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5章平壤攻略
晋北军自从建军以来,就有着令行禁止的优良传统,如果汉阳城大战让朝鲜人见识到了晋北军的战力彪悍,那这一次李资谦联军来袭,就让朝鲜人见识到了什么叫军令如山。随着铁默吩咐下去,不到半个时辰,尚可喜就风风火火的离开了江华岛,停靠在仁州休整的一千铁骑也跟着消失在仁州以北的山峦间。
与此同时,晋北军水师也迅速集结,于一个时辰后朝南浦城靠拢。也就是说从命令下达,不到一个时辰,晋北军已经完成了所有的准备工作,并付诸实施。效率之高,简直让人称奇。
为了一口气吞下南浦城,李资谦可是下了不少功夫,放在平时有王本固的兵马跟着,他少不了要干点损人利己的事儿。
可在对待南浦城问题上,他和王本固的意思是一致的,因为相比较双方的争执,晋北军才是大敌。为保南浦城万无一失不出现变故,李资谦直接派上万大军封死了南浦城向北的道路,同时让人扼守西海岸,目的就是想办法断绝晋北军一切辎重来源。他倒不担心自己会失败,开什么玩笑,三万大军对付一个小小的南浦城,要是还拿不下来,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么?
正月二十,王都大军从平壤城出发,会同淅川兵马后,共计三万两千多人的大军浩浩荡荡的杀向了南浦城。联军的行军速度比起晋北军来,那显然是差了不少的,三万多大军素质参差不齐,有的人还是近期招降的山匪,身上那股匪气还没完全改掉呢,行军时不是说饿了渴了,就说哪里疼,总之以各种理由拖慢行军速度。
王英仁如今已经贵为王都城防都统将军,也随着王都大军一同攻打南浦城,分在手下的兵马便是最近投降的匪军,对这些手下,他可是头疼得很,以前在虎头军的时候,也没见山寨里的人这样啊。
「这算个什么事,一帮子混账东西不知道天高地厚,该让他们吃点苦头才行」王英仁也只能小声腹诽一下,真要大声说出来,还不得惹得这群悍匪们闹乱子?
李资谦领着联军离开平壤,尚可喜的骑兵就从虎山山脚绕了过来,当然,尚可喜也没有急着露面,而是下令潜伏在虎山北部山坳中,连续两天时间,这些骁勇善战的骑兵们一直靠着携带的少量干粮充饥。怕暴露行踪,夜里也不敢生火,要知道这可是正月里隆冬天气,尤其是在朝鲜这种地方,冬天极冷,好在这两天没有下雪,即使如此,将士们也冻得够呛。
尚可喜也算是铁打的汉子了,但是这么躲在山坳里挨冻,也有点受不了的,所以他暗暗下定了决心,等从山坳里出去后,一定要好好地折腾一番才行,非要把李资谦折腾到吐血不可,否则岂不是枉费受这番罪了。
尚可喜潜伏在虎山北部,徐成也没闲着,他入南浦城后,不是逼着百姓们加固城防,而是上街敲锣打鼓,大肆宣扬了一番。这不,南浦城最繁华的集市又想起了破锣声,来人都是身着公服的朝鲜人,他们大声喊着,「众位乡亲父老,莫要惊慌,大明晋王殿下广布仁德,愿将南浦和平交到李资谦大王手中。南浦城自此无战事,众位父老可安心生活。」
一开始,还真没人信这种鬼话,王都大军和淅川大军一同前来征讨,汉人会什么都不做乖乖的将南浦城交出去?恐怕天下间没有这种傻子吧?不过一天时间过去了,依旧没见到征用百姓修筑城防的公告,相反,还听说汉人把城门们板子都拆掉了,守军一个不留的全都离开了南浦。
至此,南浦城百姓没了惊慌,有的只是好奇惊讶,汉人到底在搞什么鬼,就算你不要南浦城,想拱手让给李资谦,也没必要把城门大门拆了吧,天下哪有这么做事的?难道晋北军辎重缺乏,需要那几块们板子去修东西?
「啧啧,听说了么,南门口那两扇四百多斤的大门真
的没了,今个从那路过,整个门洞空荡荡的,真是奇哉怪也!」一个商人摸着帽子大肆说着,另一个人也大点其头,「可不是嘛,北门听说比南门更彻底,不光门板子没了,之前刚修的两个箭楼也拆了,拆下来的木条还分给了附近百姓当柴禾烧。」
「崔大哥,你没开玩笑?箭楼也拆了,还送给乡亲们当柴禾烧?」茶楼中很快就有人表示怀疑了,见过军人送温暖的,还没见过拆了箭楼给百姓送柴禾的,这不是善人,而是白痴加脑残。
「这哪能说假话呢?此事亲眼所见,城北的老谢头你们都知道吧,今个晌午就得到了两大捆柴禾,把老谢头高兴地啊。反正啊,这事怪得很,一点不像要打仗的样子。」
晋北军一系列行动直接把南浦城的老百姓都搞糊涂了,就更别提那些混进城中的联军探子了。自打进了城,他们倒没有怎么摸索城门情况,因为按照正常情况,城门不都是那个熊样子?
倒是搞清楚城中军事部署以及兵力防御图最重要,结果探子们摸了半天摸了一眼黑,别说兵力防御图,连他娘的兵营都是空的,好不容易跑茶楼里碰运气,一听之下,差点没晕过去,搞什么鬼呢,简直胡说八道,哪有自己拆城门的守军,探子们不信啊,又跑到南浦城四门看情况,一看一下顿时蒙圈了,四个大门空空如也,门板子不知道去了何处,最过分的是连守门的兵都没了。一时间探子们有点错乱了,好像他们是守城的,晋北军才是攻城的,要不要这么玩啊?
不管实际情况有多怪异,探子们还是准时离开了南浦城,如今联军就停靠在南浦东面不远处的平原城,李资谦作为联军主帅自然是坐主位的,不过王厚粮坐在侧位上也不怎么恭敬,毕竟互不统属,给个面子就行了。
等待了半天,探子们终于陆陆续续的回到了平原城,负责此事的孙兴楠汇总了一下消息后,赶紧前来禀报,「大王,从得到的消息看,南浦城的情况很怪异,晋北军已经全部撤出城,就连南浦四门的门板子也被拆了,听回来的人说,那些木板子被晋北军送给城中百姓当柴禾烧了。」
孙兴楠真不想叙述这种消息,这可是费力不讨好的事,他一听到后第一个反应就是暴怒,感觉到被探子们耍了,因为只有白痴才会信嘛。可是仔细想一想,探子们也不敢有这心思啊,最后只能老老实实的说了。
听着孙兴楠的话,李资谦大皱眉头,做下王英仁更是拿眼睛瞪孙兴楠,责怪孙兴楠口无遮拦,没有眼力劲儿,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事儿呢,除非是铁某人傻掉了,明显就是探子们办事不利,孙兴楠这个主事人还当着王厚粮的面说出来,这不是丢李资谦大王的脸么?
果不其然,李资谦脸色臭臭的,王厚粮可就高兴了起来,挑着眉毛啧啧道,「哎呀,李大人,看来这里边有什么误会啊,还是让王某的兄弟去南浦城看看吧,李大人放心,王某的兄弟眼睛亮得很呢,五丈外的蚂蚁都能看得见。」
王厚粮这话说的够缺德,也够损,这不明摆着说李资谦的人是瞎子么,城门那么大个东西都看不清楚。李资谦本来就有气,听王厚粮这般挖苦,心中火气更旺了,一拍椅子,大声怒道,「孙兴楠,你带的什么人,连这点事都办不好,本王要你何用?」
李资谦可是个阴狠之人,这些年死在他刀下的人不知凡几,孙兴楠更是吓得直接跪在了地上,磕头求饶道,「大王,属下句句属实啊。」
孙兴楠也真够可怜的,实际上他也搞不清楚是什么状况,事实如何他就如何说,难道这还有错了?王英仁也怕李资谦太过迁怒孙兴楠,有意替孙兴楠说话,只是自己是新近归顺,毕竟人微言轻,打个眼色,与他交好的朝鲜户部令金赫敏起身道,「大王暂且息怒,铁默诡计多端,常有怪异之举,若真有此事,倒也有可能。孙大人也是
照实直说,具体情况不如将探子带进来,询问一番再做决断,有时候这一眼能看到蚂蚁的人,头脑未必够清楚。」
说着话金赫敏拿眼瞄了下王厚粮,王将军顿时脸就红了,这可真是文化人骂人都不带吐脏字的,什么叫看到蚂蚁的人头脑未必清楚,不是明摆着骂他王厚粮头脑简单,四肢发达么?人家金赫敏可没指名道姓的骂,王厚粮偏偏还不能发作,否则不就承认自己是傻缺了么?闷着鼻子哼了哼,很不屑的说道,「也罢,听听那些人怎么说吧!」
李资谦看着金赫敏,赞赏的点了点头,还是金赫敏够聪明,轻而易举的找回了场子,这些日子王大头有点太嚣张了。
不过重要的还是摸清楚南浦城的情况,很快探子就被孙兴楠叫了进来,行了礼,探子又将孙兴楠的话复述了一遍,不过这次众人神色不动,只有金赫敏双眼一眯,阴测测的喝道,「胆大包天的狗东西,明明就是你办事不利,竟敢编写东西来糊弄大王,你有几颗脑袋?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
探子心中暗暗叫苦,这叫什么事儿啊,为什么跟谁说,说都不信呢,刚刚孙大人就发飚要打人,现在好了,大王和金大人竟然要取了她性命。
一时间探子表现的比孙兴楠还不堪,跪在地上狂磕头,鼻涕眼泪横流,「大王,你要相信小的啊,小的以十八辈儿祖宗发誓,说的一切都是真的,一起前去的众位兄弟都能作证。」
探子如此,渐渐地众人觉得有点不对劲儿了,难道事实真的如此?此时李资谦脑海中有一连串的问号,汉人为什么要撤出南浦城,为什么拆掉门板,撤离大军去了哪里?这时候王英仁起身道,「大王,看来事情有些蹊跷,还是早日发兵为妙,我大军围困南浦城,不管汉人有什么阴谋诡计也不怕的。」
「嗯」李资谦也是这么想的,不管怎么样,还得先去南浦城看看再做决定。于是第二日三万大军拔营攻向南浦城,浩浩荡荡的大军行走在路上,如一条长龙,在朝鲜境内,可有多少年没有一下子出现这么多兵马了,而现在却有三万多大军一起攻打小小的南浦城。
大军围困南浦城,风尘仆仆中,却看不到南浦城有一点慌乱,而且几万大军一致停在了大门外,谁也没敢动,因为如探子们回报的那样,此时南浦城四门空空如也,门板子不翼而飞。
联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没敢进去,万一里边是陷阱怎么办?李资谦骑着马,冷冷的看着南浦城,心里却七上八下的,望着空洞洞的城门,他一点欣喜的意思都没有,在他看来,这空洞洞的城门就像一张张开的巨口,等着吞人呢。汉人到底是什么意思?
是用巧记吓唬他李资谦,还是真的有埋伏?长呼一口,李资谦决定不管怎么样,先派两千人进城摸摸情况,万一真有埋伏,也不会损失太大,可惜,命令还没下达,这是南浦城就有了动静,只见城头竖起几面大旗,随之响起了一阵美妙的琴声。
琴声悠悠,又古筝伴奏,乐声似流水潺潺,缠绵而悠远,李资谦是个武人,却是个有文采的武人,乐声一起,他便分辨出来,此乃《高山流水》也。高山流觅知音,伯牙子期会先秦,先秦何处,晋北也,可谁又是伯牙,谁又是子期,谁又是知音。
铁默跑到南浦城,就是为了他李资谦这个知音。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什么知音,仇家还差不多,汉人到底在玩什么鬼把戏。
再看几面大旗,上书一行大字「欢迎李资谦大王进驻南浦城」,呼,怎么会欢迎?这会儿李资谦还有点怀疑是空城计,可接下来一件事,彻底让他搭起了退堂鼓,慌乱的马蹄声响起,几名骑士从北而来,他们满脸灰尘,面容枯黄,「报....报....大王,不好了,汉人骑兵不知从何处杀出,现在已经攻下八屏镇、牛心镇,现在已经对庙镇大营
发起猛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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