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跑路吗?季云滔心中顿时冒出一种退缩的想法。
四万人去攻城掠地,且敌方人数与自己相差无几。虽然季云滔不懂兵法,但也不是傻子!
“大人,此战不可取!”李建铭见季云滔陷入沉思,开口提醒。
李建铭在边关征战多年,历经战事无数,他既然都觉得此战没有胜利的可能,季云滔头痛得更厉害。
“强攻不行,就只能智取了,众位大人既然对剿灭播州闫龙已有多年打算,还请三位大人明示,下官一时实在是想不到如何取胜的法子。”
卢俊凯开口说道:“宣抚大人稍安勿躁,今日设宴除为大人接风洗尘,也是为了商讨此次战事事宜。不错,多年来我们三人想过无数应对播州闫氏的办法,经过多年验证经验,总结出了几个计划。第一,以朝廷的名义,召见闫龙,所谓擒贼先擒王,先拿下闫龙,让播州群龙无首,我们在慢慢分割吞噬。”
“第二,就需要宣抚大人冒险一试!”
“嗯哼?”季云滔不明就里。
卢俊凯起身,指着身后墙上挂着的戎洲堪舆图说道:“播州,位于戎洲腹地,东南西北四处皆修有一座险峻的关隘,每座关隘驻军五千不等,拱卫着闫氏所在的遵化城。遵化城常年驻守一万守军,遵化城外山峦起伏,地势险峻,多被丛林覆盖,依山而建了数座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棱堡,所以遵化城外只适宜小规模作战,即使百万大军围攻,短时间内也无可奈何。所以只能迅速遵化城外围的四座关隘其中的一座,大军包围遵华城,迫使其余三座关隘守军回缓遵化,届时,城内的探子就会不惜一切代价焚毁城中存储的粮草。那时播州军就只有两条路可走,要么出城拼死一战,要么开城投降。”
感觉自己要被坑的季云滔,提出了自己的意见:“我们能想到的破城之法,播州肯定也能想到,自下官入贵州府的那一刻,播州就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即使我们能有办法迅速破一座关隘,其余三座关隘的守军可以不选择回援遵化,直奔贵州城,来个围魏救赵。即使播州军回援遵化,不进城拒守,在外围配合城内守军里外夹击,腹背受敌岂不是一样无法束手无策?”
都指挥使孙怀中闻言,解释道:“宣抚大人的疑虑完全可以打消,大人不熟悉播州地形地势才会有此种担心。”说着走到堪舆图前指着播州一处画了一个圈继续说道:“屯海关,距离遵化城最近的一座关隘,与娄山关等其余三座关隘不同,屯海关外围地势平坦,适宜我军以最快的速度攻到关墙下。闫龙世袭播州土司之职后,久经沙场的闫龙也注意到了屯海关的重要性,因此从即位开始便在屯海关修建了一座易守难攻的屯海堡,使其在防御上胜过了其余三座关隘。”
季云滔心中嘀咕,“能不能说点实用的!”
孙怀中不知季云滔心中的不满,自顾自的说道:“不过,就因如今的海屯堡坚不可摧,所以这座离遵化城最近的关隘守军并没有其余三座要多,因为闫龙觉得,此时的屯海关,即使遭受正面强攻,十万大军短时间内也只能止步于关下,遵化城的守军两日内必能增援。所以,看似最难攻破的屯海关,也成了最容易破的关隘!”
听着孙怀中口中所谓的最容易,季云滔压根就没想到哪里容易,十万大军都要付出沉重的代价才能攻破的关隘,如今区区四万人,如何在遵化援军未到之前就拿下?
“屯海关如今有多少守军?”季云滔问道。
“三千,四座关隘重兵被集中在了娄山关,在闫龙看来,朝廷若是想对他动手,最先进攻的便是娄山关。”孙怀中说出了屯海关驻军人少以及原因。
季云滔又问道:“为何闫龙会觉得朝廷会优先对娄山关动手?”
孙怀中解惑道:“娄山关乃是播州唯一一处粮仓,若想与朝廷持久对抗,娄山关的良田便成为了重要的砝码,朝廷占据了娄山关,就等于断了遵化城的粮食来源。”
“哦~原来如此。”季云滔低着头,望着桌上的茶杯,不知在想些什么。
在孙怀中一一介绍完播州关隘后,季云滔才提出了心中最大的那个疑问。
“既然如此,我军该如何破了屯海关?”
此时许久未说话的卢俊凯开口说道:“宣抚大人,以及宣抚大人所率的五百精兵。”
卧槽……拿老子做鱼饵?
季云滔此刻算是明白了,为何从进城到现在,这些位高权重的封疆大吏会对自己这个宣抚使如此客气!闫龙知道自己这个宣抚使是来做什么的,肯定欲除之而后快。若是自己送上门去,季云滔知道,自己这条小命就彻底交代了。
季云滔按压住内心想跑路的想法,说道:“卢大人怕是太高看下官了,孙大人也说了,屯海关十万大军都不能在短时间内攻破,我这区区五百人,给屯海关守军塞牙缝都不够!”
卢俊凯抚须而笑,“呵呵,宣抚大人不必担心,本官的意思不是让宣抚大人带兵强攻屯海关,而是配合大军里应外合,在屯海关守军未反应过来之前打开城门即刻。”
尼玛……说得容易,讲得动听,就是让老子犯险成全你们?“这闫氏就非得剿灭不可?下官以为,只要这闫龙此次能安分守己,此战也不是非打不成。”
季云滔已经嗅出了阴谋的味道,既然能这么容易里应外合攻破屯海关,戎洲随时都能集结四万大军,为何非要等到自己的到来?在季云滔恶补播州历史时,就知道了戎洲官员曾多次组织小规模兵力与播州打过几场,朝廷方面也并未治罪发动战事的官员,若真有一劳永逸解决播州闫龙的法子,为何不早早实行?
季云滔随即对眼前几位封疆大吏生出了防范之心。
虽然我年纪不大,但也不能这么无脑忽悠我去送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