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内的龙纹香炉,袅袅升起的龙涎香散尽了最后一缕青烟,没了气息。
乐南霜方才跪得久了,膝盖上一阵疼痛,可皇上就坐在她面前,她不懂慌,也不能动弹。
“太子若是出了任何闪失,你有几个脑袋砍?”皇上敲击桌面的手突然停了下来,语气平平,让人猜不出他的情绪。
“有皇上在,自不会让太子受任何伤害的。”乐南霜扯着嘴角笑了笑。
“你可知,带太子离开锦都,意味着什么吗?”皇上气已经消了大半,将桌上的木匣子合上。
“南霜知晓,可....”乐南霜话才说了一半,就停下来看着皇上。
“说吧,朕赦你无罪。”皇上温声道。
锦宣自古有祖训,女子不得议政。
伴君如伴虎,乐南霜也不敢将心里的话全部说出来,“皇上想要的是个体察百姓的好太子,而不是一个肆意妄为的好儿子。”
皇上眼底闪过一抹赞赏,沉吟片刻,缓缓开口道:“太子失德,囚禁东宫三年,不得任何人探视,乐南霜助纣为孽,贬回南疆,无诏不得回京。”
“谢皇上恩典。”乐南霜惨白的脸上浮现一丝喜色。正想要跪下来谢恩,就被皇上拦住了。
“行了,不必跪了。”皇上招了招手,示意乐南霜可以滚了。
乐南霜起身,正要离开,像是想到什么似的,突然看向来喜,笑道:“来喜公公,可否帮南霜去请名太医?”
来喜看向皇上,皇上点了点头,来喜应声走了出去,出去时,将御书房的大门给关上了。
“皇上,南霜还有一事。”乐南霜站起身子,往书桌走进了几步。
“何事?”
“烦请皇上将太子府的所有银两充公,大量购买粮草衣物。”乐南霜神情肃穆地说道。
乐南霜记得,前世爆发了一场饥荒,百姓流离失所,而粮食都被温嘉朗那个狗贼,暗地里高价卖给了敌国,以至于锦宣饿死了不少人,一斤白米居然卖到了五两银子。而国库的粮仓,一夜之间,被人放了一把大火,烧了个干净。
“这是为何?”皇上不解道,现如今,天下太平,为何要囤积粮物。
“南霜以为,皇上想要一统天下呢,今年南方正是大丰年,百姓安居乐业,何不暗地里偷偷积攒粮食,囤积衣物,好为日后做打算呢?”乐南霜温声道。
乐南霜笑道,“到底是南霜无知了,南霜告辞。”说完便转身离去。
仿佛没看到皇上脸上的震惊,乐南霜一瘸一拐的推开了门,雨停了,地上却还是湿的。
“还站得起来吗?”乐南霜走到温嘉昊身旁,低声问道。
“你走吧,我不想再连累你了。”温嘉昊声音嘶哑,冷漠应道,他浑身上下,都湿透了。
“皇上原谅你了。走吧。”乐南霜扶起温嘉昊,二人搀扶着,往宫外走去。
来喜带着人到御书房门口时,只剩下皇上独自一人,站在门口,望着乐南霜二人。
皇上看了眼太医,说道,“去太子府,给他们二人瞧瞧伤吧。”
“是。”太医走了下去。
皇上看着乐南霜二人,逐渐消失在眼前,对着来喜笑道,“南霜这孩子,不简单啊。去把陆渊叫来吧。”
“是。”
落日余晖洒落在皇上的身上,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一种寂寥感萦绕在他的周围。
那日,陆渊在御书房里呆了许久,没人知道他们聊了什么,只知道,陆渊被皇上贬回了北疆,无诏不得入京。
已是深夜,昌王府的书房中,却是灯火通明。
一个留着山羊须的老头,抚着他那发白的胡须。“依老朽拙见,这应当不是巧合。”
“老杨头,你就是太谨慎了,太子都被禁足三年了,三年时间,足够我们在朝中夺得一席之地了。”
声音是从房梁上传下来的,温嘉朗抬头看向没规矩的木柔,一丝不悦从眼底掠过。
“无论是不是巧合都好,我们的目的就是让太子离开朝堂,离开了便是好的。”温嘉朗笑道。
房梁上的木柔一个没站稳,突然掉了下来,温嘉朗伸手将她抱在怀里,木柔亲昵的抱住了温嘉朗的脖颈。
“夜深了,老朽先行告退了。”老杨见状,连忙退了出去。
待门关上的那一瞬,温嘉朗将木柔狠狠的扔到了床上,正要扑上去,却被木柔闪身躲过。
“王爷,可别这么着急,你可得应了奴家一个条件。”木柔芊芊细手攀上温嘉朗的胸膛,柔似无骨的躺在温嘉朗的怀里。
“何事?”温嘉朗大掌覆盖住她的手,放在嘴边亲吻着。
“乐南霜走了,那还有乐婉柔呢,您可得将她纳入府中呀。灭了南林侯府。”木柔脸上浮现一丝狠厉,扭曲得很是丑陋。
“放心吧,本王应了你的,自然会做的。”温嘉朗猴急的扑了上去。
衣物散落一地,床榻摇晃,一夜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