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州岛。
新一届的蒸汽动力大赛在帝国皇室的土地上再一次的举办,这一次盛况空前,其中最具有看点的就是火车竞速、拉力两场比赛,与以往胜利者会得到太上皇召见,颁发证书、奖金等荣誉气味更多的奖励不同,这一次的蒸汽动力大赛可是事关四百多万元的机车竞标。
在李君威参与印度事变那件事后,李君华与兄长李君度在国家事务上的合作更进一步,第二次重要合作就是叶尔羌贵族迁移印度之事。而这件事的背后,帝国付出的是实打实的东西,那就是铁路技术的开放。
帝国支持印度斯坦帝国修建一条从首都阿格拉到卡拉奇港的铁路,提供技术支持。而迁入的叶尔羌贵族也参与其中,李君度向这个群体开放一部分的股权,解决了他们的安置问题。
而这条铁路的修筑合同已经完全确定下来,印度的铁路公司开始在帝国境内预采购铁路机车与筑路设备,第一批的采购金额就多达四百一十二万帝国银元,帝国几家动力公司为此挤破了脑袋,甚至闹出了贿赂丑闻。
最终选择了招标的办法,但竞标资格之中有一个非常重要的标准,那就是必须赢取蒸汽动力大赛的前五名。
游客、学生团体、外国使团和本地百姓齐聚比赛场地,把这场工业大赛推向了新的高潮。
而傅礼烨也在邀请的宾客名单之中,他甚至有资格坐在火车上,亲自感受了最新型号的客运车厢的减震功效。
“各位旅客,请下车,看清脚下,注意车厢与站台之间的缝隙。”
“请看管好自己的孩子,十二岁以下的儿童必须有家长陪同。”
“请注意卫生,不要随意乱扔果皮。看看人家外国使团的看台,是多么的干......好吧,他们比咱们更脏。我们不要和别人比,我们要做好自己。”
在小车站和看台,一群志愿者举着小旗,在进行组织和宣传工作,这些志愿者有些是本地的学生,大部分则是来自申京、苏州、江宁和杭州等帝国富裕的大城市。正是暑假要结束的时候,经历了一个多月志愿活动的志愿者们被带到了济州岛,为蒸汽动力大赛提供服务是他们的志愿活动的最后一个任务,结束之后,所有人就可以在本地旅游,作为志愿者组织的团建活动。
“李瑢学弟。”
李昭瑢正在拿着水壶喝水,听到身后有人说话,回头看到一个女孩,他放下水壶轻轻点头。这个女孩比他大了一些,是申京女子中学的学生。二人在同一个志愿者组织里,只不过被分在不同的班组,他也不知道对方叫什么。
“学姐你好,有什么事吗,是哪里需要帮忙?”李昭瑢问。
“你知道我叫什么吗?”女孩问道。
李昭瑢摇摇头:“只知道学姐姓白。”
“我叫白歌。”
“我叫李瑢。”李昭瑢小声说。
“我知道。”
“那学姐有事吗?”
“没事儿就不能找你吗,我想和你聊聊,现在正是午餐时间。我们去领份餐,一起吃吧。”
李昭瑢难为情:“我中午还有事。”
“你有什么事,我可以帮忙。”白歌爽快说道。
“我是要去见一个......一个朋友。”
“你不是申京人吗,在济州也有朋友吗?”白歌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模样。
而在远处的凉亭里,两个侍从官各自吃着盒饭,不时看一眼李昭瑢,他们是李昭瑢的护卫。
“啧啧啧,这英王小爷不行啊。”一个年级稍大的说道:“这都一个月多了,愣是连个姑娘的小手都没摸到,看到漂亮姑娘脸都红。这也太丢人了吧。”
“我像王爷这么大的时候,连话都不敢说。”另一个年纪小的说。
年纪大的说道:“你能和王爷比?这是皇家的种儿,老弟我就这么跟你说,当年我跟着裕王爷远征美洲,这一路上王爷就没歇着,撩骚个没完没了的。哎呀,这英王爷平时也没少和裕王爷走动,怎么这方面一点没学到呢。”
“到底不是亲生的,打小也没跟着。没听说么,三岁看大七岁看老。”
“嘿,你小子还真说对了,我看咱们那位皇子小爷可是得了裕王爷真传了。这才多大呀,逗起姑娘来嘴皮子利索着呢。”
“那是,我可听说,裕王爷五六岁就爱掀女孩裙子。”
半个小时后,车站的餐馆。
李昭瑢走进餐馆,寻找着那位傅礼烨傅先生,还未见到,就觉得有人拍自己肩膀,回头一看,还是那个漂亮学姐白歌。
“好呀,难怪不肯和我一起吃份餐,原来跑这里下馆子来了?”
李昭瑢说:“我是来这里接朋友的去吃饭的。”
“切,满口谎话。”白歌才不信,拉着李昭瑢坐在空桌子上,服务员走来,她只是想点一杯茶,李昭瑢却接过菜单,点了几个精致的小菜,而服务员也连连夸赞李昭瑢,因为他点的都是本地特色。
白歌看菜单上的价格,吐了吐舌头说:“喂,学弟,太贵了,我可没带那么多钱。”
“我请学姐吃饭,一会朋友来了,学姐可莫要再纠缠。”李昭瑢说道,然后从钱包里拿出了一张金属卡片,问道:“这个可以记账,对吧。”
服务员一看,没想到眼前这个少年郎可以拿出这种卡片,说道:“当然可以。”
账单递过去,李昭瑢随手签了自己的名字,白歌问:“你不是叫李瑢吗,怎么写了三个字。”
“那学姐可是看错了。”李昭瑢随口应付。
白歌也不纠结,问:“昨天在半山别墅站,那个孩子受伤后,你怎么那么快找来了马车。”
昨天李昭瑢和白歌所在的几个小组在半山别墅值班,有几个游客孩子顽皮,把铁钉放在了铁轨上,让过去的火车压成铁片,结果被崩起的铁片砸了脑袋,白歌进行了简易包扎,而李昭瑢偷偷跑到半山腰的别墅借的马车。
“那车夫好心眼呀。我刚进别墅区就遇到了他。”
“骗人,那明明是成王府的马车,车上有标志的。”
李昭瑢说:“其实皇室和几个宗室心眼都挺好的,你去成王别墅也能借来马车。”
“真的,那我明天去试试,省的我们搬着帐篷上山了。”
李昭瑢心里叹气,但愿那成王府的管事对待别人也和对自己一样吧,阿弥陀佛。
二人聊着,菜品上桌,白歌一边吃一边问这问那的,李昭瑢只能应付,不多时就看到傅礼烨,和描述的一模一样。他放下筷子主动迎上去问:“傅礼烨,傅先生对吗?”
“你是安全局的?”傅礼烨只是按照李君威的要求在此与人接头,但是看眼前这个少年郎怎么看也不像个安全局的人。
虽然李昭瑢为了行事方便,身上也有安全局的证件,但他没有亮出来,而是很实在说:“裕王是我三叔,他安排我带您去见爷爷。”
说着,李昭瑢拿出了李君威给的信,傅礼烨这才信了,二人并肩出了餐厅。
“喂喂,你去哪里呀。”白歌擦着嘴跑出来,见李昭瑢正带着人上一辆马车,李昭瑢连忙迎上去阻拦。
驾车的是两个侍从官,年纪较大的那个拉开车窗,对傅礼烨说道:“傅先生,这是英王殿下,他微服行事,化名李瑢,身边人不知他身份。”
“你跟我说这个做什么?他不让那个小姑娘上车就是了。”傅礼烨问。
“这可就难了,我们这位小爷就不知道怎么拒绝姑娘,而那位小姑娘性格开朗脸皮厚,九成九会上车。”
果然,一阵拉拉扯扯之后,白歌主动上了车,李昭瑢很是无奈。
侍从官笑着问:“客人,这姑娘上车也是去见老爷子和大爷的吗?那可要多付一份车马钱。”
“一起去见就是了,这是我朋友,无碍的。”李昭瑢知道侍从官在询问自己是否能让她去见太上皇,只好说道。
“老爷子是谁?”白歌很好奇的问。
“我爷爷。”
“你不是说去见朋友吗,你爷爷是你朋友吗?”
“那大爷是谁?”
“爷爷的义子。”
“你大爷也是你朋友吗,谁会把自己大爷当朋友,你大爷他愿意吗,你大爷知道了会生气吧,你大爷好不好打交道,老人家应该没事儿,但中年男人不好打交道,你大爷如果看我也去了生气怎么办?”
“你别你大爷你大爷的成吗,你大爷!”
马车顺山道而去,到了山另一边,那里有一片小湖,湖边的树林里,几个侍从已经打开了烤架,牛羊肉、蔬菜和烤鱼的香味很远就能闻到。
“好呀,你想把我留下吃餐馆,你们出来野餐。”白歌嗅着空气里的香味,激动说道。
马车停下,几个人下车,看清楚了湖边的两个人,湖边是两个钓鱼佬,都穿着大裤衩子,戴着斗笠,手里的家伙事都很有个性。
中年男人面前是一根超过十米长的大鱼竿,简直就是一根旗杆,用架子支着。而老年人面前则是一张桌案,上面并排放着十几根鱼竿,跟马其顿方阵的长矛似的。
李昭瑢带着傅礼烨走过去,白歌也小心跟在后面,眼前两个钓鱼佬,一个是太上皇李明勋一个是退休的成王李海。
李昭瑢低声说:“爷爷,客人到了。”
李明勋扭头看了一眼,李昭瑢让开身子,介绍说道:“这位就是三叔让我带来的傅礼烨傅先生。”
李明勋又看向白歌。李昭瑢脸一红,说:“这是我朋友。”
“学姐还是学妹?”
“是女子中学的,虽说不是一个学校,但现在在一个团里.......。”李昭瑢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释。
白歌则是大大方方的说道:“爷爷你好,我叫白歌,是李瑢的学姐。”
“哈哈!我赢了。”坐着椅子上的李明勋差点跳起来,伸出手向义子李海:“我猜对了,是学姐,不是学妹,给钱给钱!”
李海无奈摇头:“得咧,又亏五块钱。义父真是好眼力,隔着那么远就能看出这姑娘比小瑢子年纪大。”
说着掏了五个银元递给了李明勋,李明勋乐颠颠的收了去。
李明勋站起来,一本正经的对白歌说道:“小女娃,既然来了,就一起游玩吧,这里风景不错,还有烤串,啤酒也很好。你大可去尝尝,小瑢子,好好招待你学姐。”
李昭瑢连忙应下,正要转身走,李明勋一把捏住孙子的脖颈,拉了回来,脸上是笑容,嘴上却用严厉低沉的语气跟孙子说道:“没出息的玩意,我在望远镜里就看你不对劲,人家一看你你脸就红。你爹像你这么大的时候,都开始包养妓女了!
大大方方的,主动点,别给老子丢人。这么大人了,连恋爱都没谈过,把咱们家优良作风都丢了。别跟你二叔学,他在这方面屁都不懂,跟你三叔学点好。”
“爷爷,我们不是........。”
“不是什么不是。就是因为不是,才要你变成是!你大哥在印度,老子能不能抱上重孙子,就指望你个小王八蛋了。”李明勋推了孙子一把。
“你爷爷跟你说什么?”白歌问。
李昭瑢更脸红了:“没说什么?”
“又骗我,他明明一边说一边看我。到底说什么了,是不是我来的突兀,他不高兴了。”
“没有不高兴,他真没说什么。”
“你不说我就问你大爷去。”
“你别你大爷你大爷的行吗,我大爷最烦别人叫他大爷了。”
“他为什么不喜欢别人叫他大爷?”
“因为我爷爷以前都是叫他的名字,阿海,可是自从我们这些孙子们出来,当着我大爷的面,就成了你大爷怎么着,你大爷怎么着,跟骂街一样。”
白歌听了这解释,笑的前仰后合:“你爷爷还真有意思,真逗呀。”
“我爷爷有意思的地方多了去了。你要是以后不你大爷你大爷的说,我就跟你讲讲更有意思的事。”
“我以后再也不说你大爷了,那你爷爷为什么.......。”
“你怎么又你爷爷你爷爷的了,这不还是骂大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