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宇订制的马车在几天后也是交付给了陈府,马车配套的马虽然不及青花骢的神骏,也还看的过眼,陈宇总觉得这一百二十贯花的冤了。陈妍就不一样了,车上车下的折腾好久,嚷着非要陈宇带她去长安城里玩。
陈宇哪有心思去玩,休沐之日他便换上新衣,早早的就启程去了魏王李泰的别院,一路上陈宇心事重重,李泰的拉拢之意很明显,陈宇又得罪不起他,入朝为官的人要在太子和魏王中间保持中立是极其困难的,除非像德高望重的虞世南等人,除了皇帝别人也请不动他们。
陈宇恍恍惚惚的就来到李泰的别院,这院子在长安城的东北角上,离太极殿也不远,隔壁就是李二的三儿子吴王李恪的王府,看得出李二对两个儿子都还是很宠爱的。
前来参加诗会的官员和国子监监生已经来了一些了,看起来李泰在长安城的声望确实不低。
陈宇进了李泰的院子后就龟缩在人群最后,这里有几个官员他眼熟,大朝的时候依稀见过,但更多的是一些他不认识的国子监监生,这些监生也是未来大唐的官员候补。李泰早早的就开始为自己铺路了。
“见过魏王殿下、见过吴王殿下。”众人纷纷行礼,原来这是正主李泰来了,身边还跟着一个年纪相仿的少年,潇洒倜傥,眉宇间自有一股英气,却是李世民的三子,吴王李恪。
陈宇穿越后一直没见过李恪,以至于他甚至快忘了李二还有这么个儿子,瞧着李恪和他大哥李承乾长的有些相似,都遗传了他们老爹李世民的优秀基因,李恪的生母是杨妃,身负隋血的他早早的便与皇位绝了关联,所以李恪从小便深居简出很少结交大臣,脾气秉性也是极为温和,素有贤王之称。
“呵呵,烈日当头,辛苦诸公前来孤王的诗会了,来人,奉茶。”李泰一挥手,便有婢女进来给众人上茶。
陈宇坐在人群最后面,低着头,心想只要混过今天,下一次诗会便能找个由头推脱过去。
看得出众人与李泰相识已久,坐在最前面的几个官员和李泰还笑着交谈了几句,李泰胖乎乎的脸上也是堆满了笑容,转过头对着身边的李恪道,
“三哥今日赏光来此,那今天的诗会,便由三哥起个题如何?”
“既然是四弟的诗会,愚兄怎能喧宾夺主。”李恪推辞道。
“诶,三哥是兄长,怎能算喧宾夺主,难得能请的动三哥前来,还请三哥不吝赐教啊。”李泰礼数也是想当周全。
“哪儿的话,论起诗文,自然还是四弟远胜于我,也罢,那今日我便忝为诗会的出题人了,这炎炎夏日,正是赏莲之时,咱们今天便以莲花为题,如何?”李恪笑着说道。
“好啊,三哥的题出的甚妙,诸公,咱们今日就以莲为题,饮酒作诗,至于彩头嘛,就拿孤王这块玉佩来作,如何啊?”李泰呵呵笑道。
“吴王此题甚高!莲乃花中君子,正合诗会之意!”众人纷纷吹捧道。
陈宇这会儿垂着头,打定主意今天不做什么出头椽子,莲花的诗句他印象中记的不多,大抵也就是什么“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之类,他现在很是佩服那些能完整背诵《爱莲说》的人,这篇文章他也学过,早忘的差不多了。
写诗不是片刻就能完成的事情,李泰吩咐婢女撤下茶碗,换上了冰镇的葡萄酿和今朝醉,程咬金的酒坊已经开始供应全长安的酒肆了,李泰作为李二的爱子,自然也是得了不少今朝醉的。
众官员和监生拿起酒杯,有的人还站了起来,一边踱步一边念念有词,李泰则和李恪推杯换盏,看起来兄友弟恭的样子。
“殿下,臣就先抛砖引玉,献丑了!”少顷,便有一个青年官员满脸得意的对着李泰拱手道。
“陆少监果然是才思敏捷,请!”李泰乐呵呵的抬手道。
这陆姓少监便踱着方步,一边吟诵道,
“藕折赐对似江淮,百亿徐何鬓不秋。美色收香春雨后,并湖影下雁相呼。”
说完,把案上酒杯拿起,一饮而尽,神色间满是得意。
“好!陆少监此诗立意新颖,吾辈所不及也!”立马就有几个监生纷纷献上彩虹屁了。
陈宇在一旁也是暗自点头,此诗虽不算千古佳作,但难得的是这份急智,不得不佩服古代这些读书人,这么短的时间里写诗也是需要相当深厚的文字功底的。
陆姓少监环视众人,大多人还在苦思冥想,当下更是自得。
“殿下,臣也成一诗。”这时在屋里的另一边传来一个声音,李泰和李恪扭头看去,是另一位年轻官员。
“崔少卿也成了?呵呵,请!”李泰道。
只见那崔少卿慢慢走出人群,摇头晃脑的吟诵道,
“千载芙蓉落,徒思上柳堤。满酌传雅颂,更放试春衣。”
此诗一出,众人纷纷停下吟诵之声,慢慢的咀嚼这首诗的含意,有人颔首有人眯起双眼。连刚才作诗的陆姓少监都暗暗点头,这首诗比他刚才所作的的确高出一截。
“好好好,崔少卿不愧是名门之后,此诗意境高远,用词典雅,当真是名作!”李泰拍着手道。
一旁的李恪也微笑点头,他乃皇子,自小便有名师相授,诗词的好坏自然也是分得清的。
“哎呀,此诗一出,今日恐怕无人敢再作了,此诗当为今日诗会之魁,伯章兄大才,某不及也。”陆姓少监这会儿也是到了崔少卿面前拱手。
在场的众官员与监生也纷纷点头,满脸堆笑的拍着崔少卿的马屁。
“呵,呵呵,某惭愧之至,惭愧之至,”崔少卿一脸得色的看向李泰,意思便是今日这块玉佩,可以给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