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爷,这...”
眼见刘鹏不愿让步,掌柜也是没有办法,他不知道刘鹏跟里面这桌人有什么仇,今天又犯了什么毛病,非要这一楼的雅间,以往他是看都不会看上一眼的。
刘鹏刚说“给我砸”的时候,雅间中的骁骑卫将官一个个都站了起来,打架他们可没怕过谁!
第一次宴请新上任的顶头上司,就遇到这样的事,他们心中要说没憋着火气那是不可能的,但是听到玉华楼的掌柜称刘鹏为“小公爷”,众人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大楚国姓刘的公爵,算来算去就只有一个,那就是远在建原郡的安远公。
这安远公府虽然不及镇国公府那般地位,但也不差,建原郡的兵权,那是掌握在安远公手上的,这可是个实权公爷。
若刘鹏是他的儿子...
秦无咎没问洛千雪,但是见到一众将官们脸上的表情就明白了,这虚货的来头估计不小。
掌柜又劝了几句,刘鹏干脆理都不理他,只直勾勾的看着秦无咎,那掌柜无奈,他也看出这雅间中的一桌人大概是以秦无咎这个年轻人为首,只得朝着秦无咎拱手道:“这位大人,今天实在是对不住了,要不,请几位移步楼上?今天这餐,就由鄙人请了,聊表歉意!”
刘鹏站在那,冷眼相看,没有说话,如果秦无咎答应了,那就是认了怂,就算他能去二楼,也落了下乘!
玉华楼的掌柜也算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军政两界有名的人物他都识得,但秦无咎这初出茅庐,又第一次来玉华楼的年轻人,他就不认识了。
两害相较取其轻,和刘鹏的背景一对比,掌柜觉得,还是不能得罪他,那就只能从秦无咎这边下手了。
不过这掌柜也算会来事,玉华楼的二楼不仅环境更好,也代表了一种身份地位,再加上他主动请这一餐,其实秦无咎等人除了失了些面子外,并没有损失,反而还赚了。
但是秦无咎却不准备答应,不争馒头还争口气,如果开始他们就在二楼,那叫有面子,但是出了这样的事再去二楼,那就不叫面子了!
见秦无咎没有反应,刘鹏冷冷开口道:“一个乡巴佬,穷小子,一群低级将官,怕是一辈子都去不了二楼,今天托本公子的福,让你们去见见世面,还不快滚!”
雅间内的将官脸色一下子变得血红,刘鹏说的话实在是太侮辱人了!
众人纷纷将目光投向秦无咎,这餐饭虽然是他们请,但是话事的还是秦无咎。
眼见秦无咎依旧十分淡定,又喝了一杯酒,洛千雪都不知道他是怎么忍的了这种侮辱的,一下站起来,带着薄怒道:“刘鹏!你不要太...”
洛千雪话还没说完,却被秦无咎拉住,转眼一看,却见秦无咎喝完那杯酒后,也站了起来。
秦无咎摇头道:“我确实是穷,他们的品级也确实算不上多高,但是我们来玉华楼吃饭,靠的是自己的本事,不像有些人,仗着余荫做着二世祖,自以为有多了不起,其实扔到民间,连养活自己都成问题。”
不等刘鹏反应,秦无咎便朝着玉华楼的掌柜道:“掌柜的,既然我们订了这个雅间,就只在这个雅间!掌柜若要赶我们走,我们二话不说,立刻走人,但是玉华楼的名声会如何,我就不知道了!”
一众将官见状大声附和道:“不错!我们哪儿都不去!就在这吃!”
原本刘鹏羞辱性的话语就让他们十分憋屈,此时秦无咎如此硬气,虽然刘鹏来头很大,但军中的汉子毕竟热血,既然同知大人都这么说了,他们自然也不能弱了骁骑卫的气势!
两方都是寸步不让,这让玉华楼的掌柜也是没了办法,只得站在那干着急,看看刘鹏,又看看秦无咎,不知该如何劝说。
“呦,这不是骁骑卫新的指挥同知吗?真是好巧!”
此时张伦出现在门外,站在刘鹏身边。
见到张伦出现在门口,秦无咎终于明白了,难怪刘鹏明明不认识自己,却知道自己的名字,还过来找茬,敢情是张伦在背后使坏。
张伦阴阳怪气地笑道:“秦兄虽然已经贵为指挥同知,不过毕竟出身乡野,见识浅薄,刘少乃是安远公的公子,既然刘少发话了,秦兄还是将包间让出来的好,毕竟,秦兄也只是个指挥同知!”
张伦脸上的笑容很是得意,与他当日被秦无咎踹飞的时候是两个极端。
刘鹏闻言冷笑道:“果然是乡下土包子,做了指挥同知就以为自己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了?!殊不知,在京师,小小的指挥同知,什么都不是!”
一众骁骑卫将官闻言脸色更是涨红,气血上涌,若是指挥同知都不算什么,那他们这些人呢?!
秦无咎却是不恼,反而笑道:“是吗?未曾请教,张公子还有刘公子官居几品啊?你们不会还不如我吧?我若什么都不是,那你们岂不是...”
一番话将刘鹏和张伦顿时气的七窍生烟,因为还真叫秦无咎给说着了。
刘鹏还好些,他出身安远公府,看在安远公的面上,他刚成年的时候,朝廷就给他封了一个六品的的荫官,但那只是虚职,有头衔有俸禄,但却没有实权,官阶也没秦无咎高。
张伦就更不堪了,他家世没刘鹏那么好,原本指望着通过武选混个小官,却被秦无咎一腿给踹碎了心中的如意算盘,此时就是闲人一个。
如此说来,两人还真是不如秦无咎。
但是自己不比秦无咎,可他们身份家世可比秦无咎要高贵的多!
刘鹏怒道:“你是哪个山窝里爬出来的野种,也敢跟我比身份?!赶紧给我滚!”
张伦也应声道:“就是!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还想高攀定国将军府?简直是瘌蛤蟆想吃天鹅肉!”
任谁被这样骂,也受不了这气,关键是刘鹏的话真正触怒到了秦无咎。
他自小被忠伯带大,没见过自己的父亲,母亲也在很小的时候便离世了,如今记忆已经模糊,刘鹏说他是“野种”,真的触碰到了他的底线。
一瞬间秦无咎脸色变得阴沉无比,双拳紧握,眼中充血,似要择人而噬的野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