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长与杜环等人在各处查看形势,并结合实际情况再次做了周密安排,然后才放心地去吃饭。
“会长,我想知道这伦巴第人如何,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吃饭时,杜环向会长请教。
“其实这伦巴第人和我们一样都不是这里的土著人。”会长笑了:“这还跟你们汉人有关系。”
“跟我们汉人有关?我听罗教士说过一点,具体真不清楚,愿闻其详。”杜环不解地望着桑会长。
原来,这伦巴第人是日耳曼人的一支,与桑会长的斯拉夫人不是一族的,祖先居住在北欧地区,而斯拉夫人则游牧在东欧与中亚。
到了中国汉朝,战败西逃的匈奴人杀向西方,这些民族受到了冲击,不得不往罗马帝国疆域逃奔。
结果日耳曼人的哥特部灭掉了西罗马,而日耳曼的另外一支伦巴第人也一路南迁到亚平宁半岛,部分斯拉夫人则从东欧南迁到巴尔干半岛,这两族人与日耳曼的法兰克人为了争夺生存空间,经常发生战争。
特别是伦巴第人,占据了亚平宁半岛的中部、南部地区,甚至攻打罗马教皇的领地,于是教皇不得不给异族的法兰克国王加冕,让其信从上帝,转而攻打同为日耳曼人的伦巴第人。
“现在的伦巴第国王迪西德里没有前任那样雄心勃勃了,他即位才不久,已被法兰克人打败了几次,目前伦巴第人仅有南部地区了,王国很乱了,盗贼四起,也管不过来,我们这里也跟着遭殃了。”会长叹息道。
“天下统一才太平,如今我国也遭受安史之乱,跟这里一样,我倒是希望你们这里出一个像我大唐太宗一样的人物,统一天下,让老百姓过上安稳日子。”
“是啊,这边的罗马帝国灭亡很久了,这废墟上的战争从未停过。”会长道:“我们只能这样了,杜少爷,先解决当前的危局再说。”
这一夜,大家都没睡好,天还没亮,就有人报:“伦巴第海盗来了。”
“好,按计行事。”会长下令。
伦巴第海盗船来了大大小小一大批,估计是倾巢而出,他们的头领似乎很老练,在天亮前正好赶到这里,准备能看清全城情况就进攻。
海盗们的船从海边驶入护城河,这样可以直接攻城。
当海盗们下船时,见几个守卫正在用鞭子抽打一个黑奴,那黑奴被绑在一柱子上,嘴也被堵上了。
看到海盗们来了,守卫吓得丢下鞭子就跑了。
海盗们救下那黑奴,把他带到头领这边。
“嗨,这是我们的图尔夫将军,有话问你呢。”一个海盗对黑奴叫道。
那黑奴似乎听不懂他的话,但点头而已。
“我问你,黑鬼,你要老实说话,是我们救了你,懂吗?”图尔夫堆起笑脸道。
那黑奴点点头。
“你叫什么,他们为什么打你?”将军问道。
那黑奴嘴里说了些听不懂的话。
图尔夫恼了,用长刀抵在那黑奴肩上道:“你是他们故意安排的奸细。”
那黑奴忽而笑笑,忽而大哭,嘴里还是说着听不懂的话。
“将军,好像不是奸细,看看,这人是黑奴,怎么可能。”
“科勒,你问他,他对城里是否熟悉,能带我们去帮他抓住刚才打他的人吗?”
这科勒又是日耳曼语、斯拉夫语、拉丁语,加上手势,终于弄懂了。
“将军,他叫昆仑奴,是被抓来的奴隶,因为没干好活,被刚才的人抓起来打的,他熟悉这里,愿意带我们去抓刚才的人为他报仇。”科勒道。
“好,让他带路,你带人跟着杀进去,我在这里看着船,防止敌人偷袭。”这位将军不是身先士卒,让自己手下先去试探。
科勒带着一大批海盗跟着昆仑奴攻城,遇到小股守卫抵抗均以优势击退,很快就攻入城中的一个平台上,这平台周边都是城墙,依山势而建。
正在得意洋洋,忽然不见了黑奴,科勒便要寻找,突然城墙上传来呐喊声,抬头一看,上面旌旗招展,似乎有无数士兵。
“不好,上当了。”科勒大叫:“但是,大家不要怕,攻打城墙。”
话音刚落,城墙上一阵飞矢射来,海盗们开始混乱起来。
“给我杀,如果胜利了,这里的财宝和女人全部由你们享用。”科勒大喊。
这帮亡命之徒听到此话,一下子来了精神,拼死杀上城墙,两边混战在一起。
图尔夫见自己的手下似乎占了上风,便下令道:“其余人一起杀进去,今日要屠城。”自己带着人也上了。
不久,这些人与科勒合兵一处,占据了外部城墙,形势很危急。
“哈哈,这回我们要成功了。”将军道:“弟兄们,杀啊。”
海盗们杀向内城。
而在城外的维克,正与安德烈、卡诺悄悄地带着一批人划船来到护城河边,那里的海盗大部分都杀到城里去了,尚有部分留下守船的海盗。
“杀了他们,烧船。”安德烈对卡诺和维克道。
别看维克是个小矮瘸子,但上了船跳上跳下的比猴子还灵活,只见他带着人放火烧起了停在护城河边的海盗船。
卡诺则用箭先射杀了一些守船海盗,护城河这边很快得到控制,然后就放起火。
“不好,我们的船被烧了,没有退路了,只有拼死一战。”图尔夫道:“弟兄们,杀啊,后退只有死路一条。”他居然玩起了项羽的破釜沉舟。
海盗们见状也是玩命地攻打,而守卫们没有专业训练,很快就退后了。
突然,一声巨响,硝烟四起,紧接着,喊杀声中冲出一队人。
“伊凡公爵的援兵到了。”有人大喊。
听到援兵,守卫们振奋起来,海盗们则死命攻城。
那队人在一个舞剑的人带领下逐步杀退了前部海盗的进攻。
“给我顶住,不许后退。”将军发怒了。
那人杀死周边的海盗,径直奔图尔夫而来。
科勒拼命挡住,但见那人的剑神出鬼没,科勒被刺了好几个窟窿。
“不好!”图尔夫有点怕,想回头,但后面也乱了,刚才那个黑奴出现了,后面还跟着一群守卫。
“原来真的上当了。”图尔夫带着人往回跑,手下拼死挡住昆仑奴,让他逃下去,而科勒则没有这么幸运了,被舞剑的人刺死在城上。
图尔夫带着海盗们来到护城河边就遭遇卡诺与安德烈,两下短兵相接,但卡诺这边的人远少于海盗,这安德烈又是个莽夫,一不小心就中了一箭,而上次的左手箭伤还没有痊愈,很快被一个海盗砍中,倒在血泊中,临死前对卡诺喊了一句:“我的家小就拜托给你了。”
卡诺答应了一声,忍住痛苦与图尔夫战在一起。
海盗们与守卫们在护城河边展开了新的较量,杜环与桑会长、昆仑奴从城墙上杀下来。
那卡诺不是图尔夫的对手,很快就被砍中了一刀,疼得大叫起来,这时,昆仑奴已经迅速杀到跟前,用槊挡住了图尔夫的大刀。
杜环叫桑会长把卡诺救进城去,并让人把安德烈尸体运回城内,然后自己也杀奔图尔夫。
这时,海面上又出现了好几只海盗船,那维克带着一帮人驾着船迎了上去,与海盗们在海上打了起来。
“哈哈,我兄弟高尔夫来了,你们的末日到了。”图尔夫大笑:“兄弟们,守卫就这点人,不要怕,什么援军,那是我们的援军。”
海盗们于是又来了精神,拼死大战。
“没想到这海盗还分两拨,真的危险了。”杜环想:“只有迅速剿灭这里的海盗才能免除前后受敌。”
图尔夫不愧是将军,那昆仑奴的力气不敌他,有点招架不住。
杜环拼命杀开周边的海盗,奔向昆仑奴这边。
维克带着人好不容易杀到海盗船,但由于手下人在船上没有海盗善于船战,很快就败落下来,维克急得直跺脚。
海盗们把维克围在中央,而他则拉起缆绳,顺势荡起了秋千,到了桅杆上边,海盗们没办法,就看着他直叫。
“放箭射他。”一个海盗头领道。
“是,高尔夫将军。”得到命令,有些拿弓的海盗便发箭,而那维克则跳来跳去,不过还是在脚上中了一箭,查点掉下来。
“将军,不好了,南边似乎有一船队来了,不是我们的船,好像是挂的威尼斯旗号。”
“威尼斯?不好,赶快靠岸,与图尔夫将军合兵一处。”
“是,将军。”
海盗船没法驶入护城河,慌忙在海边先靠岸。
这时,那南边的船队也靠近,船碰撞后,就有人朝海盗船扔出火把,接着发出硝石爆声,浓烟再起。
高尔夫还没有下船,对方的船员就杀到船上,一个头领模样的人手持一把银剑与高尔夫接上了手。
“你们是谁,怎么管这里的闲事。”高尔夫怒问对方。
“我是途经此地的西西里侠客杰克,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里的港口都是我们海上做生意的补给点,怎容你们海盗抢劫。”
“你就是最近几个月船员们说起的杰克船长,大家都是同道中人,何必抢饭吃,要不,我们五五分账。”高尔夫道。
“不行,我不是强盗,不和你们为伍。“杰克船长拒绝了。
“算了,这次我们不要了,全部给你,放我们一码,以后海上好见面。“
“以后没有见面的机会,我和威尼斯公爵早就想剿灭你们了,必须还商船一个平安的海上之路。”杰克说着就刺向高尔夫。
高尔夫也不含糊,操刀跳起,两下在船上较量起来。
两人都是有名的海上巨头,打起来也不分伯仲,而杜环那边胜负已定。
图尔夫打退了昆仑奴,正在得意,猛然跳出一个使剑的人,走步如同醉汉,自己几招后,一不留神,就被刺中好几剑。
“似乎这人不想伤我性命。”图尔夫判断此人想活捉自己,于是就铤而走险,不顾自身安危要同归于尽。
那人似乎看出了图尔夫的意图,突然变了招式,将军感觉自己的手被刺中,大刀就掉到了地上,还没来得及去拿,那剑就擦着了脖子,血流了出来。
“还不投降?”那人用日耳曼语喝道。
将军只好束手就擒,那昆仑奴上来把他捆了个结实,然后道:“少爷,要活的干嘛?干脆杀了算了,这人杀了那么多城里的人。”
“这位是?”将军问道。
“哼,你也配问我家少爷。”
杜环喝到:“海盗们,你们的头领已经被我擒住了,赶快投降,否则死路一条。”
海盗们有的投降,有的朝岸边逃命。
那高尔夫将军与杰克从船头打到船尾,从甲板打到帆顶。
杰克很着急,而那高尔夫更是狗急跳墙。
杰克一剑刺空,那高尔夫便往船后跳去。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快接住”,高尔夫看到有人从下面飞旋上来一圈绳子,他顺势用手伸入圈中,用手再抓住绳,跟着往下滑去,刚落地,就被一张渔网罩住。
“哈哈,这回抓住你了。”一个年轻人站在了面前,这时,杰克也跳到跟前,两人一起把高尔夫捆起来。
“巴萨,你来得正好,哈哈,小兄弟,解决其他人后上岸看看情况。”杰克拍了拍巴萨的肩膀。
擒贼先擒王,海盗们见头被抓,就放弃了抵抗。
船上的人与岸上的人见面都惊呆了。
“杰克,你怎么会来的啊?”杜环兴奋起来。
“杜少爷,哈哈,真巧,碰上你们了。”杰克过来立刻拥抱在一起。
“杰克,怎么不记得我啊。”
“你,昆仑奴,当然记得,哈哈。”两人也拥抱起来。
杜环把这里的情况简单一说,杰克道:“我们还真有缘分啊,自从分手后,我带着在塞浦路斯训练的弟兄们就来到了地中海中部的西西里岛,这是我早就选中的地方,在那里做起生意。上次在雅典遇到了辛巴达,他把约翰交给了我,自己回巴斯拉去了。”
“辛巴达回去啦?那么,尤利斯呢?”
“尤利斯带着琳娜母子和安吉拉上了辛巴达的船回家了,我正准备把约翰送到罗马,在路上遇到了遭海盗袭击的威尼斯商人,救了他们,来,巴萨,见过我的好兄弟杜少爷、昆仑奴,他们都是我生死与共的兄弟。”杰克拉过英俊的少年巴萨。
巴萨过来行礼问好,然后道:“要不是杰克,我们就完蛋了,我朋友就要破产,我的未婚妻就可能要自杀殉情。”
“怎么回事?杰克。”
杰克道:“他们的商船来自威尼斯,巴萨的朋友安东尼向一个有钱人借了钱买的船,用来做生意,由巴萨负责管理,结果在几天前被高尔夫的海盗打劫,漂流在海上,被我救上了船。”
“得知情况就急忙送他回威尼斯,都来不及送约翰去罗马了。但我们途经此地看到着火的船就靠过来,碰上了巴萨的仇敌高尔夫,就解决了他们,谁知道你们也在这里。”
“那么约翰在你船上?怎么不见他?”
“他是个修士,不杀生。巴萨,你去把约翰喊来,一起进城。”
众人一起进城,来到公会协助桑会长做了善后的工作,约翰修士为这些死去的人进行了祷告。
“可惜了安德烈,没见到丽娜,却死在这里。”卡诺伤心道:“杜少爷,我准备继续去雅典,把丽娜接回来,也一定把他父亲、儿子养好。”
“好的,这就有劳杰克船长把你带去雅典了,找到丽娜就带回来。”
“放心,不过呢,我要先送巴萨回威尼斯,把海盗抢走的船和货物装好运回去,迟了可能要出事的。”杰克道:“你们可以先上船,然后再回来。”
杜环问:“那我和约翰怎么去罗马呢?走海路还是到对面走陆地?”
“这样吧,我们先去威尼斯,那边是有名的水城,玩几天,等事办完了,就送你们到对岸到罗马最近的地方去,然后我就带着卡诺去雅典。”杰克道。
众人商定后,就跟桑会长道别。
桑会长让巴萨押着高尔夫交威尼斯公爵审判,而自己则准备把图尔夫交给伊凡公爵去审判。
“维克,你先不要把安德烈战死的消息告诉亚历山大他们。”会长对小矮瘸子道。
“我知道了,你怕老大伤心,是吧。”维克似乎很懂会长的意思。
拉古扎小城送走了一批商船,而威尼斯古城将迎来满载而归的商船。
“水城威尼斯,多美的名字。”杜环对昆仑奴道:“我们又能好好玩玩了。”
“你将进入我们日耳曼人的帝国,杜少爷。”约翰冷静道:“我还等着你帮我想办法去救我的教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