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陈都尉好雅兴啊,这青天白日的便与小娘子如此亲近,也不怕污人清誉吗?”王惜云故意把话题朝高阳公主身上引去。
高阳公主一听王惜云的话,顿时柳眉倒竖,正要发作,陈宇呵呵一笑,拍拍她脑袋,紧接着马鞭一指王惜云,
“王小娘管的未免宽些了,本侯教自家为过门的妻子骑术,难不成还要向你王家报告?”
王惜云毫不退让道,
“依陈都尉所言,那也只是未过门的妻子罢了,常言道男女有别,女儿家该自重些,与男子同乘一骑,成何体统。”
高阳公主听见王惜云这么编排自己,再也忍不住了,她可是李二最宠爱的公主之一,如何咽的下这口气,当下美目一瞪,娇声喝道,
“好大的胆子!你这贱婢,如何敢出言辱没本宫!陈宇,本宫问你,这是谁家的贱婢,竟然如此胆大妄为!”
王惜云一听,眼前的美貌女子竟然自称本宫,难不成是哪位公主殿下?正惊惧间,又见陈宇呵呵一笑,
“回公主殿下,此为太原王家族人,洛阳城别驾从事王修的子侄。”
这下王惜云不敢装逼了,忙不迭的从马车里跳出来,急急忙忙的来到陈宇马前,带着身后的家丁一道躬身,
“奴家见过公主殿下。”
高阳公主看也不看王惜云,鼻子里哼出一道冷气来,
“王家好大的脸面,这是连本宫也不放在眼里了吧。”说罢还故意的往陈宇怀里钻了钻。
王惜云唬的上下牙齿打颤,但是又不得不打起精神来,福了一福道,
“婢子不敢,还望公主宽仁大量,不与婢子计较。”心里则是暗暗叫苦不迭,之前就算是陈宇再凶也不能无缘无故的对王家出手,但是公主就不一样了,那可是李二陛下的宝贝女儿,给她扣个以下犯上的罪名就够她喝一壶的了。
高阳公主余怒未消,气哼哼的继续说道,
“有眼无珠!陈宇乃我阿耶钦点的大唐驸马,本宫与他同乘一骑有何不妥?圣人尚未说话,你王家便要替我阿耶管教本宫不成?”
高阳公主也是女孩子,自然是得理不饶人,王惜云被怼的不敢说话,干脆伏在地上,也不管地上的泥土,战战兢兢的说不出话来。
陈宇看的大是爽快,恶人还需恶人磨,王惜云面对高她几个头的高阳公主那是一点优势都没有。
陈宇正待出言再讥讽几句的时候,突然传来几声急促的呼喊,原来是官道上的来往的客商,
“快跑啊,流寇来了!流寇来了!”
“艹,流寇都是715不休息的吗?”陈宇暗骂一声,来不及管王惜云了,转身拨马就要往天策军方向跑去。
而地下的王惜云一行人,听闻流寇来了,也是忙不迭的赶紧起身,家丁纷纷抽出障刀,护在王惜云身前。
古代嘛,通讯基本靠吼,等陈宇听到喊叫的时候,流寇已经从另一个方向袭来了,距离他们不足百步了!
“陈、陈宇,这是?流寇?”高阳公主也变得结结巴巴的,娇小的身子直往陈宇怀里缩。
陈宇看的清楚,这次的流寇可不像上次只有二十多人,足足有百八十号人,想来陈宇的天策军日日巡逻,流寇出动的时候也不敢人数太少。
百十来号流寇中,只有五六匹马,其余也都是步行,陈宇略微放下心来,霸红尘是玄甲军战马,非那些等闲的马匹能追的上的,只要跑到自己的天策军旁,哪怕一千个流寇都不够他们砍的。
但是王惜云只带了十来个家丁出游,只一眨眼的功夫,就有家丁和流寇交上了手。
陈宇赶紧拨马,霸红尘嘶鸣一声,纵身而去,几个起落,便把流寇甩在了身后。
陈宇往后一看,流寇并没有追来,勒转马头看去,只见王惜云身边的家丁已然和流寇打作一团,兵刃乒乒乓乓的声音不绝于耳。
“陈宇,这流寇为何如此凶悍?”高阳公主后怕的缩在陈宇怀里怯怯的问道。
“漱儿莫怕,待你回了长安,我将这些流寇老窝都给掀翻!”陈宇皱着眉头安慰着高阳公主。
陈宇眼见王惜云的家丁已经有几个丧失了战斗力,被流寇兵刃所伤,躺在地上不断的哀嚎,而王惜云则发出惊恐的尖叫声,只顾蹲在地上抱着头,不敢看那些流寇。
不多时,王惜云带来的家丁就彻底失去了抵抗的能力,领头的流寇猥琐的一笑,下马一把扛起王惜云来,不顾她的惨叫,一把横放在马背上,然后纵身上马,百来人又朝着陈宇杀来!
陈宇赶紧调转马头,霸红尘岂是那些凡马能比的,且流寇只有五六匹马,只片刻功夫,陈宇便跑回了带来的天策军的视线范围内。
流寇倒也眼尖,远远的瞧追不上陈宇,又隐约看见前面有大唐的军队,顿决不妙,领头的流寇一声口哨,百八十人也纷纷掉头,呼啸而去。
“呼!吓死本宫了!”高阳公主心有余悸的拍着胸口。
陈宇见流寇远遁,暂时放下心来,一百名天策军也赶到陈宇身边,陈宇赶紧叫来一名队正,
“快,速速差斥候,轻装跟上前面的流寇,务必要打探出流寇藏身之所!”
陈宇想的是虽然自己和王惜云不对盘,但是现在她被流寇掳走,王修搞不好得发飙,王珪那儿也不好交代,毕竟剿匪是李二让陈宇来主持的。
那队正神色一紧,忙诺了一声,转头带着几十名天策军,策马朝流寇的方向追去,高阳公主下了马,陈宇把她送上马车,她还嘟着小嘴不满道,
“喂,陈宇,那王家贱婢你倒是上心的很嘛,居然还出动阿耶的玄甲军去追!”
陈宇摆摆手,
“漱儿不可胡闹了,这王惜云虽然可恨,但是毕竟是禹玉公的孙女,出了事,不好交代。”
高阳公主虽然胡闹,但是王珪的名声她自然知道,当下撇撇嘴也不敢再和陈宇争论,陈宇只得赶紧吩咐天策军严加护卫,三步并作两步的往洛阳城里赶。
紧赶慢赶的回到天策府,陈宇匆匆忙忙的又冲进官邸,找到李恪,李恪这时揉着惺忪的睡眼,看起来刚睡醒,
“子寰这时怎么了?怎的如此惊慌?”
陈宇胡乱拱拱手道,
“殿下有所不知,臣与公主出游,偶遇流寇,掳走了王相的孙女,臣救援不力,只得先行护送公主回来,臣还有事,就不陪殿下了。”
李恪立马紧张了起来,流寇不是小事,赶紧摆摆手,
“子寰只管去,我与十七妹无碍,莫要误了救人!”
陈宇也不客气,赶紧回头出门,跨上霸红尘就朝府衙飞奔而去。
王修这会儿正在家吃水果呢,听见自己侄女被流寇掳去了,惊的一颗杏子滚落在袍子上,来不及擦拭,急急忙忙拉住陈宇的袖子,
“陈都尉所言非虚?这可如何是好?”说罢急的团团转,不停的拍打着自己额头。
“别驾莫慌,某已然遣天策军跟上,某这就调动所有府兵前去剿匪!”陈宇也怕王修回过神来去李二那参他一本,说他剿匪不力以至世家大小姐被劫。
王修这会儿已经是乱了阵脚,一脸感激的拉住陈宇的手,不停的晃动,
“如此便劳烦陈都尉了!”
陈宇不敢有误,也是忙赶回天策府,叫上薛仁贵,又去府兵营里点了两千人马,另外在洛阳城外的五百天策军也悉数被陈宇叫了回来,除去充当斥候的五十名天策军,陈宇现在凑了两千九百五十人的队伍,浩浩荡荡的就朝着洛阳城外而去!
来到城外,附近赶路的客商纷纷露出欣慰的表情,瞧着这么多官兵在官道上,还以为是陈宇来保护他们的呢。
玄甲军有自己独立的一套战斗体系,几个队正仔细研究了地上的马蹄印,以及斥候部队留下的暗号,给陈宇指了一条小路的方向,
“禀祭酒,我军已然找到流寇藏身之所!”一名天策军队正大声的朝陈宇汇报着。
陈宇不敢耽搁,忙命三千人马赶紧动身前去救人,去晚了,恐怕就得给王惜云收尸了。
几名队正一路上走走看看,行了大约二三十里,只见陈宇派出去的斥候小队正往回赶,见了陈宇忙在马上一拱手道,
“见过祭酒,属下已然探明流寇所在,正要回城禀报祭酒!”
陈宇心中略略一松,一问之下才知道,洛阳城附近的龙门山上,集结着一伙流寇,暂时不清楚到底有多少人,据当地的猎人说,总共可有千余人,一直在当地为患,龙门山易守难攻,哪怕是李二的玄甲军,也不擅长这样的山地作战,所以官府也一直没有能够剿灭他们。
而这伙流寇的头目,曾是洛阳城的府兵队正,唤作马二郎,因误了差事被赶出府兵队伍后怀恨在心,便纠集了一批人马,靠抢夺来往客商的钱粮货物为生。
如今王惜云被马二郎掳去,一是为了她身上那些珠翠首饰,二来见王惜云生的貌美,便心生劫色之意,想强抢了回去做那压寨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