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本是休沐的日子,陈宇不情不愿的从苏忆晚床上爬起来,如今已经是春暖花开的时节了,陈宇一家再也不用蹲在角落的小房子里守着火炕瑟瑟发抖了。
“夫君今日休沐,怎么也不多睡一会?”苏忆晚被陈宇吵醒了,打着哈欠起来给陈宇更衣。
“有什么办法,昨日打制了一把佩剑,今天得去进献给圣人。”陈宇嘟嘟囔囔的一边穿衣服一边说道。
“夫君莫不是为了见那宫里的公主才说的托辞吧?”苏忆晚意味深长的看着陈宇道。
“娘子这是说的哪儿的话,为夫看起来就这么好色?”陈宇笑着揽过苏忆晚来,在她额头轻轻一吻。
“那可说不定,夫君当日不也是来了倚红楼,才把妾身娶回来的。”苏忆晚娇笑着说道。
陈宇尴尬的摸摸鼻子,好像苏忆晚说的也没错,自己要是不逛窑子怎么回娶了她?当下穿好衣服,拿过放在屋内的佩剑来,只听一声龙吟,宝剑出鞘,直把苏忆晚吓的花容失色。
“呵呵,娘子莫要害怕,为夫今日就是送这柄剑去给圣人。”陈宇犹自恋恋不舍的看了佩剑几眼。
苏忆晚吓的忙摆摆手,
“夫君可真真吓坏妾身了,此剑瞧着颇为锋利,还是别放在家中的好,夫君早去早回吧。”
陈宇胡乱吃了几口下人们准备的早饭,陈妍今天兴奋极了,她和苏忆晚相约要去长安城里采购呢,陈宇现在有的是钱,自然从不肯亏着妹妹和老婆。
“让陈大陈二跟着你俩,听见没。”陈宇出门前还不忘嘱咐了一句。
陈宇溜溜达达的骑着青花骢来到承天门,门口站岗的小太监和护卫军士已经和他很熟悉了,但是今天陈宇带着利器来找李二,门口的军士不得不一路小心的跟在他身后。
来到甘露殿门口,却得知李二这会儿不在,和长孙皇后去昭庆殿打桌球去了,陈宇翻了个白眼,这特么李二,还挺会娱乐。
于是又慢悠悠的跟着小太监来到昭庆殿外,小太监一路小跑进去通报了李二,李二陛下一听陈宇又有宝物进献,激动的一杆子戳歪了直接把黑八打进了球洞。
“快宣子寰进殿见朕。”李二挥挥手道。
“臣见过陛下,见过皇后。”陈宇把佩剑交给门口的军士,躬身前行到李二面前。
“子寰来了啊?说是有宝物献给朕?”李二满意的看了一眼陈宇。
“臣前日与陛下相约,制得一物名为焦炭,可炼制精钢,昨日武器监举全员之力,打制了一柄腰品,特来献给陛下。”陈宇躬身道。
“哦?快,拿来与朕瞧瞧。”李二听后心下大快,看看,这臣子做的,前天刚说完呢,今天就把宝贝拿来了。连带一旁的长孙皇后和几个公主都好奇的探出半个身子来。
只见门口的小太监双手高举佩剑交给陈宇,陈宇又退开五步,弯腰双手高举过头,张贵坐下来拿过佩剑,恭敬的捧给李二。
李二把玩了几下佩剑,伸手“唰”!的一下拔出剑身来,剑上乌兹钢特有的花纹李二自然是认识的,但是乌兹钢得来殊为不易,炼制更是极为繁琐,陈宇竟然说昨天一天就打造完成了?
李二用手挥了几下剑,突然走下几步来,朝着一方案桌就砍了下去。
长孙皇后和几个公主都被吓了一条,只听“扑哧”一声,案桌的一角就被轻易的砍了下来,再看切口,光滑平整,宛如机器打磨的一般。
“哈哈哈哈,好剑!武器监有心了,来人,吩咐赏武器监千金!”李二高兴的直接一挥手,就有小太监领旨颁赏去了。
李二兀自看着手里的佩剑,喃喃自语道,“好啊,有此神兵利器,我大唐何愁不能开疆拓土!”
陈宇在一旁听了个明白,忙上前躬身道,
“陛下,前日臣听闻陛下有意让吐谷浑上缴白叠花,然吐谷浑对我大唐向来不敬,恐有一番争斗,所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陛下大可用臣所制之焦炭打制兵刃与铠甲,再伐吐谷浑,以求减少将士们的伤亡。”
这下长孙皇后在一旁也听明白了,看着李二道,
“二郎这是要出兵吐谷浑了?”
李二点点头,长孙皇后是历史上极少能够干政的皇后,他也没打算瞒着自己老婆,
“没错,朕欲先出兵吐蕃,借道吐谷浑,回手将其白叠花尽数揽回。”李二好不要脸,这会儿就把陈宇献上的计策说成是自己想出来的了。
陈宇撇撇嘴,也不好说李二无耻,却见小李治迈着小短腿一扭一扭的从里面走出来,一把拉住陈宇的袖子,
“姐夫给雉奴带礼物了没?”说罢还眨巴眨巴的看着陈宇。
“雉奴,休要胡闹!朕与子寰正商议国事!”李二看自家儿子这么没出息,忍不住厉色制止道。
小李治扁了扁嘴,委屈的又退了下去,钻到长孙皇后怀里,看得出李治还是怕他老子的,李世民三个字,在大唐那是皇帝,在突厥,吐谷浑,薛延陀,你去问问,几乎可止小儿夜啼!
李二的凶名别说是外族或民间了,玄武门之变过去才几年,李渊还没死呢,你问问那老头儿,见了自家二儿子怕不怕?
“呵呵,子寰呐,隔日上朝,你来见朕,朕自有要事与你商议。”李二摆摆手,陈宇心里大概明白,八成李二是要点他的将了,前天就问过他愿不愿意随军出征了。
“臣领旨。”瞧着李二一家子都在,陈宇不敢久留,临走前只隐约看见长乐公主总是往他这儿看,看的陈宇心里发慌,三步并作两步的赶紧溜出昭庆殿。
“二郎可是要让子寰随军出征?”到底是长孙皇后,一眼就瞧出了端倪。
“哈哈,观音婢真是冰雪聪明,朕确有此意。”李二点点头。
这话一出,长孙皇后还没说什么,长乐公主急了,走上前来说道,
“阿耶让陈县子出征?可他也从没行过军啊?如何能打仗?岂不是上去白白送了性命?”
李二气的翻了个白眼,这女儿是留不得了,棉袄已经不是漏风的问题了。
“朕像子寰这般大时,已是南征北战,打下了偌大的疆土,朕能上得,子寰怎么不能啊?再说朕还有数十万大军,还有知节、药师等良将,如何保不住一个陈子寰!”
长乐公主委屈的眼眶都红了,又不好再说什么,默默的福了一福,什么话都不说,就朝着殿后走去。
长孙皇后心疼大女儿,嗔怪的看着李二说道,
“二郎可莫要再激着丽质,上回的气疾刚有些平稳,再若起病那可如何是好。”
李二鼻子里哼了一声道,
“呵,朕瞧着丽质的气疾可好多了,这会儿都替别人操心上了,朕已经下旨赐婚于她,竟然还帮着别家的郎君说话。”
李二这正翻着白眼呢,高阳公主在后面听见长乐公主一说,风风火火的也跑出来了,她可没有李丽质这么斯文,上去就抓着李二的袖子,
“阿耶要把陈宇调往军中打仗?打仗这么危险,万一有个闪失的可怎么办!”
李二一看,哦豁另一见漏风小棉袄来了,扶额道,
“高阳,成天风风火火的成何体统。”
“阿耶惯会欺负人!此前把长姐气的气疾发作,若不是那陈宇,怕是长姐还卧病不起,这会儿人瞧好了,就要把人派出去送死,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高阳公主不依不饶的嚷嚷着。
“胡闹!朕什么时候要让子寰送死去了?子寰年方及冠,没点军功,如何能尚得公主!”李二一急,把实话说出来了。
“二郎这是要让子寰累军功而尚公主了?”长孙皇后第一个反应过来了笑眯眯的看着李二。
“呃,朕有这么说过吗?大丈夫当志在四方,况子寰作过‘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之诗文,也算他得偿所愿而已!”李二一扭头,又不承认了。
但是长孙皇后和高阳公主却是听的真实,李二明明就说了,要让陈宇累积军功,这才有尚公主的资格,高阳公主羞红了俏脸,福了一福,
“阿耶就会欺负人,不与你说了。”说着就朝殿后跑去。
“这高阳,朕还没指名道姓,怎就认定了自己要嫁给那子寰了!”李二气哼哼的看着高阳公主的背影道。
“还不是二郎说的,当着高阳的面,不是点了她还能是谁?”长孙皇后在一边娇笑道。
李二叹了口气,揽过长孙皇后来,缓缓的说道,
“朕的确有此意,子寰年少有为,若能安分守己,将来必能成我大唐股肱之臣,朕与皇后百年后,子寰想必也能为高明出谋划策,尚了公主后,子寰与朕就成了一家人,否则以子寰的出身,想再进一步,难呐。”
长孙皇后没想到李二还能说出这么有哲理的话来,仔细想想,其实是没错的,陈宇如今凭着好些发明与创造获得了县子的爵位,但是大唐的爵位,从伯爵开始就是个分水岭了。
“非军功不得封爵”,这是大唐开国以来定下的规矩,男爵子爵尚且还好,但是就算陈宇把飞机大炮搬来,想要百尺竿头更进一步,恐怕魏征就会第一个跳出来反对了。
瞧瞧程咬金尉迟恭这些老流氓,哪个不是刀头舔血跟着李二拼了半辈子,这才换来的国公,所以李二这会儿的确是为了陈宇着想,说到底打吐谷浑算不上什么恶仗,想来也能混点子军功,班师回朝后再立点功劳,封爵尚公主那也就在情理之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