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邕自然不会摆着架子,对着花邵辰将杯中茶水喝下。
各自将茶水倒上之后,白江开口道:“今日路上虽然坎坷,遇到一些不长眼睛的毛贼,但是好在这些毛贼都被解决了。就算程璜老贼知道,我们也已经到了圉县,也不怕刺客再来了。”
蔡邕笑了笑:“子溪说的不错,这里距离圉县也就一天的路程,老夫在圉县也不会多呆,今日我便写信给朝中好友,让程璜无暇顾及我们。”
众人饱餐之后,接起身向蔡邕告辞,蔡邕也不挽留,待小二将饭菜撤走之后,便铺开一张信纸,开始写起信来。
白江和花邵辰将蔡文姬绿屏儿二人送到房间门口时,蔡文姬轻启香唇:“白公子。”白江听到蔡文姬叫自己后,连忙转身过去问道:“蔡小姐有什么事情么?”
蔡文姬见白江转过来后,小脸咻的一下,变得通红。声音也变得细弱蚊蝇:“白公子的诗,小女子已经拜读,现在想请白公子到房中一叙,再···再请教一下诗词歌赋。”
蔡文姬的声音是越说越小,小到连旁边的绿屏儿都看不下去了。什么时候看到蔡文姬有过这样的时候,当初在吴会之地,那些当地的士族弟子哪个不是青年才俊,但是小姐从来不假颜色。
这几乎已经让绿屏儿惊掉下巴了。虽然蔡文姬的声音并不大,但是白江还是听清楚了蔡文姬的意思。白江自然是巴不得进入蔡文姬的闺房,甚至是越快越好。可是现在蔡邕就在隔壁房间,这让白江总有一种是在偷情的错觉。
白江看向蔡邕的房间,犹豫了一下:“蔡小姐,这不太好吧,这么晚了,我怕对蔡小姐的名誉不好。”
蔡文姬在听到白江前面的话时,一阵失落,听到后面时,连忙说道:“不要紧的,白公子,这里没有其他人在,爹爹又睡得早,写完信就要睡了。”
白江见蔡文姬都说道这个份上了,自然不会不答应。说道:“那小生就叨扰蔡小姐了。”
花邵辰一看这架势,无奈的耸了耸肩,先回到自己房间去了。
白江则随着蔡文姬进入到蔡文姬的房间中。因为是客栈的原因,所以房间的构造其实和白江所在的房间是一样的。
蔡文姬请白江坐下后,绿屏儿乖巧的替白江沏上一壶茶,放在了白江的前面。蔡文姬则将古琴拿出来放在了桌上。说道:“谢谢白公子今日的援手,否则,小女子和屏儿今日怕是不能幸免了。”
白江连忙说:“哪里,当时小生正在车上,若是小生不想办法杀了刺客,那小生自己也绝无可能生还,所以此乃小生分内之事,还请小姐和屏儿不要再说这话了,实在是折煞小生了。”
蔡文姬掩面而笑:“白公子不必这么拘谨,今日在马车中收到白公子写的诗,实在是让文姬佩服,这首诗韵律与文姬所学完全不同,但文姬读来却又朗朗上口,公子大才,文姬虽自称精通诗词歌赋,却也甘拜下风。”
说道这儿,蔡文姬一下子脸又红了:“而且,而且诗的内容,文姬也很喜欢。”
看到蔡文姬柔柔弱弱的样子,白江一瞬间心神失守,竟然有些痴了。好在白江自控能力不差,很快就反应过来了,连忙轻咳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说道:“蔡小姐能喜欢在下的拙作,实在是在下的荣幸。”
蔡文姬和绿屏儿并没有发现白江的失态,蔡文姬说道:“公子哪里的话,公子的诗作实乃上乘,文姬读之,自愧不如多已。今晚邀白公子来,也是想请白公子听听文姬为这首诗配的曲子,还希望白公子多多包涵。”
白江一听,能够欣赏到大才女蔡文姬的琴声,自然是欣喜无比。说道:“那在下就却之不恭了,蔡小姐请。”
蔡文姬稳了稳心神,拨动起古琴的琴弦。蔡文姬的手指纤细修长,犹如精灵一般在七根弦之间飞舞。琴音安静悠远,绕梁不去。蔡文姬贝齿轻启,白江所“写”的诗便从蔡文姬的樱桃小嘴中传了出来:
“娉娉袅袅十三余,豆蔻年华二月初。春风十里扬州路,卷上珠帘总不如。”
声音有如黄鹂鸣柳,清脆悦耳。又好像是山间清泉,婉转动人。
白江终于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大才,什么叫做精通诗词歌赋,而自己只不过是个“盗窃贼”而已。
一曲弹罢,蔡文姬恢复了一开始的娇羞模样,羞涩的问道:“白公子,小女子的琴技比起爹爹要差上许多,其中不足之处还请白公子谅解。”
白江无语,如果蔡文姬这都算是琴技差的话,那白江真的可以说是渣渣了。
此时的蔡文姬,她的琴技就算不如蔡邕,但在白江这个非专业人士的角度来看,已经是查不了多少了,至少是后世国家级的琴师。
白江赞叹道:“蔡小姐的琴艺实在是让小生佩服不已,琴声时而宛转悠扬,时而清越明亮。此音绕梁三日而不绝。”
白江心中激荡,第一次听到如此绝妙的琴声,不由吟唱起来:“美人抱绿绮,西下峨眉峰。为我一挥手,如听万壑松。客心洗流水,余响入霜钟。不觉碧山暮,秋云暗几重。”
听到白江的赞美,蔡文姬顿时红云上脸颊,但又一次被白江的诗给震惊住了。这诗很像汉乐府,但是汉乐府的调没有这么短的。
这首诗和之前蔡文姬收到的《赠蔡琰》比起来,在意境上更胜一筹,更加旷达悠远。蔡文姬痴了,在一旁静静听蔡文姬弹奏的绿屏儿也痴了,怎能不痴迷!
这首原本属于诗仙李白的诗,就这样被白江随手拿来,献给蔡文姬。这个时间仿佛过去了很久,又好像只是一瞬间的事。蔡文姬从痴迷中反应了过来。那双水汪汪的杏眼正好和白江笑眯眯的眼神对上。
蔡文姬感觉自己浑身都火烫起来,竟然在这个时候走神,实在是丢死人啦。
好在白江并没有揭破这件事情的打算。蔡文姬慌忙避开眼神,小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动着琴弦。开口道:“白公子刚刚所吟是诗吗,好像不是乐府的牌子。”
白江这个时候其实也很紧张,毕竟自己是盗的李白的诗,虽然自己和李白有一个字一样,但是实力差的太多。所以白江担心以蔡文姬的水准说不得会发现什么,那自己可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好在蔡文姬由于先入为主的印象,没有怀疑到白江,白江轻咳了一声:“不错,刚刚所吟的确是诗,是小生在乐府诗的基础上,结合了楚辞等作品所写的。我将这种由八句话组成的称之为律诗,而四句话所组成的则称为绝句。”
蔡文姬停下手,喃喃道:“律诗、绝句,好名字,白公子果然大才,小女子实在佩服。”
白江都有点不好意思了:“哪里哪里,不过是偶有所得,不值一提。”
蔡文姬便问道:“白公子,刚刚所吟之诗可有名称,文姬特别喜欢这首诗,无论是词语所用,还是诗中意境。皆是文姬所见所闻中的上品。”
白江被蔡文姬这么一夸,都有些不好意思了,说道:“这首诗,这首诗叫《听蔡琰弹琴》,通俗易懂,不会有什么误会。”
这首《听蜀僧濬弹琴》直接被白江拿来套用,也当做送给蔡文姬的小小礼物。
蔡文姬自然是不知道白江心里的这些小九九的,她现在已经沉浸在白江所说的《听蔡琰弹琴》中了。
且不说白江声称此诗是写的蔡文姬刚刚弹琴的模样,单单是这首诗那置身于万壑松涛中亲临大自然的感觉,就已经让蔡文姬痴迷了,连带着绿屏儿一起,回味无穷。
蔡文姬手放在琴弦上,看向白江的脸泛起桃花,一双大大的眼睛仿佛能看见里面的心心。
蔡文姬歪着脑袋说道:“白公子大才,能不能教教文姬这个新兴的律诗和绝句呢?文姬可是非常感兴趣呢。”
白江这时候感到一个头两个大。强行装逼导致的后遗症来了,这让白江怎么教?白江根本就不会写什么律诗、绝句,完完全全是“抄写古人”的,只是这个古人还没出身罢了。
但是白江看向蔡文姬那粉嫩嫩的小脸,他可不敢保证自己说出自己不会或者是稍微透露出不愿意教蔡文姬写诗的意向时,这个号称四大才女之一的小丫头会不会就此不理自己了。
白江只能硬着头皮说道:“既然蔡小姐想学这种体裁诗,那小生自然是尽心尽力,知无不言了。只是以后可能麻烦到蔡小姐的地方,还请蔡小姐见谅。”
蔡文姬见白江愿意教自己,自是满心欢喜。说道:“公子言重了,应该是小女子叨扰公子了,还请公子受小女子一拜。”
白江哪里敢接受蔡文姬的这一拜呀,连忙转过身避开,说道:“小姐言重了,小生愧不敢当,小姐琴艺无双,不如在下教导小姐写诗,小姐教小生琴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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