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什么,来都来了,先把饭吃了,慢慢谈。”王凝之一副自来熟的样子,很贴心地要为湛三江几人介绍酒楼居住。
“不必!还请王公子为我们指点一二,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我们去办就好。”
“我饿了,要吃饭,你不吃,就等着。”
王凝之很不配合,甩甩袖子站了起来,就往厨房那边吆喝:“小丫,饭菜好了没?”
“好啦,今儿给你们炒了好几个菜呢!”
于是,院子里的小桌子边上,王凝之和徐婉坐在那里吃着饭,小丫和徐有福也每人端着一个大碗,坐在一边屋檐下的台阶那儿吃得香甜。
而湛三江一行三人,就只能无聊地坐着喝茶。
看得出来,他们都挺饿的,看样子是从城外进来,大概是忙了一天,根本没顾得上吃饭,而湛三江又对王凝之相当不放心,还故意一副要划清界限的样子,结果坑了自己人。
具体就是指严秀红。
口水都快流出来了,虽然努力地告诫自己,可是她的眼神,还是时不时就飘到了桌上的菜肴,还有厨房,锅里的烧肉上。
尤其是那个丑恶的仆人,抱着那么大一个碗,吃的那么香,你慢点儿吃能死吗?
严秀红相当不爽。
太阳渐渐落入远方的云中,只留下半个红彤彤的脸蛋还在空中挂着,火烧云的边角,随着风而飘散,更远的地方,青山苍翠,钱塘的黄昏,似入画中。
喝着浓茶,大鱼大肉之后,总是需要刮刮油的,看着想个门神一样杵在那里的湛三江,王凝之无奈地招招手:“二当家,过来坐,放心,我们已经吃完了。”
“王公子,还请指点一番,我等今夜还要出城,实在没有时间了。”湛三江倒是能屈能伸,在自己的计划被批得一无是处之后,马上就转变态度,决定要用王凝之的计划。
当然了,由于自己很受委屈,所以说,如果这小子的计划不行,那今天就不用屈了,直接伸就好。
似乎能明白湛三江的念头,王凝之笑得十分和睦:“二当家,别想了,有这功夫在脑子里幻想怎么教训我,还不如好好记下来我说的话。”
“要找到卢至信,还要尽可能不被官府注意到你们,办法有两个,第一,与其盯着要进入黑风寨的人,又难以找到人家的小路密道,那还不如盯着从黑风寨出来的人。”
不等湛三江说话,那个年轻人就眉头一挑,冷笑一声:“这就是你的办法?我们找不到路,抓不到进去的人,所以就能抓到出来的人?你当黑风寨的都是傻子?只会从小路进去,不会出来?”
回答他的,是王凝之错愕的眼神,愣了好几个呼吸,年轻人才忍不住开口:“怎么?”
“二当家,这谁啊?”王凝之并没有回答他,而是直接转过头,一副很受伤的样子,看着湛三江。
“是我们神仙山的好手,这次跟着来帮忙的。平昌,还不见过王公子?”湛三江虽然觉得刘平昌说的有道理,可是从第一次跟王凝之打交道开始,他发现自己就没占到过便宜,尤其是上次在翠微镇,直接被人家算计到头了。
刘平昌愣了一下,很不甘心地抬起手来,还没说话,王凝之就摆手:“免了免了,二当家,这位兄弟,以后还是多留在山上吧,这脑子,太难了。”
说着,王凝之还叹了口气,摇摇头,一副我很为神仙山的未来担心的模样,让刘平昌几乎要扑上来了。
“听清楚了,进去翠微山,是整个钱塘的人都能办到的,你盯得住吗?翠微山那么大,你们有那么多人,把它围起来吗?”
王凝之语速很快,似乎是觉得解释这种事情,也是一种折磨,“可是从翠微山出来的人呢?一定是黑风寨的啊!”
“可是……”刘平昌瞪着眼睛,还要问。
“我知道,你是想说,那也一样围不住山,可是我没让你围山,”王凝之直接打断,“你们派几个人,比如花点钱,找几个小混混,装成卢至信的人,上山去随便送信,讲个时间地点,下来的人,可不就是黑风寨的人了吗?你们不认识黑风寨的人,总认识自己派出去的人吧?让他给你们留个信号之类的,不难吧?”
“这倒是个办法,只是,你也说过了,黑风寨和卢至信,必然是有暗号或者信物的,我们如此做,只怕会被识破。”湛三江一把将刘平昌拉到后边,开始思考这个计划了。
“是一定会被识破的,所以,要大量,多次,同时在钱塘散布消息,随便胡编乱造几句,逼着黑风寨的人不得不下山来,找卢至信的人核对信息,反之也一样。”
站了起来,王凝之走到屋檐下,抓起一把晒干的豆子,哗啦一声,洒在面前:“这是钱塘,人多眼杂,人家有暗号,我们没有,很难找。”
“那就,”又抓起一把豆子,洒了下去,“把水搅更混一些,让他们也乱起来!卢至信可是带着大任务来的,他可耗不起!”
夕阳的光辉从天边洒落,自院墙和屋檐的连接处而来,落在王凝之的肩头,让他整个人都在光线中蒙上了一层神秘而强大的色彩。
下一刻,潇洒地走出来,同时一挥手:“那个谁,平昌啊,去把豆子收拾了。”
气场全变了。
……
夜色已起,小楼外,徐婉将灯笼递给王凝之,让小丫先带着徐有福去路口,有些担心地说道:“公子,这些神仙山的人,看上去虽然不是什么穷凶极恶之徒,却也不见得有什么正义之心,你如此怠慢,怕是会对你心怀怨恨。”
“我怎么怠慢了?”王凝之愣了一下。
“你不肯好好告诉人家计划,非要让人家等你吃饭,还讽刺那个刘平昌,要是赵姑娘倒也罢了,这个二当家……”
“我那哪儿是怠慢啊,他问的急,我一时之间,也想不出来啊,这不是用吃饭的时间想想么,至于那个刘平昌,年轻人不懂事,我倒是不放在心上,希望湛三江懂事些。”
“你是故意的?”徐婉眼前一亮,到底是看出来有点不对劲儿。
“呵呵,他们平时在山寨里,大概是过命的交情,相处随意一些,那我不管,但是既然跟我王家合作,就得分得清主次!”
“他们需要知道,跟王家的合作,是谁说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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