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仁贵一听,忙下了马,拎起手中的陌刀,叶护等人在一旁看的瑟瑟发抖,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惹恼了这小将军。
可怜这那利,只因为说错了两句话,就被薛仁贵砍了脑袋,临死还吓尿了裤子,惹的薛仁贵一脸的不快。
陈宇杀鸡儆猴的心思可吓坏了叶护等人,战战兢兢的站在一旁,只见薛仁贵手起刀落,那利被当场格杀在野外,吓的叶护忙瑟瑟发抖的上前一步躬身道,
“将军息怒,我等均是忠于大唐的臣子,还请将军勿要迁怒于我等。”
裴行俭把这话一翻译,陈宇这才呵呵一笑,摆手道,
“叶小王说的哪儿的话,既是我大唐的臣子,本侯自当以礼相待,来啊,命城中设宴,款待叶小王一行!”
叶护听裴行俭一说,这才略微放下心来,那利的人头当即被薛仁贵嘟嘟囔囔的砍了下来,挂在了拨换城的城头上等风干。
自有龟兹的忠实拥趸,还是去告诉了被陈宇关押的白诃黎布失毕,白诃黎布失毕双眼失神的看着牢房的天花板,口中喃喃自语道,
“丞相去了,我龟兹难道真就不得主上的庇护?”
陈宇可管不着白诃黎布失毕在那儿自怨自艾,城中行宫里酒席摆开,宾客一片欢声笑语,除了叶护有些惴惴不安,生怕陈宇给他来个鸿门宴什么的,但陈宇不住的向他劝酒,让他且宽心。
“听闻叶小王在龟兹拥护者众多,也罢,本侯便替圣人做主,立叶小王为龟兹之主了!”陈宇酒喝多了,醉醺醺的站起来说道。
裴行俭把这话给叶护一翻译,叶护当即欣喜若狂,他是白诃黎布失毕的亲弟弟,原也该轮到他做龟兹的国主,但如今龟兹尽数被大唐攻占,如果按照高昌的下场,基本上以后就没有龟兹这个国家了,想不到陈宇竟然还拥立他?
“小王谢过陈将军大恩大德!”叶护是真心实意的给陈宇深深一揖。
陈宇虽然酒喝多了,但脑子还算清醒,他知道历史上的龟兹被唐军打下后,李二并没有设立都护府,虽然他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眼前的叶护却是不折不扣的龟兹国主。
叶护恭恭敬敬的冲陈宇作揖道,
“陈将军只管放心,我龟兹上下,自当奉大唐为主,世世代代朝贡大唐,还请将军回长安后,请唐皇陛下册封才是。”
陈宇满意的点点头,这也是属国该有的态度,君不见强如吐蕃,历代赞普也得由大唐来册封,这就是做小弟的觉悟。
陈宇留叶护在城中休憩了数日,叶护才感恩戴德的表示自己要回去了,龟兹如今乱城一团,四面八方都是唐军,自己既然是龟兹的国主,就该站出来稳定民心。
陈宇笑呵呵的亲自把叶护送出城去,刚准备回头进城,却看见信使骑马急匆匆的准备进城,见陈宇在城外,当即下马来几步赶到他身前一躬身,
“启禀大将军,郭都护有信来!”
陈宇
接过信使手中的信件,打开一看,原来郭孝恪已经平定了龟兹大部分地区,现在正朝着拨换城赶来,预计两日内到达云云。
“好,来啊,传令下去,准备迎我大唐军士!”陈宇大声喝道。
郭孝恪的大军浩浩荡荡从拨换城的东南方向开来,离城中还有二十里地时,便有斥候迎了上来,
“见过郭都护,温国公已经在城中等候多时了。”斥候恭恭敬敬的朝郭孝恪说道。
郭孝恪满意的点点头,来到城门口的时候,有些惊讶的发现城头上居然还挂着个风干的人头、
“城外这是何人啊?为何把头颅悬于城门之上?”郭孝恪一进行宫便朝着陈宇问道。
陈宇呵呵一笑,冲郭孝恪拱拱手,
“郭都护见笑了,此为龟兹丞相那利,不服我大唐王化,妄图偷袭本侯,被本侯擒来枭首示众,这几日倒忘了把他的头颅拿下来了。”陈宇哪里是忘了,就是懒得拿而已,反正是个外族人罢了。
郭孝恪深深的看了陈宇一眼,眼前的年轻人不像传说中的那么温文儒雅,反倒有一丝狠戾,做事也干净利落不留后患,倒是让他高看了一眼。
“温国公行事果断,某佩服的紧。”郭孝恪也胡乱恭维了几句。
当郭孝恪听说陈宇生擒了龟兹国主白诃黎布失毕和大将羯猎颠的时候,也有些动容了,上前一步拱手道,
“哎呀,某可要恭喜温国公了,此番平定龟兹,温国公当居首功!”
陈宇也忙笑呵呵一拱手,
“郭都护说笑了,某不过是打下两个城池罢了,哪里像都护一般东征西讨,竟把龟兹全境都平定了下来,将来到了圣人面前,都护才应记此战头功!”
所谓花花轿子人抬人,二人互相吹捧了一番对方,接着一合计,眼下龟兹打的差不多了,叶护等人又送来降表,也该差不多班师回朝了。
两人一拍即合,合兵一处后,二人从拨换城出发,回到龟兹的都城,薛万彻正闲的长毛,都城被他搜刮了个遍,此刻正喝的醉醺醺的叫俩龟兹女子服侍他饮酒作乐呢,连出城迎接上官都没心思了。
“见过都护,见过温国公。”薛万彻急急忙忙从地上站起来,擦了擦嘴道。
郭孝恪和陈宇相视一笑,摆摆手道,
“薛将军不必多礼,我等是来叫薛将军一道班师回朝的。”
薛万彻咧开大嘴,当即把城中的一万军士重新交给陈宇统带,陈宇又让裴行俭写了封信,命城中的龟兹人去送给叶护,让他赶紧前往都城坐镇,自己则和郭孝恪薛万彻等人一起,向玉门关进发。
行了大半个月,大队的兵马终于来到玉门关前,阿史那社尔的大军并没有过来,原本这些人就是铁勒、薛延陀部的,自然是回到自己的部落去了,郭孝恪冲着陈宇拱手道,
“某便送温国公到此了,还请国公路上小心着些。”郭孝恪是安西都护,即便是李二
要奖赏他,也会派红翎信使过来,他不能够擅离职守。
“烦劳都护相送了,某这就告辞。”陈宇也笑呵呵的一拱手,拉过霸红尘的马头,得意洋洋的朝着玉门关里进发。
待陈宇进了剑门关,唐军平定龟兹的消息就传到了长安城,李二笑呵呵的看着红翎信使传来的军报,大手一挥道,
“好好好,此番我大唐平定龟兹,众卿皆有功劳,来啊,传旨,设宴武德殿,朕要与众卿家对饮!”
“这么说,夫君就要回来了?”陈家的府上,李漱笑嘻嘻的拉着李丽质的袖子问道。
“十七妹莫要着急,夫君大约还需半月方能回家呢,此刻正在剑门关。”李丽质虽也想念陈宇的紧,但还没忘了安慰李漱几句。
陈家上上下下一听陈宇就快回来了,一个个喜上眉梢,顿时都忙了起来,陈妍听说哥哥快要回家,还让长孙冲给陈家送来了一头“病死”的牛,用于招待陈宇。
贞观十三年九月十五,大唐刚放完授衣假的时候,陈宇的大军终于进入了长安城!
“淦,几个月的劳顿,老子的皮肤都变差了。”陈宇骂骂咧咧的摸着自己的脸。
待陈宇让薛仁贵领着兵马回到城北大营,自己则整整身上的铠甲,一路来到承天门,李二正在太极宫里主持大朝,听说陈宇的大军回来了,喜滋滋的从太极殿里领着百官走出来,恰逢陈宇快步正赶向宫里。
“呵呵,子寰回来了,好好好,一路上可是辛苦了。”李二笑眯眯的伸出双手就要去拉陈宇。
陈宇忙一躬身,
“臣何德何能,敢让陛下亲自出迎,臣见过陛下。”
李二亲热的拉起陈宇来,又走进殿中,陈宇从袖子里拿出龟兹的降表和请封书,高高捧过头顶,
“臣陈宇,不负陛下所托,出征龟兹,生擒龟兹国主白诃黎布失毕以及大将羯猎颠,龟兹王弟叶护,奉上降表,请陛下过目!”
李二笑呵呵的亲手接过降表,粗粗一翻,随手丢给一旁的房玄龄,上面全是西域文字,哪怕是李二也看不懂。
“好好好,子寰辛苦,来啊,传旨,安西都护郭敬,平定龟兹有功,着封凉州都督,晋武威县开国伯,食邑八百户,食实封五百户,赐勋戟一对,毕国公阿史那社尔,加封镇军大将军,赐勋戟一对,”说到这里,李二又深深看了陈宇一眼,这才又开口道,
“温国公陈宇,骁勇善战,生擒龟兹国主有功,着改封吴国公,食邑一千五百户,食实封一千二百户,加封镇军大将军、上护军,赐勋戟一对!”
这下,陈宇的爵位也从不入流的末等国公,摇身一变,成了吴国公,吴国乃是春秋战国的一代霸主,也算是头一等的国公爵位,而薛仁贵作为生擒白诃黎布失毕的大将,也被李二加封为平高县子,爵位提了一档,连带京师果毅都尉的副职也一并被李二授予了折冲都尉这个陈宇曾经担任过的职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