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他揣着图纸,先是进了长安城,给皇子打造东西他可不敢随便就拿烂木头对付,他在东市西市兜了一会,也没发现有卖木料的商人,他又不敢随便找长安城里的木匠,算盘现在尚未问世,历史上算盘的起源众说纷纭,有说汉末徐岳发明的,也有说南北朝时期的,后世一般普遍认同的应该是宋元时期,清明上河图中很多商铺的柜上便能找到算盘,陈宇观察了很久,发现唐朝应该是没有算盘的,商家还是用算筹在进行计算。
正在陈宇抓耳挠腮想找木料呢,不想没注意撞到了身后一人,一回头,便看见一位华服老者,正抚着被他撞疼的胸口,陈宇也是心怀歉意,拱手道,
“小子莽撞,先生莫要见怪。”
老者笑了笑,道,
“呵呵,小郎不必自责,老夫这身子骨还算硬朗,小郎神色匆忙,可是丢了什么东西?”
“倒也不是丢了东西,小子来这是想买些木料,可找遍了这里也未发现有木料售卖。”
老者笑呵呵的抚须道,
“小郎可是要多大的木料啊?若是盖房子那般大的木料,这里可没有。”
“也不用多大,三尺见方就行,关键是要上好的木料才行。”陈宇说着用手比划了一下。
“唔,倒是不大,这上好的木料向来都是进贡的,市坊可不常见呐。”老者摸着下巴,“不过这上好的木料,价格可是不菲呐。”
陈宇一看老者衣着不凡,心想八成是哪个权贵的亲戚,
不如就抓着他问问,“先生可知道哪里有售卖,只要品质上乘,价钱好说!”
老者点点头,“也罢,既然相识一场也是缘分,老夫便带你去,只是小郎你瞧着年岁尚小便锦衣华服,不知是哪家的小郎君?”
“小子姓陈名宇,表字子寰,乃是武器监监丞,蓝田县男。”陈宇说道。
老者面色一喜,
“是老夫眼拙了,原来是名动长安的陈县男,呵呵,老夫武士彟,上回陛下赐宴,老夫尚在利州,此番是回京述职的。”
武士彟?哦豁,武则天的爸爸?这老头儿看起来五十多了吧,武则天这会儿不是比李治大不了两岁吗?再说利州?这特么是哪儿?
陈宇一边瞎猜呢,一边躬身道,
“小子见过应国公。”
“呵呵,陈县男不必多礼,县男高升老夫还未贺喜,今日既然遇上了,老夫家中正好有一块上好的黄檀,陈县男不如与老夫多走几步,回家取来送与县男如何。”
武士彟说道。
“应国公抬爱了,小子就却之不恭了。”陈宇也不多客套。
陈宇便跟着武士彟和他的几个仆从,上了马一路来到应国公府邸,
“看来这武士彟挺不受宠啊,住这么远?”陈宇心里想着。
武士彟虽然官封国公,曾追随李渊起兵,且资助了李渊起兵的大部分军费,但是他始终是商人出身,再加上并不是李世民的嫡系部队,长安城的官职他是没有机会担任的,所以此时武士彟就任的是利州都督,至于应国公府,也是在长安城的西南角上,诸如程咬金秦琼这些亲信都是住的离太极宫很近的朱雀门大街附近。
进了武家,便看见一个年方六七岁的小女孩,一头扎进武士彟怀里,嘴里还甜甜的说着,
“阿耶回来啦?阿耶可曾给我买了好吃的呀?这哥哥是谁呀,看着好生面善。”一边撒娇一边眼珠骨溜溜的打量着边上的陈宇。
武士彟摸摸小女孩的头,笑着对陈宇说道,
“小女武元华,让陈县男见笑了。”
嚯,这就是华夏历史上独一无二的女帝武则天啊!虽说历史上女皇帝不止一个,但是无论是北魏的殇帝元姑娘、高宗时期农民起义的文佳皇帝陈硕真也好,还是辽国的耶律普速完也罢,都称不上真正的一统江山,能与女帝武则天相提并论的大概只有慈禧太后了,可慈禧太后到死也没能称帝啊。
陈宇暂时很难把眼前这古灵精怪的小丫头和未来指点江山的女帝联系在一起,但不妨碍他现在很想早点讨好这小姑娘的心思。
陈宇左摸摸又掏掏,在身上翻来找去,终于被他摸到之前王家给他送来的那块玉佩,他连忙摘了下来,笑眯眯的递到小女帝的面前,
“今日来的匆忙,但某与武娘子一见如故,武娘子若不嫌弃,这块玉佩便当做某的见面礼了。”
武元华这会儿还小,哪知道陈宇什么心思啊,武家是商人出身,虽然地位低下,但是能资助李渊起兵,家里的钱财那是不可衡量的,武元华虽然只有六七岁,但是从小便见得金银珠宝许多,这玉佩一看就不是凡品,小女孩尚无心机,还没等武士彟来得及阻止,便抓过玉佩咯咯的笑着说,
“元华谢谢哥哥呢,等元华长大了再嫁给哥哥做妻子。”
武士彟来不及阻止自家女儿胡闹,连忙对着陈宇拱手了,
“陈县男见笑了,小女无礼,只知胡闹,只是小女年岁尚小,这嫁娶之事,是不是过几年再说?”好家伙,老头儿当真了,这武士彟其实不傻,他两个儿子武元庆和武元爽都是不成器的废柴,三十岁了还没混到一官半职,他虽为国公,但将来他一死,武家除了武元庆能袭了他应国公的爵位外,就是个有名无实的空头爵爷,眼前的陈宇他知道这是初出茅庐的新人,但年纪轻轻就靠着自己封了爵,他的将来不可限量,武士彟是愿意结交这样的年轻人的,但自家的宝贝女儿才七岁,他怎么舍得直接就嫁给陈宇?
陈宇一翻白眼,这老头儿拿自己当炼铜癖了吧,这武元华虽然是个美人坯子,但六七岁你让老子也下的去手?
陈宇只好干笑了两声,道,
“应国公误会了,小子只是与令嫒一见如故,情不自禁想结交罢了。”
“一介女流,陈县男谈何结交,呵呵,不妨,等元华再陪老夫几年,老夫自然亲手把她嫁给县男。”这老头儿是吃上陈宇了。
“艹,赖上我了?娶女帝?万一她谋杀亲夫呢?李治啥下场你不知道我还不知道?”陈宇摆摆手刚要分辨,却看见武士彟自顾自的继续说道,
“呵呵,既然如此,那往后老夫便自作主张,称县男一声贤侄了,贤侄啊,你随我来,老夫带你去取那黄檀木。”
陈宇直接就被老头拉着手到了后院,只见后院又走出两个约有三十岁的男子,对着武士彟躬身道,
“见过阿耶。”原来是武元庆武元华两兄弟。
“嗯,元庆元爽,这位是蓝田县男陈宇陈子寰,如今老夫称呼他一声贤侄,今后你们可要常来常往啊。武士彟不要脸的说道。
武家两兄弟看着年纪能做他俩儿子的陈宇,一脸黑线,但是兄弟俩虽然是应国公的儿子,但是武士彟没死之前他俩就是个白丁,只好拱手对着陈宇道,
“某见过陈县男。”
陈宇不好太拂武士彟的面子,也拱拱手道,
“子寰见过两位哥哥了。”
武士彟抚须笑道,
“元庆啊,你且去仓库里,取那黄檀木的木料来,再取一块沉香来。一并送到子寰家中”
武士彟大概是看着陈宇送了一块玉佩,自己也搭上了一块沉香。沉香自古就有一两黄金一两沉之说,老头也是下了些本钱、
“如此就谢过应国公了。”
“诶,子寰多礼了,老夫此番入京述职,不日还要回利州,子寰若是有空,就到利州来玩乐一番,自有老夫安排。”
“应国公抬爱,小侄自当听从。”
武元庆很快就安排家丁拿着黄檀木和沉香出来了,东西都不大,陈宇就婉言谢绝了武士彟要送到他家的好意,拎上木料和沉香,陈宇就拜别了武士彟,那武元庆还在武士彟身边挥着手,“哥哥慢走呀,下次再来找元华玩呀。”
呵,这小女帝还惦记着下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