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山下到神庙,没有马走的路,阿拉丁只好让大家把马拴在一个隐蔽的角落,然后顺着破旧的古道往上走,从西边吹过的海风还能感觉到这里不是内陆。
夜幕降临的时候,到了神庙,脚步声惊动了屋顶上的鸟,飞起的声音让此处变得可怕。
“少爷,要不要拜拜神啊,别惊动了神灵。”昆仑奴道。
“我们不进神殿,就不拜了,取些雪松松针就走。”
“要这些东西干什么呢?”昆仑奴不解。
“拿来可以治病救人,路上也能派用场。”罗含道:“我的药箱又可以增加点材料了。”
“这雪松就在庙靠山那面,走,去看看。”阿拉丁道。
绕过一座神庙,来到后面,还是一座神庙。
“既然是祭祀三位大神,应该有三座庙,前面那个最大,应该是祭祀朱庇特的,边上的树应该就是著名的黎巴嫩雪松了。”罗含道:“朱庇特是万神之神,庙肯定最大。”
“那你要多少松针?这下面的很容易取。”昆仑奴问道。
“要最鲜嫩的,应该是最上面的,取一点就够了,又不是当饭吃。”教士笑道。
“没带工具,怎么取啊?要不,我来摇树,把它摇下来。”这昆仑奴就跑上去抱住树摇晃起来,但丝毫不动。
“这树这么高大,根本无济于事,即使能落下的也是老的,没用处。”教士笑道:“蚂蚁撼树啊!”
昆仑奴见状大怒,发起狠来,居然用带的刀砍了起来。
阿拉丁见状,便要上前制止,猛然见树上飘下一个影子。
“小心!昆仑!”阿拉丁大喊。
那昆仑奴正在发狠,没注意上面有影子迅速朝他而来,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了剑声。
阿拉丁已经拔剑和那个影子打在了一起。
这阿拉丁见昆仑奴有危险,迅速出手,使出十八路剑法。那影子用的也是剑,两个打在一起。
两个回合后,阿拉丁感觉对手的剑法有点中原的套路,莫非是中原人?那人穿着黑衣,蒙着脸,要打败他不难,就怕误伤了别人,先必须弄清楚对方是谁。
这样又应付了几招,感觉对方剑没有内力,只是套路熟、快而已,于是就虚刺对方肩膀,那人躲闪,阿拉丁顺势挑其颈脖,那人后仰,用剑挡,却不料阿拉丁使出了易筋经的内力加在这宇宙锋宝剑上,一下子击飞了剑,然后挑下了此人的面罩,一缕长发飘了起来。
那人要取那掉的剑,被阿拉丁拦住去路。
“欺负一个女流算什么。”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三个影子出现在那被打败人的后面,说的是拉丁语:“看我们的。”
那女的退后,生气地说了一句:“你们几个怎么才来,早该换班了。”
形势突变,阿拉丁知道遇到了麻烦,也不敢粗心,与这三人战在一起。
那三人剑法和刚才的女的差不多,但比女的有力、更快速,居然与阿拉丁拆了好几招。
但所谓有力,就是蛮力而已,经过几次拆解,阿拉丁逐步掌握了对方的情况。
这十八路剑法源自胡笳十八拍,因此,阿拉丁把内力使在剑上突然转为拍,只听得兵器碰撞掉落声。
“主啊。”那三个人见已败,就取下外衣,然后手里托着胸前的什么东西画了十字。
“我主上帝!”罗含走上前来,然后拿出藏在胸前的十字架,问道:“你们是聂牧首一派的吧。”
那三个人听到此话齐声道:“正是,敢问你们是谁,到这里做什么?”
“可算找到自家人了,我们来自东方的大唐,我是景教的罗含。”
“你是罗含?不可能,听说罗含早年就死于非命,走到里面说话。我们要看看清楚。”那三个人道:“安娜,安娜,去点火。”
“教士,你的十字架不是被焚毁了吗?”杜环不解。
“作为一个景教教徒,一日都不能没有十字架,我偷偷地用木头自己刻了一个,对不起,大人,这事一直瞒着您。”罗含道。
这几个人走进殿内,刚才那个叫安娜的女人已经点上了火,看到朱庇特的神像,昆仑奴还跪下磕了几个头。
在火光下,基本上看清了对方,那三男一女都和罗含一样在胸前挂着十字架,都在三、四十岁的样子。
“我就是从小在巴格达长大,后来到东方大唐传播福音的罗含。一去几十年了,唉,这次回波斯旧地准备向总教汇报情况,结果是一场空。”
“我们听前辈讲过,有个罗含的教士,早年去了东方,杳无音讯。这几年战乱,有传闻说你早已在路上那个见了上帝,没想到还能见到你。”
“我回到巴格达,只见到废墟和后来的阿拉伯人,不知道教内的人在何处,总教在哪。”罗含叹息道:“忘了介绍,刚才与你们交手的是杜环少爷,大唐的将军,阿拉伯人称他为东方的阿拉丁,目前是哈里发的特使。我们都是在战乱中相遇的,他叫昆仑奴,是杜将军的老家人。这位是伊本,是个哑巴,我们可怜他就收留了他。”
“战乱起,我们村的教众就逃难去了,我叫鲁斯,我们几个在这里遇到了大卫,这里是躲避战乱最好的场所,没人来的废墟。据说总教迁到君士坦丁堡附近的一个神窟去了,谁也不知道真正的地方在何处。”
“欢迎你们到我家来,呵呵,我就是大卫,刚才杜将军好剑法啊,你们汉人的剑法真是奥妙无穷,变化多端。”那年长的对着阿拉丁道。
“哪里,我只是逼急了,多有得罪,敢问你们的剑法来自哪里?我怎么感觉有点我们中原的样式啊。”
“我们的剑法都是大卫教的,我叫吉姆,是安娜的哥哥。大卫收留了我们,因为我们都是基督教聂派的,在东方叫景教吗?”
“我的剑法是祖上传下来的,据说我祖上曾遇到过一位汉人,不知道什么原因,那汉人曾传了这剑法给我的祖先(参见拙著《穿越大帝国之马靬传奇》),传到我这里,已经变了样,也不知道练得是否对,反正就用来防身。我是从君士坦丁堡避难于此,他们跑到这里是巧遇,你们也是,居然都是一个教派的。”
“你们都是苦行僧,以后你们怎么办啊?”阿拉丁问。
“跟我们一起走吧,到我们大唐去。”昆仑奴即刻道。
“这世界到处是战乱,到哪都一样。”安娜道。
“我还是想寻找总教,汇报后再回大唐。”罗含斩钉截铁道:“这是我的职责,我要完成。”
“我们打算在此每天向上帝祈祷,直到去见他的那一天。”大卫道:“我们这里也安全,偶尔有人来,见到我们以为遇到了鬼怪,晚上点火以为是鬼火,还真吓唬人的。今晚就住这里吧。”
“大卫,我们还有事呢,要取些黎巴嫩雪松松针带走做药。”昆仑奴看着他道。
“这个容易,明天送你们,要多少随便拿。你们跟我进来,吉姆,轮到你值班了,去。”大卫示意道。
“原来你们每天轮流放哨,这么警惕。”罗含道。
“我们去哪里睡啊?”昆仑奴问。
“每座庙的殿下有洞窟暗室,罗教士可与我住在主殿下,有拜上帝的地方。安娜是女的,她一个人睡在维纳斯的神殿下面,你们就跟鲁斯睡。明天早上在酒神殿吃早饭。”
“可现在我们饿了,有吃的吗?”昆仑奴问。
“我们修行,不吃晚饭。请吧!”
那大卫转动墙上一个暗把,露出一个可容一人通过的洞口,安娜在前面点亮墙上的灯,大卫再关上门。
这灯用的是松油,洞窟也不算小,火居然能点亮,应该有通风的口子。
“罗教士就和我住这里吧。”大卫指了指房间:“鲁斯、安娜,你们带他们过去。”
罗含看了看,是个简单的祷告室,点点头道:“你们去吧。”
阿拉丁、昆仑奴、伊本就跟着鲁斯进了另外一个洞窟。安娜跟大家说声:“晚安。”就到自己房间去了。
这三个人与鲁斯挤在一块,有点闷,而阿拉丁最怕昆仑奴的呼噜声,怎么也睡不着。
“鲁斯,晚上站岗放哨很幸苦,要不我去换吉姆吧。”阿拉丁道。
“不幸苦,我们都习惯了。”
“我还是饿,能不能吃点啊,看,伊本这么瘦,他总要吃点吧。”昆仑奴道。
没人理睬。
“我还是睡上面殿堂里吧,这里也太拥挤了。这里有出口吗?”杜环问。
“没有,这里是中间,可以原路返回或者从安娜那边出去到女神殿。睡上面不好,容易生病的。”
“那我走哪边好呢?”
“到安娜那边去吧,不要打扰大卫和罗含教士了。”鲁斯道:“我要熄火了。”
于是阿拉丁就往安娜那边走去,敲了一下门。
安娜看到是阿拉丁,就放他进来,这时,伊本也跟着进来了。
安娜关上门道:“你们真的饿啦,我这有点吃的,我是女的,所以他们对我很宽容。”
“我是想到上面去睡,那边有点拥挤,我那老家人又打呼噜。被你一说,还真饿了。”
“鲁斯也打呼噜的,呵呵,让他们一起睡倒好,先吃点吧,我这里有几个麦饼。”安娜看着伊本道:“看这么瘦小,真可怜。”
吃完后,安娜打开洞窟门,让他们爬出,然后熄火,并神秘地笑道:“小心,这维纳斯可是大美人,如果你喜欢谁,求她帮助,肯定成功,她专管爱情。”
次日醒来,欲起身,发现脚被人抱住了,原来哑巴伊本紧紧抱着自己的腿睡着。阿拉丁叫醒伊本,然后站起来,这时发现自己是睡在一尊裸体女神像的下面。
“难道这就是西方人说的爱神维纳斯?西方人怎么拜这样的神啊?”阿拉丁自言自语道:“管她呢,贵妃姐姐已死,也没有什么可求,就拜一拜这女神,希望姐姐来世投胎做个美男子,娶好多漂亮女人,跟太上皇一样。”
于是双手合十。
这哑巴看到这裸体女神吓得惊呆了,赶紧闭上眼睛默默念叨,求真主的宽恕。
“伊本,安娜说了,你知道的,来!许愿。”阿拉丁开玩笑道。
那伊本低着头,念着,被他这么一说脸红了起来,转起身就跑外面去了。
“哈哈,这个伊本。”阿拉丁也跑出殿去吃早饭了。
酒神殿里,大卫与罗含早已完成了早课,所谓早饭就很简单的麦食,这些都是他们平时轮流下山取得的。
早餐毕,大家来观赏这著名的雪松。
“据说它们与《圣经》同时诞生,《圣经》中把雪松称为植物之王,古代腓尼基人传说雪松是上帝所栽,故称它为上帝之树或神树!”罗含抱着其中的一颗道。
那昆仑奴也试着抱,但树实在大,一个人根本抱不过来,而阿拉丁与伊本两个人合抱也未能合拢。
大卫道:“这是包好的雪松松针,最好的。趁早下山,免得让人看见。”
回到护卫队,昆仑奴又吃了一顿,弥补昨晚和早上的不足,并埋怨道:“这些人真怪,也不欢送。”
“大人,有哈里发的诏令。”护卫队长把诏令呈上道:“你走后送达的。”
阿拉丁打开一看,原来是哈里发命令他率队到耶路撒冷,调查那边的税收情况。
“耶路撒冷,太好了,三大宗教的圣城,我父母曾经在那边住过的,根据《圣经》记载,这里是耶稣受难、埋葬、复活、升天的地点啊,我正好去朝拜圣墓教堂。”这罗含很高兴:“大人,这死海也离耶路撒冷不远,我们正好可以调查一下这《死海古卷》的事情。”
“不错啊,真是很想去看看你说的圣城。”阿拉丁听了也很高兴:“以前我对这些一点不感兴趣,这几年受你们的影响,感觉好玩。”
其实也是在想办法抹去心中的忧思、烦恼,有又谁知道呢,阿拉丁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