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趣,看来历阳城里,很多人不欢迎咱们啊。”
得到消息,郑宝苦笑。
他是朝廷任命的太守,这帮人不欢迎他,难道想造反不成?
“主公勿扰,子威定能镇压那群郡兵。”
许褚道。
来到历阳城,许褚暂时兼任亲卫队长,带着步兵第二曲最精锐的五十名将士负责郑宝的安全工作。
九江郡尉暂由管亥担任,负责统领郑宝麾下兵马,包括接管历阳城里的郡兵。
那群郡兵不愿意被整编,都尉管亥早已带人赶往城北校场。
郡兵闹事,估摸着是受人指使,作为九江郡治所在,城里有好些势力庞大的家族,比如葛家这样的,从他们和前太守服虔及前郡尉车羡的关系来看,郡兵多数是这些世家的人充任。
就是说,这些家族一旦联合起来,能控制绝大部分郡兵,这就叫有权又有势。
来历阳城之前,郑宝便决定以强硬的姿态接管九江,想到郡兵可能用不了,便对许褚说道:
“仲康,你派个人去跟子威说,如果郡兵不愿意接受整编,就地遣散他们,不愿意留下的趁早滚蛋。”
“喏!”
许褚领命而去,旋即返回,他不理解郑宝为什么要这么做,刚来就得罪城中势力,并不明智,于是提醒道:“主公,要通知骑兵么?”
他的意思是,为了防止城里家族闹事,让张多带骑兵出来溜一圈,漏漏肌肉什么的,告诫那些蠢蠢欲动的人,别冒险,没机会的。
郑宝一听许褚的话,觉着有些道理,于是又派出一名亲兵,通知张多可以带骑兵出去秀肌肉。
城北校场,八百名郡兵与新任九江郡尉管亥对峙,气氛比较凝重,双方剑拔弩张,随时可能爆发冲突。
“尔等皆是九江郡兵,当归本郡尉调遣,何故聚众抗命?”
管亥大声喝道。
“我们只认识车郡尉,你是哪里冒出来的?”郡兵中,有人讥笑道。
“你,出来!”
管亥指着刚出声呛他的郡兵。
“哼!”
出就出,那郡兵大摇大摆地出列,没把管亥当回事。
“正式告知尔等,我乃军侯管亥,是新任太守郑府君任命的九江郡尉,你们的车郡尉已经解职归家了。”
管亥不卑不亢,中气十足的说道。
“凭什么?”那郡兵动容,他还不知道车郡尉被换的事情,只是接到了家族的命令,带人拒绝收编。
见他怕了,管亥狞笑道:“哼哼,凭什么?抗命不尊,拉下去砍了!”
命令下达,立即有两名将士将那郡兵拿下,拉到一旁咔擦了。
其他郡兵一阵骚动,可是看着周围站满张弓搭箭的军士,也不敢反抗。
管亥杀鸡儆猴颇具成效,正要准备进行整编工作,郑宝的亲卫来了,附耳说了两句便离开。
来了新指示,管亥需要改变计划,他盯着那群郡兵看,想看出他们彼此之间的不同。
半晌后,他才问道:“尔等不愿被编入步兵第三曲,效命于太守大人?”
郡兵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人出来说话,刚才说话的都被砍了不是。
“太守大人不愿意强求,你们愿意留下的,以后就是大人麾下军士,不愿意留下的都走吧,本郡尉不予追究。”
管亥话音一落,郡兵们傻眼了,不愿意强求,不予追究?您老刚才杀人立威算怎么回事儿?
好嘛,杀完人,现在不强求了,谁信呀。
“怎么?本郡尉说的不够清楚?事先声明,留下的,就是太守麾下军士,要绝对服从军令,否则军法无情。”
管亥再次强调。
“郡尉大人,我们真的可以走?”
有几个郡兵窃窃私语商量了一小会儿,推出一个代表出来询问道。
有人敢出来问是好事,管亥正色道:“太守麾下不要三心二意的军士,想走的赶紧滚,过了今晚谁若心怀鬼胎,本郡尉亲手斩其头颅!”
杀气四溢的话,震得郡兵们头皮发麻,他们没经过多少战事,哪能经得起管亥身上散发杀气。
有几个胆子大离开队列,往校场外走去,周围的弓箭手没有出手。
看到管亥果真愿意放人离开,马上又有郡兵离开,从几个到几十个,稀稀拉拉的。
半个时辰,八百郡兵只剩不到一百人站在原地不动,诺大的校场,显得有些空荡荡。
“你们为何不走?”管亥问道。
“启禀郡尉,我等本是历阳百姓,失了土地,为了活下去,不得已才成为郡兵。”
一名面色黝黑壮硕的郡兵出列答道。
“你叫什么?”管亥问。
“他们都叫我黑子。”郡兵道。
“倒是人如其名,既然你们选择留下,从此刻起,便要忠于朝廷,听从太守号令。”管亥训示道。
“喏!”郡兵们异口同声的应喏。
“郡尉大人,新来的郑太守大人真的打过黄巾?”黑子壮着胆子问道。
“那还有假?太守大人从扬州组织义军,一路向北,破张梁,战张宝,战功赫赫……”
说起这些往事,管亥非常骄傲。
这些战斗,如今就是他炫耀的资本,因为他参加了。
“黑子,你们这些人,全部归入九江步兵第三曲,你小子暂任屯将,管好你身后的这些兵。”
第三曲编制不满,管亥看黑子身形壮硕,样子实诚,便把屯将一职暂时交给他,如果干不好,后面再换人。
“谢郡尉大人!”黑子没想到多问两句便成了屯将,心中欣喜非常。
以前,他们这些人,都是炮灰,碰到战事时,会被驱赶着做先锋,为那些家族子弟开路挡箭。
战场拼命,他们冲锋在前,领功受赏从没他们的份儿。
现在那些人被管亥赶走,就剩他们一帮命苦的人了。
据说郑府君赏罚分明,只要立功,就会得到奖赏,黑子觉得,这次接受整编,或许是他们的机会。
……
车府。
前郡尉车羡把能砸的东西都砸了一遍,吓得附中丫鬟仆从们噤若寒蝉,就连车羡的妻妾子女们都不敢言语。
一二十出头的小伙子带着十来个同龄人回到府中,直奔车羡书房。
见车羡怒气未消样子,小伙子把到嘴边的话都给咽了回去。
“车载,你回来干什么?”
车羡问道。
车载,是车羡的儿子,听到父亲问起,他委屈道:“那个管亥,他当众斩了葛家的人,还把历阳城郡兵解散了,孩儿只能带我车家的人回来。”
“什么?”车羡听得此消息,眼睛瞪的老大,满是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