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这身子太累了,我想睡。”
常乐虚弱开口,仿佛下一秒就能咽气昏过去。
在怀王和柳成言再次催促之前,她勉强一个激灵,清醒了一点点。无力地在身上摸索了两下,没有找到要找的东西,又虚空抓了抓。
怀王靠近她的嘴边,问:“你要找什么?”
常乐张了张口,怀王脸色一变,犹豫了下。
柳成言和不为道长不解地看向怀王,正打算问他常乐说了什么,谁知,就看见他左右环顾半圈,径直去桌上的医袋里取了根银针。
“要施针啊?是不是要把太医叫进来?”
不为道长的话音猛地一吞,惊诧地看着怀王将银针往常乐的胳膊上刺去。
“啊!妈呀,疼!”
常乐一声尖叫着跳起来,脑子瞬间清醒了不少。
揉了揉眼睛,看清司伯言的样子,只见他满脸通红,脖子以下到处都是密密麻麻的红血丝。
常乐跟着上回一样,直接将司伯言的衣裳给扒开。
果然,蛊毒的范围又朝司伯言的心脏更近了一步。
“大爷,你有办法吗?”
常乐打着哈欠问百里大爷,脑子又跟着有些不清醒。
“这么严重,我现在灵力都支撑不了自己出去,哪儿有办法救他啊?”百里大爷暴躁道,“只能让他等死了。”
“大爷,他要是,要是……”
眼看着常乐一下子又坐了下去。马上就要昏睡过去,怀王一狠心,又是一阵扎在她的胳膊上。
这回比刚刚那针还疼,常乐的眼泪都疼了出来,脑子更加清醒了,趴在床边揉胳膊。扭头委屈地看了怀王一眼,深觉自己现在是在受容嬷嬷虐待的紫薇。
怀王不忍道:“你快些问清,别又睡过去了。”
柳成言和不为道长只能报以怜悯的目光。
常乐瞧了眼他手里闪着光的银针,还是觉得怀王对她算是好的。
她刚刚跟怀王说的是拿刀剌她,怀王可能是心疼找了银针,还是根细的。
深吸一口气,常乐赶紧回到正事儿上。
“大爷,他要是死了,那咱们也死定了。您别想着恢复灵力重新修仙的事儿了,可能命运的归宿就是这儿了。”
“丫头,你就算威胁本大仙,那也是没用。”
“没用是嘛?没用的话,我现在就把项链给砸了,十里可不在这儿,我看你往谁的身上躲。”
常乐说着,就把项链取了下来,作势就要往地上摔。
“丫头,你这就过分了罢?”
常乐不理,依旧要往地上摔。
“好了好了!怕了你了!”百里大爷急忙叫停,道,“现在只有一个办法了,把本大仙的灵元的一部分放到他的体内,压制住蛊毒。不过,这样我就彻底没灵力了,也无法同你交
流了,要想恢复灵力要更长的时间才行。等他的身体被治好,你还要赶紧把本大仙的那部分灵元拿回来。”
“没问题,有借有还再借不难嘛,这个道理还是懂的。”常乐点了点头,晃了晃红宝石,道,“那我现在干什么?把项链放在他身上,你直接给他?”
“我现在怎么给?现在唯一和我有联系的就是你,只能我给你,你给他啊!”
常乐拧眉:“那要怎么弄?”
“我一会儿把灵元放入你口中,你通过渡气的方式渡给他。”
不知道是不是魂魄受损,难以控制身体,所以脑子有些昏沉。总之,常乐一时半会儿居然没能理解百里大爷的意思,脑袋里是一团的浆糊。
“你快点准备,我数一二三!”
常乐急忙叫停:“等等,大爷,怎么渡气?”
“嘴对嘴啊!”
“啥?!”
常乐一脸懵,百里大爷已经数到了三,立马她的嘴里就多了一团异物,虚无缥缈的感觉,好像没有实物却真的有个东西。常乐盯着昏迷的司伯言,脸上一阵发窘,有些下不去嘴。
感觉到嘴里的东西想出来,常乐眼睛一闭,心一狠,摈除杂念直接就当着另外三人的面亲上了司伯言。
那三人从常乐问“渡气”的时候就感觉到不妙,等亲眼看到,脸色全都沉了下去。又略微有些窘迫地偏转了脑袋。
这都是为了救陛下,救人性命这些都算不得什么。
常乐嘴里的东西就跟有灵气一般,直接从常乐的口中跑到了司伯言的口中。
隐约见着司伯言脸上的红潮褪去,他的睫毛动了动,有睁开的趋势。常乐彻底抵挡不住疲惫之意,身子一软,趴在司伯言身上昏睡了过去。
司伯言身体一阵清透,睁眼正好撞见常乐晕倒,怔愣间管不得刚刚是否被轻薄,迅速抬手拍了拍常乐的脸颊。
“常乐,常乐……”
又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发现她还是有气儿的,这才放心了许多。
另外三人听见司伯言中气十足的声音,甚是惊喜地聚过去,但有些犹豫要不要将常乐抱起来。等司伯言惊诧地发现还有三个人存在的时候,怀王直接上前,将常乐从司伯言身上扶起来,将她打横抱起。
“既然皇兄醒了,看起来也已经无了大碍,臣弟这便将阿常带回去了。”
司伯言紧忙坐起来,还未回答,怀王已经面色不悦地抱着常乐出去。不为道长立马笑盈盈地挡在了皇帝面前。
“没想到这么立竿见影,陛下你现在身子可还有哪儿不舒服?”
“感觉通透了许多,比之前更加舒畅了。”
司伯言如实回答,捡起常乐落在他身上的红宝石,这才忍不住追问。
“又是常乐救了朕?她刚
刚……”
“啊,那是在给陛下渡气呢,渡气,绝对没有非分之想!”不为道长急忙解释。
司伯言还想细问详情,顺安公主和贤妃已经带人涌了进来。他们见着司伯言精神抖擞地坐在床榻之上,仿佛回光返照一般令人不可思议。
“季太医,快给陛下看看如何了。”贤妃忙安排。
季太医立马上前给司伯言诊脉。
顺安公主喜出望外,保持端庄的姿态,朝不为道长和柳成言致谢。目光在遇着柳成言时,都不自觉的温柔了几分。
“幸好不为道长来的及时,救陛下于水火。”
不为道长立马一摆拂尘,道:“都是贫道该做的,公主不必客气。”
柳成言和司伯言默默瞧着,没打算戳破他擅自领功的意思。毕竟,常乐的事,还是要隐藏着为好,若是她表现的太过异于常人,难免会招来灾难。
那厢,季太医收手,喜出望外道:“陛下如今脉象平稳,身体没有问题了。”
“太好了。”
贤妃的眉头松开,由心一笑。瞥见司伯言若有所思地看着手中的红宝石项链,心思不由婉转,轻声细问。
“陛下,可还感觉哪里不舒服?”
司伯言将项链一收,抬眼看向贤妃,云淡风轻道:“并无不妥之处,想必是没有大碍了。辛苦贤妃,令贤妃担忧了。”
“这是妾身应该的。”贤妃柔柔一笑,“大将军,丞相,太尉和御史都在外面等着,陛下可要见见他们?”
“嗯。”司伯言点头,瞧了眼满屋子的人,道,“不为道长,柳成言你们先去休息一番,稍后朕再找你们二人。贤妃,顺安,你们也下去休息罢,今日想必是将你们好一番折腾。季太医你也带着众太医回去罢。”
一番安排,三方俱各答应,退了下去。
转而是四位大臣进入内殿。
易河盛和易昭作为两个小年轻,又没接受传唤,便在外殿等着。现在得知皇帝的病彻底好了,易河盛脑袋里的那根弦算是彻底地松了,如今就有闲情来说教自己的小妹。
“妹,你刚瞅见了吗?怀王急匆匆的抱着那个常乐走了,根本连看你都没看上一眼。”
易昭本就因为刚刚那一幕心中有些发堵,没想到易河盛还专门哪壶不开提哪壶,登时不太想搭理他。
易河盛依旧是不依不饶,缠着易昭道:“妹,你说你,还专门去叫怀王。把怀王叫过来有什么用……”
“嘭”!
易昭竖起一拳就打在了易河盛的门面上,面无表情道:“哥,你真的很烦。”
……
四位大臣关心过司伯言的身体之后,又开始说那些担心的话,关于司伯言的后继之人。希望他要么从宗亲那里续个子嗣过来,要么
就全国选秀,充实后宫,借此开枝散叶。
司伯言又是一通安抚,先让他们回去,说此事会从长计议。
转头,司伯言就将柳成言和不为道长叫到了寝宫。
司伯言随意地披了件衣衫,便坐在内殿的软榻上会见他们二人。
“此次,你们是用了什么法子?”
不为道长这回也不随便揽功了,而是如实回答。
“回陛下,大概是常姑娘身边的那个妖精出手相助,具体的不太清楚,需得问过了常姑娘才知晓。不过,她既然说是渡气的话,应当是将妖精的灵气渡给了陛下,这才帮陛下压制住了体内的蛊毒。”
司伯言拧眉:“按你的说法,还是只将朕体内的蛊毒压制住,还有复发的可能?”
“**不离十。”
不为道长回想常乐当时可是和百里大爷好一通磨,最后才出手,想必是没那么容易给解决掉。
“贫道无能,原以为之前的丹药有所效用,没想到作用微乎其微,根本对陛下体内的蛊毒无半点作用。”
“这也怪不得你,此事确实棘手。”司伯言抿唇道,“但长期以往,总归不是个法子,总不能,日后都等着常姑娘渡气,这算什么?”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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