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有季云滔在,四人毫无阻拦的出了京城。
天已经暗下来,四人四马借着地面上雪白的积雪反射着夜光,来到了一座寺庙门口。
法莲寺,紧靠南苑猎场,是京畿周围最大的一座寺庙,无数的达官贵人求佛还愿,避灾求财的必来之地。
“太祖皇帝年少时,正逢天下大乱,改朝换代之时,家境贫困的太祖皇帝亲手埋葬了饿死的双亲,一路乞讨来到了法莲寺,当时的主持见太祖有慧根,便让太祖出家做了和尚。
一年后,战火烧到寺中,为躲避战乱,太祖皇帝不得已又继续四处漂泊。后来太祖皇帝发迹,做了天下之主,这法莲寺,在京城,不是国寺,胜似国寺。”
季云滔抚摸着马背,对三人说着这段故事。
南宫柔呵呵一笑,看着不怀好意的季云滔说道:“哟,季大人这是要步太祖后尘,要出家做和尚了?”
季云滔往四周瞅瞅,并未发现有任何动静,才发现自己有些草木皆兵了。
“柔柔,在天子脚下,说话要忌口,要是换了别人,你刚才说的话就是你的催命符”
“呸,不许你这样叫我”南宫柔露出一排洁白的整齐的牙齿,恶狠狠的对着季云滔发恶。
谢婉玲此时开口问道:“季大人,带我等来此地,是有何吩咐?”
李慕:“抢我兄弟娘子的恶徒在哪?”
季云滔不理会南宫柔的龇牙咧嘴,回答谢婉玲道:“没错,本官是带你们来杀人的,就在这法莲寺里”
谢婉玲道:“大人,您是不是搞错什么了,我们两位弱女子,再加上一位醉汉。别说是在这高手如云的法莲寺,就算是在大街上,也只有别人杀我们的份。”
南宫柔也反应了过来,不再与季云滔斗嘴:“季大人,先前在酒桌上,你也说了,我们新仇旧恨全部都一笔勾销了,我们凭什么帮你杀人,而且我们不是杀手,没那本事”
季云滔摸着下巴说道:“谁说让你们去杀了?”
南宫柔说道:“那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我又没聋!”
季云滔拍了下掌,恍然说道:“哎呀,怪我没说清楚,我的意思很简单,你们呢,只要把我要杀的人单独引出法莲寺,剩下的就不用你们操心,本官会自行处理”
南宫柔:“凭什么?”
季云滔:“凭什么?就凭只有我才能让你们安全离开神洲!”
南宫柔:“那么,你这是在威胁我们?”
李慕:“谁?谁威胁我兄弟,谁?”
谢婉玲:“闭嘴!”
李慕:“……”
季云滔望着远处寺庙大门,悠然说道:“不然我怎么会带你们出城?这不是威胁,这是要你感恩!我要杀的人为人好色,荒诞无度,两位水灵灵的美女,足够能让他犯险一试。”
谢婉玲问道:“敢问季大人,您想杀之人是谁?您作为监察院百户,杀人还需要遮遮掩掩。我想,不是一般的人,我们几位小老百姓,如何承受得起报复,也不敢赌你季大人事后会真的让我们离去”
南宫柔跟着说道:“没错,婉玲姐说得对,你这人根本就不可信。谁知道你埋伏了多少人手,一会儿事办成了,连我们三人一块杀了,这事你做得出来!”
季云滔尴尬的摸了摸鼻子,“这俩小妞不好糊弄啊!”
“本官为人处世用不着向你们解释”解开马背上一个包袱扔给南宫柔继续说道:“这里面有五十两黄金以及二百两白银,原本是打算作为你们帮助我的报酬。如今你们既然不相信本官,本官与李兄一见如故,‘情同手足’,这些钱,本官就当做赠与李兄回乡的路费,你们走吧!”
南宫柔一见还有这好事?瞄了一眼包袱里的东西,沉甸甸的包袱系在马鞍上,朝两人招招手,准备离去。
喝上头的李慕听到这,算是后知后觉,以拳击掌,对着南宫柔两人说道:“你们先走,顺着运河的河床北上,我助季兄复仇之后,便赶上你们。”
南宫柔惊讶的看着李慕说道:“李大哥,你没事吧?”
谢婉玲拉着脸,瞪着李慕说道:“我数到三,若你还是坚持留下,以后就再也不要再跟着我”
李慕闻言,原本醉醺醺的神经瞬间清醒了不少,有些为难的看着自己心爱的女子,再看看一旁的季云滔。
“扣扣,季兄救了我们的命,我们要知恩图报,季兄也没让我们去打生打死,只是让我们帮忙把人引出寺庙,应该……应该不难吧……!”
李慕眼巴巴的看着谢婉玲!
南宫柔震惊的看着会顶嘴的李慕!
季云滔悠哉的看着神奇的三人……!
“不行!”
谢婉玲樱桃小嘴吐出了两个字。
绷紧的李慕闻言立即就泄了气,耷拉着脑袋对季云滔赔罪:“季兄,并非我李某不仗义,实属是……唉!季兄,对不住了!”
季云滔抱拳:“李兄,你我一见如故,说这些话就见外了。没事,你们走吧!就算只有小弟一人,也要报此大仇,就算粉身碎骨,小弟也在所不惜,李兄,你相信光吗?”
季云滔话语铿锵有力,表情坚毅不屈,表现出一副不畏强权,敢于为这世间的不公说一个不字。
李慕看着季云滔即将慷慨赴死,一身正义,思绪回到了许多年前,那时的他与眼前男子一般。那时,他的剑,能出鞘。此时的季云滔犹如一面镜子,反射出了李慕最真实的一面。仿佛一道黑夜里冉冉升起的白光,通过他醉熏的双眼,刺到了他内心那颗为民除害的侠义之心。
那一刻,季云滔变成了一道光……!
就像阳光穿过黑夜,黎明悄悄划过天边……!
当光芒散去,季云滔还是季云滔,并未变成打怪兽的巨人。
在季云滔的眼中,李慕从一个耷拉着脑袋赔罪之人,逐渐挺直腰板,气宇轩昂的骑在马背上。
俊美的脸庞,五官都刚好长在黄金比例上。取下宝剑握在手中,对着谢婉玲说道:“扣扣,你们先行一步,我助季兄一臂之力”
说完独自策马朝着寺庙走去。
对于李慕突然的转变,季云滔与南宫柔,谢婉玲三人都感到吃惊。特别是谢婉玲,盯着李慕的背影,久久未收回视线,心中不知在想着什么。
南宫柔小嘴成一个O字形,今日,李大哥居然敢违背婉玲姐的意愿,是不是喝了假酒了?
“婉玲姐,我们怎么办?”
谢婉玲回应说道:“我们走,不要管他,最好是死在这最后,免得像苍蝇一样在耳边嗡嗡叫,让人烦躁。”
季云滔勒马转身,追着李慕而去,嘴里咕噜说着“南宫姬发,这下就看你命硬,还是我季云滔刀更快”
策马离去的季云滔,并未发现准备离去的两位女子,听到南宫姬发这个名字,双双霍然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