中,就是赤裸裸的耀武扬威,她只恨前两日散布的靳菟苧不尊师守纪的风声怎么没有加大一番,好让大皇子厌弃了靳菟苧。

  被靳菟苧压一头的愤懑让柳卿栌失去理智,她直接挡在马车前面,车夫自然识得面前的是丞相嫡女,立刻止住了马车。

  “靳菟苧,借着将军府的名义让大皇子示好,承这份恩宠你不会心里不安吗?大皇子勤恳为国为民,向来不参与女眷琐事,你是有多无礼……”

  这一顶顶罪帽扣下来,靳菟苧不由为柳卿栌的臆测拍手叫好。但在众目睽睽之下,靳菟苧哪里能任由她随便泼脏水。

  快速理了下发髻衣衫,靳菟苧示意一旁莫名兴奋的花解语打开车帘,她这才露出全面。

  “柳大小姐可知,以讹传讹在南红国会受到怎样的处罚?”

  对面温婉女子轻轻一笑,再开口,刚刚声音里难以察觉的急切消失得无影无踪,依旧是知书达理的贵女,“卿栌怎敢呢?我不是郡主这般仗势欺人,不顾大局的世家女。”

  “大皇子平日一心为民,忙于政务。你可曾听闻百姓谈到大皇子去酒楼吃酒,去宴会作诗?你可曾听过大皇子空闲到亲自给人送赏花请帖?今日请帖一事,怕是郡主为了堵前两日学院内不好风声才做的好事。”

  话音还未落下,周围的百姓就已经有人点头称是。

  旁边看戏的郭谨偈见身旁的小丫鬟也跟风点头,不悦地撇眼过去,小丫鬟立刻端正站姿。

  眼下的情况靳菟苧百口莫辩。柳卿栌总是能抓住人心进行煽风点火,柔和体贴的话中全是刀子,即便靳菟苧现在说今日之事她真的毫不知情,在场没有一个人相信。

  正是柳卿栌暗中得意间,哒哒的马蹄在长街上骤停,身穿将军府服饰的侍从下马绕过人群,在马车前抱拳恭敬道:

  “郡主速归。大皇子从宫中请来太医,已在府内静候多时。”

  长街寂。

  反转来的太快,连靳菟苧也没有反应过来。还是花解语放下车帘,将靳菟苧往车厢内拉了拉。

  车夫挥动马鞭,车子再次行进。前方围住的人群自行让出道路,直到将军府的马车走出好一段距离,窃窃私语这才轰然爆炸,人人惊叹,大将军之女只怕真的要翻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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