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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了电话,爱德华倒是想睡个回笼觉,然而这怎么睡得着!
本来就有认床的毛病,实际上……如果床上有漂亮异性的话,这个毛病倒也不会发作。
无奈之下,只好起床吃完早饭。
因为时间太早,办公楼还没开门,他顺着林间小路走走,山里的空气新鲜而凛冽让他精神为之一震。
走着走着发现前面有个人,看样子四十多岁,灰白的头发带着副厚厚的眼镜,充满了学究气质。
想来这就是自己的邻居了,爱德华顿时很热情的上前和他打招呼。
果然,这人是斯坦福法学院的的教授理查德·史考特。
史考特教授态度和蔼,没有一丝架子,他对爱德华很热情-因为早就听说过他的事迹,这让某人老脸一红……
双方边走边聊,话越说越投机。
爱德华:“所以,理查,我听说你们这儿有个叫布鲁斯·弗兰克林的家伙,事情好像闹得挺大的?”
他试探了一句。
“嘿,你也听说了?”史考特教授扶了扶眼镜,叹了口气“爱德华,我知道你肯定以为这是****,但我告诉你这不是……”
“嗯?”某人心中狂喜,看来能听到内幕八卦了。
“这么说吧。布鲁斯·弗兰克林教授的案子。首先不是民权问题,其次也不涉及学术自由。这家伙是个混蛋,抱歉,不该说脏话,但他真不是个好东西。实际上校方和他解约的事情,大部分教授都是默许的……少部分不怕死的为此还高声叫好?”
“为什么?”爱德华更加好奇了“莫非这家伙真干了什么了不得事情?而且为什么叫好还得不怕死?”
“他有个组织叫做‘必胜’”史考特教授苦笑
“必胜……”某人脑门开始冒汗,心里说怎么哥们穿越过来之后老是和昭和扯上关系?
这是什么破名字?
怎么1971年的斯坦福会出现这种组织,这不应该出现在瓜岛的地洞里或者硫磺岛的折钵山上么,通常还伴随着武运长久或者天脑黑卡半载这类的撕嚎,那才是正宗的原汁原味。
“这个组织是干嘛的?”他问“激进思潮组织?类似地下气象员那种?”
“地下气象员?爱德华,只能说你有点缺乏想象力,实际上,弗兰克林他在山里”史考特教授用手指了指东边那片丘陵“嗯,他在那儿,训练一群墨西哥的非法移民使用武器。然后,带着这些家伙在学校里扔炸弹和开枪……”
“嚯……”爱德华震惊了。
尼玛,这还了得,弗兰克林是文能讲莎士比亚,武能把人炸成傻x,端的是文武双全!
史考特又指向西边,“就在两个礼拜前,他在‘教员贫民窟’附近扔了一颗。”
教员贫民窟是一栋颇为漂亮的小楼,校方用来给那些年轻的未婚教员居住的,这些家伙通常没几个钱,于是就有了这么个自嘲的名头。
“弗兰克林正在把斯坦福的宁静校园变成越南的丛林,你知道他把他的‘麦尔维尔(melville)和霍桑(hawthorne)’的文学课叫什么?”
“嗯?”爱德华好奇
“叫做‘毛’尔维尔(maoville)和‘胡’(hothorne)(志明)桑,弗兰克林不是教师,他是kb份子是个狂热煽动者。”
爱德华嘴角抽搐,这显然是有点刺激了。
之前耶鲁、哈佛,乃至位于纽约的哥伦比亚等一流大学都闹过学潮,加州伯克利甚至还有学生和警察对抗,学生把警察扔过来的催泪瓦斯再扔回去等壮举……
但闹归闹,最多也就是冷兵器对抗,通常还是警察拿着警棍追着学生到处跑。
最大的乱子是俄亥俄大学的开枪事件,造成两名学生死亡,但这也是警察/国民警卫队在作孽。
根本就没听说过,抗议份子有动用热兵器的,这通常是打着民权运动旗号的nger的做派。
这位弗兰克林教授,倒是一代人杰,直接引领了斗争的新动向,关键是,他还有一堆非法移民的老墨作为部队!
爱德华想了想,把早晨接到电话的事情也告诉了史考特:“你说的这些,和我早晨接到的电话中的说法完全不一样,但我倒是愿意相信你,毕竟我在电话就说了,我们是合众国,不是s维埃。”
“而且”他强调“如果真能证明他干了这些事情,开除是绝对不冤的,如果加州总检察长够威力的话,把他送去吃两年牢饭,这对他与合众国都有好处。”
笑话,带着非法移民在自己的国度里打游击扔炸弹?
听起来很燃很热血,可万一哪天炸弹落到他爱德华头上呢?
再说了,就算不满,你往教师宿舍扔干嘛?
去萨克拉门托啊……找雷根州长啊!
那话怎么说来着,冤有头债有主,出门左转州政府……
“但对他的指控并不是因为这些事情”史考特有些不好意思,小心翼翼的遣词造句“这个家伙非常鬼,他干任何暴力行动时都是小心翼翼的,不让人抓现行,甚至痕迹都很少留下”
“他在校园里暗中活动,用对讲机向小孩和墨西哥人下命令,暴力行动发生时他总是不在现场,但这次我们抓住了一个把柄”
“他在学校里发动了好几个扇动暴力的演说,我们有证据,他还在亨利·卡博特·洛奇大使(美国驻南越大使)演讲时起哄捣乱,以阻挠大使的演讲。”
“这么说的话”爱德华挠挠头,“这显然是个与言论自由有关的案子了,校方的行为和宪法第一修正案的精神是相抵触的。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对他唯一的真正的指控都是因为这个家伙的言论或者叫嚣有关?”
理查德·史考特有点不安,但还是承认了“是的,如果你用孤立的眼光看这个案子的话,就是这样。”
爱德华决定略过这个方面的讨论,因为这会浪费时间,眼下他需要更多的有用信息。
“那么关于律师的问题呢?”他问
得到的回答也早晨的电话大相径庭。
史考特说道:“这个家伙根本不想请律师,他要为自己辩护,这样一来他就可以在庭审时发表政治演讲。如果他真需要律师的话,爱德华,你我都算是这个行当里的人,你觉得以他的名声和案子的复杂程度,只要他开口,会有多少律师免费为他辩护,为的就是可以获得大量的曝光机会……”
爱德华点头,承认史考特说的。
看看时间差不多了,两人原路返回,进入各自别墅收拾整理,然后去办公室。
三天后,爱德华接到了布鲁斯·弗兰克林的电话。
在电话里,弗兰克林直接了当的要求爱德华在庭审时作为他的律师出庭,这让后者大吃一惊。
弗兰克林表示,他需要在法庭上进行一场政治性的自我辩护,同时也需要一位优秀宪法律师在事关第一修正案的问题上给他出谋划策。
对此,爱德华多少有些心理准备,不打算蹚浑水。
于是客客气气的告诉弗兰克林,由于自己是研究中心的访问学者,这种身份是不允许担任律师。
弗兰克林表示理解,随即要求能否见一面,一个小时足矣,他需要在找律师的问题上听听爱德华的建议
这倒是引起他的好奇心,一方面他想看看这位豪杰到低长啥样,另外也正好听听他这边的陈述。
……
他带着斯坦福为他配备的研究助手乔尔·克伦一起去了。
后者也是刚刚毕业,找的第一份差事就是在研究中心当助手。
两人严格来说是同岁,只是一个已经是访问学者。
对此乔尔羡慕不已,他也是穷人家的孩子,靠着助学贷款念完大学。
之所以选择到研究中心当助手,也是为了有机会结识几个大佬,如果被大佬看中提携,那这份工就算值了。
爱德华的年轻出乎他意料,但对于其准大佬的身份,乔尔还是心知肚明的。
两人在帕洛阿尔多城的中下层居住区转悠了半个多小时才找到弗兰克林的地址。
因为根本就没有门牌号码。
在按响门口电铃的同时,耳朵里陆续听到了一系列开锁的声音,这差点让爱德华以为这里大概是某所监狱,否则无法解释为啥民宅里会有那么多的锁和门。
终于门开了,一个瘦高个字,目光阴郁的中年白人男性站在他面前,刀条般的脸,乱蓬蓬的胡子,穿着件蓝色工装衬衫和牛仔裤。
他盯着爱德华,后者只好自报家门。
随即他让他们进门,立刻又把门锁上。
“那些混蛋随时可能踹门进来,一个月前,这里暴发过一场枪战。”弗兰克林说道,这话让爱德华差点以为这儿是布鲁克林。
“而且,我没有门牌号,因为这样可以避免不少心怀恶意人的骚扰。”弗兰克林补充道。
这家伙人缘极差,而且很鬼啊……爱德华在心中评价道。
双方在客厅落座后谈了大概一刻钟。
其间弗兰克林用录音机播放了几段他的演讲,然后他问,这些内容是否可以作为被起诉的内容。
爱德华坦率表示,政府可以提起诉讼,但胜算不大,在第一修正案的框架下,几乎所有的言论都是受到保护的。
当然对于录音中那些充满暴力倾向的话语,要想躲闪掉起诉则要花点心思,可以从细节的技术性角度下手。
短短几句话,爱德华将他的专业能力展现的淋漓尽致,或者说讼棍能力。
弗兰克林眼睛都亮,“你愿意当我的辩护律师嘛?相信我,这个官司可以让你出名的!而且我有很多的追随者,让我们努力一起来改变这个肮脏的世界。”
对此爱德华敬谢不敏,他讨厌弗兰克林这种人,但说话还是很客气“我是访问学者,按照合同我要这一年里拿出些成果里,只怕没有时间当律师。如果可以的话,今天就这样吧。”
“你等等……”弗兰克林说着,拉开一个抽屉,从里面摸出两本书来,递给爱德华。
某人接过一看,脸上爬满黑线,心说弗兰克林你个孙子,这是又要引导审核夹文啊。
一本是《xxx语录》,这玩意他上辈子就收藏了不少。
第二本就更厉害了《双木三虎著作选读》。
“一点两面三三制,三猛、三种情况三种打法、四快一慢、四组一队”他喃喃自语,这玩意可太熟悉了……
弗兰克林见他挺喜欢的样子,立刻说道:“这是革命著作,每本应该收取工本费一点五美元。”
“哦”爱德华随口应到,直接把书塞回弗兰克林怀里。
笑话,这玩意,在眼下的美国是要多少有多少,还都是免费的,翻译成英文的,哪怕你看不懂,没事儿,有免费的学习班,游击战思想精髓包教包会,附送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活学讲用。
三块钱是不多,但弗兰克林做事情的态度和方法让人不齿。
看到爱德华把书还回来,弗兰克林一愣,随即又把书塞回去,嘴里嘀咕着“按理是要收钱,但是,就用这玩意抵充刚才的咨询费吧”
爱德华除了苦笑也没有第二种表情,懒得和他继续多话,匆忙告辞。
这样的家伙爱德华甚至不想和他多说一句话!
事情到此告一段落。
之后爱德华的日子非常有规律,每天都在办公室和住处两点一线,间或去给斯坦福的学生们上几堂公开课,讲讲宪法案件辩护的技巧。
他左边的邻居是布鲁诺·贝特海默教授,弗洛伊德最好的学生,在用精神分析法对性情孤僻的儿童进行治疗,取得了良好的效果,同时也让这门学科产生飞跃。
他撰写的相关论文被奉为圭臬。
而爱德华的研究领域恰好有一项是涉及到对精神有问题者该如何适用法律的项目。
当年艾尔玛被警察强行关进精神病院,后来虽然被释放出来,但这显然是个巨大的法律漏洞,如果艾尔玛不认识的爱德华的话,不晓得会有什么样的命运在等待她。
这件事情之后,爱德华悄悄的开始在自己的研究项目中增加了这一条,后来艾尔玛死了,他就更有理由努力研究下去了。
双方的研究工作产生了交集,进而拉近了两人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