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环在牧场上驰马奔腾,兴致大发。
过了几个坡,看到一条条沟壑倒映在蓝天白云下,这般美景,不由得使他快马加鞭。
那马跑上一陡坡,却无法逾越,于是只好下马而走,突然,草丛里窜出一条大蛇,那蛇张牙舞爪,马受惊吓,杜环使劲拽住缰绳,那蛇迅速扑来。
这下完了,要被咬了,杜环想。
这时从陡坡悬处,飞下一只鸟,迅猛地朝蛇扑来,利爪抓住蛇腾空而已。
那蛇死死缠绕住那鸟的脚,这鸟飞翔的高度便逐渐下降。杜环见状,跃起拔剑挥斩。
那蛇分为两段,一段落地,身子还在绕动,尾巴如同在地上写字一样抖动,另一段被那飞鸟抓着飞到那陡坡去了。
杜环被震住了,看着这快不动了的半段蛇发愣。
谁知,那鸟又飞到跟前,对着杜环叫了几下。
杜环道:“谢谢你啦,没吃饱就拿去吃吧!”
那鸟似乎能听懂话,抓起半段蛇飞回去了。
“好好饱餐一顿!”杜环骑上马朝另一边跑去。
一会儿,看到李顿夫妻了,便追赶了上去。
那李家夫妻正在兴头上,见杜环来了,收起了鹰犬。
“那是狼还是犬?”杜环问。
“是狼与犬杂交的后代,不仅可以放牧,也能打仗,上次就是靠他们打败了突厥人,不多就二十八只。”
“那我也要谢谢它们,哈哈。”杜环道:“还有你的鹰!你的鹰呢?”
那李玉和李顿一起吹哨,那鹰从天上飞来。这时,天空中突然出现了第三只鸟,很快打在了一起,虽然是二打一,但那鸟毫不畏惧,而这边鹰也占不了上风。那李顿见状,忙拉弓取箭。
“大哥且慢!”杜环拉住手道:“这鸟我熟悉,估计是一路跟着我的。”
李顿收起弓箭,听完了杜讲述刚才蛇与鸟的事,然后吹起长哨,那两鹰落下到夫妻二人肩上。
再看那鸟,在天空盘旋后落在不远处发出难听的声音。那些狼犬跑过去,那鸟飞起再俯冲,狼犬也退缩了。
“好厉害的鸟啊。”杜环道。
“这是隼 ,黑翅褐腹,与我这草原雄鹰不一样,它脖子上有白色环羽。”李顿道:“看来它跟定你了,真是奇怪,不过这种鸟叫声可怕,呵呵,但也凶猛啊。贤弟不妨跟它聊聊。我们的鹰就是常沟通的。你给它起个名字吧,哈哈,我在帐篷等你,有事可去那边商议。”
“就叫雪花吧!虽然这名字有点配不上这凶猛的鸟。”杜环想起了杨贵妃的那只鹦鹉,或许有个念想,那个十二娘,呵呵,要是娶了这个凶丫头,真的抬不起头啊,又摸了摸屁股。
“好啊,不过这名字有点娘娘腔啊,哈哈,但听起来也很好啊。”那李顿夫妻二人逐渐消失在草原中。
沟通?怎么沟通啊,杜环牵着马走,那隼也跟着走,不肯离去。
试试看,杜环想,于是就翻身上马,再次驰骋。那鸟叫了一声,飞起,围着他盘旋。
最后,杜环下马,一屁股坐在草地上,看着跟坐在地上的隼,那脖子上的白环特别亮丽,自己看看法戒,想起了那贵妃娘娘,于是拿出紫玉笛吹了起来。
说也奇怪,那笛声使得那隼一动不动,一曲《孔雀东南飞》后,杜环问道:“雪花,你听懂吗?”
那鸟叫了一声,径直朝东南飞走了。
“它能听懂我!”杜环想,于是回到帐篷,而大家都已等了好久。
杜环提出要打造一把槊,但李家夫妇告知这里没有好的工匠和材料,需要从别处购买。
“要是在大唐肯定容易,但目前最急的是需要寻找赤松世子。“法界道。
“其实,阿拉伯人也会打造的,他们有能工巧匠,有材料,你们去寻找世子时遇到阿拉伯人可以做到。”李家夫妇道:“大家再休息几天,无论我们有否消息,都送你们去寻找。”
大家只好在此等消息,杜环临时向李家夫妇借了一把长矛,把它当成槊练习起来,按照羽衣舞舞动自创的三十六路槊法,又把那胡笳十八拍的十八路剑法加以练习,同时按法界的提示,把达摩易筋经的运气行经之法灌入,技艺大增。
当心绪不宁想起那贵妃娘娘时,就念那心经,在与法界探讨《北斗七星护摩法》时,悟出了北斗七星阵,两人就用石头做子对奕起来,最后郭昕也加入,三人一起习阵。
那郭昕对阵法的兴趣大于经法,李卫公兵法运用在阵法上自感可得心应手。
那罗含天天看天象,念圣经祷告,只有那昆仑奴听得入神,俨然成了信徒。
那几个士兵在草原上与那些部族女子也是调情厮混,这部族女子本来就不似这汉地女子,没什么贞洁顾及,嘻嘻哈哈,随意得很。
不过杜环也没有忘记教这位李玉姐姐习那羽衣舞。
这时间过得很快,居然一个月都未曾感觉。
这天,法界再也忍不住了,居然大发脾气。
毕竟是年轻的大师,他很矛盾,他先是师从佛教禅宗,后却学了很多密宗之法。这吐蕃本信苯教,佛法初兴,赞普及逻些(注:就是今天西藏拉萨)地区都尚密宗。
看来,以后这吐蕃将是密宗的弘扬之地。而这世子赤松则颇有佛缘慧根,必须找到他,否则就是终生遗憾。
这天,李家夫妇突然来告知,有细作探知,阿拉伯西北部有一个村子里来了一群士兵,还跟着一个外地人,那些士兵对那外地人很是尊敬。想想,外地人会是谁,或许就是世子,他的地位自然尊贵。
这法界大师本来就已经很急了,催着郭昕、杜环二人要急急地辞行,而罗含也正好想跟着众人回他的老家波斯。
李顿夫妻看着这群人笑了:“你们这么多人去,穿着奇装异服,不怕被人盯上惹麻烦啊,我看还是换上阿拉伯人的衣服比较好,他们的衣服黑色宽大,适合夜里行走,再说,找人也不需要这么多少人,及时遇到兵匪,这么些人也不是人家的对手,轻装上阵,化妆成商人模样也行。”
杜郭二人从愿意跟随的士兵里面选了几个家里无牵挂的人作为随从,其他人就请李家夫妇想法子送回安西。
众人胡乱换上胡服,在李家夫妻二人护送下往南方行进。
前面一条河流,河那边是山峦绵延,到此,李顿勒住马,对大家道:“送君千里,终有一别,前面就是阿拉伯人的地界了,我们就不送了,我们父汗好久没回来了,最近有信传来,在北边,我们找到了一处新的牧场,以后季节变化,我们要迁移过去,来,上马酒,作为赠别吧!”
于是那黠戛斯部族的士兵呈上马酒,大家喝了个干净。
“请你们小心啊,那边经常盗贼出没。”李顿叮嘱道。
“再见!”
那鹰犬声渐渐远去。
杜环一行人过河,消失在山中。
天空中,有一只鸟不停地在孤鸣、盘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