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斐家往事
这位七皇子的存在感实在太低,她费劲脑细胞也没回忆起几个画面。
既然想不起来,颜知欢索性摊牌:“我什么都不清楚,不过你可以和我说说。”
“是啊,你当然不知道,那时候你应该……”慕谨宸拿手比了比,“才这么点高,可能走路都还不利索吧!”
所以,这和斐大学士的事情有关系吗?
看在他那么惨的份上,颜知欢决定只在心里吐槽一下。
慕谨宸陷入回忆中,没有注意到她的神情。
当年的斐家,可以说是荣宠一时。
斐老爷子乃是翰林院大学士,兼丞相一职,女儿更是很得圣宠,高居贵妃之位,就连皇后都要看她的面子。后来慕谨宸出生,楹贵妃更是母凭子贵,朝堂之中已经在猜测,皇上会何时立太子了。
可就是这般荣宠,却没能维持多久。
斐家忽然被查出与外敌私通,意图谋反的证据,各种书信和账本全都做不得假,皇帝当即大怒,下令将斐家满门抄斩。
楹贵妃抱着才两岁的慕谨宸去喊冤求情,却以同伙为由,赐一杯毒酒。
小小的慕谨宸,亲眼看着母妃饮下毒酒,很快就没了声息。
而后,他像是被遗忘了一般,丢在宫里随意养着。直到五岁时被其他皇子欺负,他反击时伤到了其中一个,被告到了皇帝跟前。
皇帝斥责他野蛮不化、毫无教养,不配生长在皇宫,将他打发去陵宫做守陵人。
这一去,便直到现在。
那时候小小的慕谨宸心里就已经满是仇恨了,他没有教养,不过是因为没人教养罢了。
人说养不教父之过,做父亲的从来没有反思过自己,却只把所有的责备都推到一个稚儿身上。
可是稚子何错?却要叫他背负着仇恨长大。
斐家的事情,乍一听起来确实是大逆不道,但是斐家最终也并未认罪,直到死去那一刻都是在喊冤。
这其中,便不得不令人怀疑了。
而斐家倒台之后,昔日大学士的门生也一个个被边缘化,直到如今,朝中知道当年斐家之事的已经没有几个人了。
慕谨宸在陵宫长到成年之后,皇帝又突然想起了这个儿子,给了他一个谨王的封号,却无府邸赏赐,只叫他继续守着陵宫。
一个封号,倒像是施舍似的。
“你这么说来,像是皇上忌惮斐家,才设计了斐家?”颜知欢皱眉,不解道:“可那些信件和奏折,为什么会在太后那里?”
慕谨宸冷声道:“你以为这朝堂利益牵扯,只是你我他这般简单?太后的母族在朝中也颇有些势力,由于势头太盛,遭受先帝忌惮,是斐家帮忙打压了。因此事太后一直怀恨在心,对我母妃便更是不喜。”
只可惜,皇帝喜欢,还宠得跟个宝似的。
若是没有后来斐家的事,恐怕楹贵妃最终要问鼎后位的。
颜知欢听得有些晕乎:“这不就是风水轮流转,斐家既帮忙打压了太后的母族,怎么自己就不知道收敛……”
怪就怪,太得意忘形了吧?
慕谨宸一个冷眼扫过来:“你以为那番盛宠是斐家所求?当初我母妃分明已定好了婚事,却偏偏只因宫宴上皇上一句称赞,使得对方退了亲。此后再无人敢与斐家议亲,直到选秀到来,母妃躲不过被送进了宫。”
后来的事情简直太顺利了,皇帝肖想了这么久的女子,自然不会放过。选秀结束便直接封了嫔,当晚便召了侍寝。
斐家并非贪得无厌之人,从楹贵妃入宫开始,斐大学士就不准族中子弟在朝中居高位要职,对门下学子们更是不亲厚、不帮扶,只做单纯的师生关系。
到楹贵妃被封贵妃之位时,斐大学士已经准备辞官告老还乡了。
便是已这般小心翼翼了,却还是着了道。
或者说,是有人容不下斐家。
现在,太后寝宫有这么一堆证据,基本可以确定容不下斐家的,是太后了。
颜知欢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不是说太后母族已经被打压了吗?怎么却还有这般势力,能算计得了当时的斐家?”
“可能,是有人在推波助澜吧。”慕谨宸轻声呢喃。
他目光沉沉的扫过来,那双好看的眼睛里,是一片幽冷的光芒,带着一丝丝诡异。
可当颜知欢想仔细看看时,那光芒又敛去不见了,只剩一片讽刺:“斐家退位,颜丞相上位,你可明白了?”
“颜……”
搞半天他俩还是仇人?
那她这一番操作,帮着仇人查亲爹。谁见了不得竖起大拇指,赞一声大孝子。
颜知欢瞬间有些无语:“我没想到。”
“你还想嫁给傅墨舟?”
“啊?”
怎么突然问这个?
颜知欢摇摇头:“自然是不想,谁上赶着去做妾啊!傅墨舟要是有你这张脸,我说不定还会争取一下。”
不得不说,慕谨宸这张脸却是举世无双。论姿色,他说第二,无人敢称第一了。
慕谨宸神色并无多大波动,只是勾起一抹冷冷的笑意:“如果你不想嫁给他,我可以帮你,不过……”
“我懂了。”颜知欢一打响指,“太后宫中的东西做为交换对吗?那我们要先说好,你要的是全部,还是一部分?那暗格里的东西粗略一看,可有不少,全部给你拿过来,恐怕会很快被发现。”
那种东西被发现了,太后怕是要杀她灭口吧!
到时候可没有什么亲戚情分讲了,就算颜丞相愿意出手,都不一定能救得了她。
“你很聪明。”慕谨宸看着她,“斐家的事情我已经全部跟你说了,那么证据我只要关键性的就好,我相信你能拿得到。”
“呵!”
说白了,还是让她自由发挥呗?
不过那暗格的东西,她反正也要去看看的,倒是无所谓。但是……
“你说的帮我,打算怎么帮?”
“傅墨舟此人,薄情寡信,他既从外带了佳人回来,便对你不剩几分情谊了,那你可知道他为何还要坚持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