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上,李勋纵马疾驰,身后,三百亲兵紧随其后,每人配双马。
武州的事情,安排的差不多了。
有范中允、司马忠两人坐镇,短时间内不会有变。
一路上,李勋没有任何耽搁,十二天之后,赶到了会州,进入关内。
在会州,李勋赶上了押送八十万旦粮食的单仇。
最开始,李勋对返回丰京,有所犹豫,就耽搁了下来,但朝廷所需的粮食,却不能耽搁,在凑足了八十万旦粮食之后,李勋命令单仇领兵三千,护送回京,走了一个多月了,两人这时在会州汇合。
李勋见了单仇,也没多说什么,两人就是顺路,碰了个面而已。
继续赶路,三天后。
承平八年,十月十九。
天色已暗,临近城门关闭的半个时辰前,李勋终于是回到了丰京。
几百人的队伍,不可能直接进城,守门军官查问,李勋出示官印,随后顺利进城。
丰京有东西二市,专事生意,李勋路过西市,场面极为的热闹,数以百计、千计的商贩,已经赶着马车,挑着担子,站路搭台子,做生意。
天色还未完全暗下来,此时正是吃晚饭的时间,这些商贩已经迫不及待的出来做生意了。
“老大,京城比以前更加热闹了。”
江大熊左顾右盼,兴趣很高,离别一年又大半年,这时回家,心情非常不错,看什么都是兴高采烈。
“这不是好事啊!”
李勋摇了摇头,江大熊只是看到了表面现象,以前,政局稳定,天下太平,粮价低廉的时候,西市虽然也很热闹,但没有现在这么夸张,如今,中原大旱,粮价失控,西市呈现一种火爆态势,这本身就不正常,说明什么?百姓手中没钱,只能通过做些小买卖,赚些钱,贴补家用。
走在闹市之中,两旁的百姓,见到李勋这群数百骑兵,并没有惧怕,反而热情的上前,拿着产品,进行推销,离开家乡一年多,此时回来,士兵们的心情都是非常不错,并没有驱赶围上来的百姓,一些手中比较宽裕的士兵,拿些散钱出来,买了一些东西,那些卖出物品的小商贩,顿时兴高采烈,非常高兴。
李勋手拿马鞭,扫了扫四周,对着身边的欧阳离问道:“欧阳离,你发现了什么?”
欧阳离沉思片刻,然后说道:“这里的商人,比行人要多。”
李勋点了点头,叹气一声:“京城的局面,不容乐观啊!”
回到家中,李勋下了命令,除了侯全以及另外的三十多名,家不在京城的士兵之外,其余的人,全部放假十天。
“老大,我回家看看。”
“白天来我这里报到,晚上回家。”
李勋吩咐了一声,随后拿出五张面额一百两的银票,塞给江大熊。
“知道了。”
江大熊收了银票,答应一声,架马离去。
李勋的府邸,是赵智赠送的,占地不算大,但也有三十多亩地,住下侯全等几十人,不成问题。
上前拍门,管家打开门,探出脑袋,见到李勋,顿时愣住了。
“发什么楞呢,不认得本少爷了?”
李勋笑骂一声,伸出手,按着他的脑袋,一把推开,迈步走进家中。
管家大喜:“少爷,您怎么回来了?”
李勋笑道:“怎么的,我的家,我不能回来?”
“能回来,能回来,瞧我这张臭嘴。”
管家连连点头,伸着手,打自己的嘴。
李勋摆了摆手:“行了,老头子呢?”
“老爷在家,还未睡下,我这就去禀报。”
管家大步跑开,一边跑,一边大声喊叫:“少爷回来了,少爷回来了。”
听到叫喊,府里的人纷纷跑了出来,见到李勋,都是围了上来,嘘寒问暖。
不一会儿,李满仓快步走来,李勋见到父亲,连忙上前,跪在地上,重重磕了几个响头。
李满仓神情激动,扶起李勋:“狗儿,你今年不是不回来了?”
李勋摇了摇头:“想家了。”
李满仓注视着儿子,一年多未见,儿子的气质有了很大的变化,身子变得强壮了,神色中,有了些许坚毅。
李满仓遣散了众人,随后拉着李勋去了书房。
“你的事情,我是知道的,你...不应该回来的。”
李勋沉思片刻,随后笑着说道:“父亲,这些事情,待我明天见了姑母,在做打算吧,我们父子两个在这里,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有些事情,李勋并不想跟父亲多说,说多了,也是烦恼。
李满仓叹声道:“算了,你的事情,我也说不上话了,有什么难以解决,就去找你姑母,她会给你帮助。”
李勋揉了揉李满仓的肩膀,岔开话题:“小莲呢?也没看到她。”
“小莲去她舅舅那里了,她舅舅恐怕挨不过这个冬天了。”
李勋摇了摇头,轻声说道:“有些东西,命中注定,是你的,你逃不开,不是你的,不可强求。”
小莲的舅舅,自从来到京城之后,李满仓虽然不待见他们一家人,但李勋在暗中还是给了很多帮助,尤其是李勋与小莲的关系确定之后,李满仓的态度有了一些改变,一次性送给小莲舅舅一家一千亩土地,两千两白银,生活可谓是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漂泊一生,辛劳了一辈子,该享福的时候,却是得了重病,这都是命。
一夜无话,赶了这么多天的路,李勋也是累的够呛,随便吃了一些东西,晚上早早睡下。
第二天一大早,李勋早早起床。
好好睡了一觉,一身的疲累顿时一扫而光,一大早,李勋倒是来了一些兴致,拿着剑,在院子耍弄了一番。
锻炼了一会儿,李勋停下动作,却是见到江大熊与欧阳离两人,正站在不远处,饶有兴致的看着自己。
“大熊,老大的这套动作,还行吧?”
李勋走上前去,笑着问道。
江大熊绕了绕脑袋,憨直的说道:“老大,你的动作看着是不错,就是太虚了,没有什么力道,要是我出手,不出三招,你就完了。”
李勋翻了翻白眼:“我能跟你比?”
欧阳离在旁笑着说道:“主公,您的长处在于决胜千里之外,武技再厉害,最多也只能是自保,不足挂齿,终归只是小道。”
李勋拍了拍欧阳离的肩膀,哈哈大笑道:“你这话,我爱听,不像大熊,笨头笨脑的,一辈子只能是个莽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