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你敢使诈
涂府此时可谓是背水一战了:
由于涂大人数日未上朝,那些别有用心之徒、居心不正之辈更是因此而言议纷纷:
他们更是言道:“涂御史这是要一次做架子,令咱们公卿王臣清楚自己是什么地位。这几日咱们也算是清楚了一条道理:能坚持到底,也总比三天打渔、两天晒网来的好些。――是不是呐,司仪大人――”
但此时原来的司仪早已并不在场,这是什么缘故。
因为他早已大祸临头了,之前便已提到这程大人之女――已与柯丞相结有婚约的她却一夕之间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她的家族已被柯相严密控制住了,缘由嘛。很简然,一吐金蟾蜍来讽刺当朝如日中天的宰相。已属十恶不赦,自然这次他们是无法摆离厄运了!!!
首先司仪府被围的水泄不通:上至老爷夫人,下至仆僮幼嬬都无一幸免于难。
一帮气势汹汹的人潮奔涌前来,似是要将这里撕成碎片:
“奉柯相之命:司仪程永大逆不道、目无尊卑。一吐金蟾蜍安暗指当朝丞相外强中干、没有实用。这简直是对于天朝的一种污蔑、重臣的不敬!!!着……”
但话音未落,程大小姐便已然怒目圆瞪。也不奇怪:受到这样威胁与恐吓的任何一位,怎会情愿做这样的声名狼藉之徒。
“你们怎么可这样讲我爹呢,他也是朝中重臣。对君上是忠心不二、对百姓也是乐善好施。怎会做的如此不堪入目,你们简直便是将罪硬塞给程司仪。你们便不怕遭到报应吗!!!”
“瞧这不是程永的独身女吗,也是巧了。今日可有幸见一见,没想到是这样的模样。――小姐――莫非是要替自己不争气的老父开脱什么吗,得了。有什么话去枢密院讲好了。――请――”
这绝对是千古冤案,――千古冤案呐――我堂堂正正的父亲怎会成为令人人得而诛之的逆贼呢,这简直是诬蔑、造谣呐!!!
而此时程司仪又在做什么呢,难道又在受要进行什么逼供吗:
对方乃是柯相家吏阎行良,此人为人十分禀直。但对于主子是异常忠心,绝对不会认敌人有机可乘。
这时他开始察言观色道:“程大人您莫慌,丞相向来并非是那种无事生非之徒。他既这样,您必是您有错在先。若是您可消除柯相的疑虑,令真相查明。便一切什么事情都没有了。”
与其沦为“阶下囚”,无法为自己发声。何不放手一搏,说不准还可保全大局。另一家老小幸免于难,程司仪便是这样做思量的。
――是呐――想那丞相是什么地位,自己又如何做一番较量。麦芒对针尖实非吾愿,但已大敌当前。便顾不的那么多了……
况且自己惟一的女儿――骤儿却也牵扯了进来,若是自己有什么三长两短。那该如何是好,――这可是老夫唯一的女儿呐――
思虑再三,他陈言道:“您且安坐,――老夫去去便来――”
这司仪又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都要封家清人了。还这么不改颜色,究竟是什么缘由。莫非……
这老家伙不会要耍什么阴招吧,都这个节骨眼上了。料他也不会跟我玩什么鬼把戏,――再等等看吧――
于是随着日光的下澈,时光慢慢的推移。阎大人开始陷入漫长的等待当中:
“――司仪――司仪――司仪――”
阎行良生性谨慎,但此时却不得不信以为真起来。因为程司仪关乎他的任务完成与否,所以他一下便跳将起来:
“――司仪大人――您令在下好等呐――”
可上前定睛一瞧:这哪是司仪呐,除了一个小家伙。什么都没见到嘛,这可如何是好!!!
这家伙好歹是朝廷命官,身兼重任。掌管廷仪、礼乐制度。临阵脱逃显然不像是他这种大官的作风,这又是唱的哪出呢。
这世间最灵慧的便是像鹦鹉这种禽类了,因为这种擅于学舌的小东西在世上可将自己的话语技巧发挥的极致。所以倍受人喜爱,谁讲万类没有
自己的独特魅力可艳压群芳。霜天竟自由之下也是一番不一样的意味!!!
虽阎行良怒火冲天,但对于这种心目神巧的物种却又不由怜赏起来:
真是生的漂亮,比那些个狗东西好多了。但你又不清楚那姓程的杂种在何方,真是没办法言喻这种不知羞耻、道貌岸然的东西是怎么当上司仪 的。他又怎配为人,既是如此。那便按“畏罪潜逃”来办吧!!!!
于是他为行事便捷飞鸽传书向了柯相,简明阐述了这个中缘由。希愿柯相加派人手在全城缉捕程永,并且无论终审结果如何。他的子女都要沦为奴籍,永世不得翻身。
这便是要向世人宣布一种敏感的信号:程家覆灭在所难免!!!
于是阎大人在廊院内与甲兵喁喁道:“怎么样,――程骤交待了没――”
而对方坦言道:“这鬼丫头不清楚是怎么回事,竟口风很紧。一个字都不吐,实在令属下等没有任何办法!!!”
阎行良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棘手的案件,不由慌了神。因为仅是奉柯相之命前来围捕程司仪,自己并没有天经地义的理由与必要来这座府邸滋事。
讲到底便是各为其主,彼此难免要为了不同的立场与观念而兵戎相向。程兄千万别太怪阎某呐!!!
程小姐一直都在哆嗦,因为她觉得自己老父亲可能很难过了这一关了。心里不停的为他祈佑着:“――保佑爹平安无事――保佑他平安无事――”
平安无事,能平安的时候不想平安。危急关头竟想出这种招数来摆离责任,真是不清楚向来管理礼仪的程大人为何要如此“炫秀”:
先是甜言蜜语,后却逃之夭夭。最后令下官是找人找不到,岂不为难人嘛。
“我虽人微言轻,但好歹也是堂堂正正之人。现下行良身兼重任,所以您别浪费别人的时间成吗。――我可是还要向柯相复命呐――”
程小姐斩钉截铁道:“您尽管复命去,我爹没有做过的事。您岂可这样逼他呢,――这便是您的为官之道吗――”
――好啊――教训起自己来了,也不瞧瞧现下是什么时候了。所谓“虎落平阳”,便是这样的道理。
随即像是“风雨欲来风满楼”一般,柯府随后派来了一大批人马想必是要与程家来个一决高下:
“奉柯相之命:程永系犯一吐金蟾蜍来冒犯丞相,犯下大逆不道之罪。本上天念在好生之德,丞相不欲多加怪罪。但奈何程司仪竟畏罪潜逃,
现今都下落不明。身为朝廷命官,竟如此逃脱责任。实令天怒人怨,所以围捕程家众员。等程永回来再做定夺!!!”
这不是我在向柯相发过去的书信中那样写的吗,真是一点都没有改变。好吧,还是我老阎厉害。
如此讲起来:程骤这一苦命儿也难逃一劫了,她哭哭啼啼不肯就范。不仅是对这不公人世的含泪控诉,而且也是对自己父族竟陷入如此危难的愤懑。但她又可讲什么呢:
最后的时刻,只听到程府大大小小、老老少少集体对这位自己跟随多年的大小姐道:
“――小姐――无论大家最后会落的什么结局,我们的心都在程府、都在您这儿!!!”
真是团结,令人感动不已。但有言道:“大难临头各自飞”,这有难同当的精神众人怎会信服呢。恐是暂时的一种精神维系吧。
与其做无动于衷的“刀俎鱼肉”,任人宰割。还不如奋力一搏,说不准还可赢来一线生机。这便是程大小姐那时的新声,一位实在无法排解自己却也只得孤军奋战的女人!!!
她拱手作揖道:“小女子虽未读得多少诗书,但老父却一直将我捧在心上。也一直在人前夸我,讲我是怎样的贤惠。也便是这样的原由,我一直便十分自高自大。这也是因为我脆弱的自尊心十分想得到保护的念头,我从来都没有注意父亲是否做的都对,因为我觉得只要我足够冰雪聪明。
父亲便会引以为傲。毕竟在官宦之家:本来便有许多的情非得已。如果我坦白招认是自己将这吐金蟾蜍放入柯相府中,是程骤将这件事情捅大了。您会放过我父亲吗!!!”
众人目瞪口呆,简直难以置信。因为这一个小小的丫头怎么会与柯相结仇,并且还可最后这样面不改色的承认呢。
这绝非一般人的胆识,也绝非是他这种稚龄可做出来的。――究竟是哪般哪――
这场案件的主审官也便是陆大人讲到三个字:“――为何――”
“我不想嫁给柯谨!!!”
什么???这简直是掉脑袋的话。柯相的公子可是位极人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说法有些夸张,但也无法令人怀疑。〕足见柯相家族的蒸蒸日上。
“――带走――”
而远边是哀鸿遍野的昏鸦,以及在归来时已不见女儿的程司仪的恸哭:“骤儿、骤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