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郡守府官吏吃完火锅,无不叫好。他们大多是年轻仔,接受新事物的能力比较强,也愿意尝试新的味道。外加上他们打心底崇拜潘胜,知道火锅是潘胜发明的自然对火锅有好感。
第3师师长赵浮刚好在将军府述职,也跟着一起来吃火锅。他并不喜欢辣味,对麻味极其反感,刚开始吃时伸出舌头小声嘀咕“奶奶个熊,舌头都不是自己的了,老夫以后再也不吃这玩意了”。
吃了两刻钟后,额头冒汗,感觉无比舒坦,味蕾被打开、唇齿留香,赵浮觉得火锅真美味,筷子不停夹肉涮,大声嚷嚷着:“奶奶个熊,再来三盘羊肉片,顺便给装一坛这锅底让老夫带回营地吃。”
这大冬天的,吃完火锅浑身暖暖的,摄入大量盐分人也有劲得不行。大半的人吃完后就赶回郡守府加班。绩效制度将他们变得极其勤奋。
美味可以通过言语传播。十天不到所有的炒菜店、火锅店、凉菜店天天满座,生意极其火爆。
在潘胜的启发下,凉菜店发展了外卖配送业务,只需要多出2钱的配送费,就将凉菜配送到买家府中,次日再来回收碗盘。
很多有钱人家觉得凉菜是苦力的标配,不好意思进店去买,可又想吃,于是外卖成了他们的最佳选择。很快,外卖的业务量就超过了堂食。因为有钱人家人口多,消费也大方,每次都点十几斤凉菜。
在火锅店和炒菜店夹击下,李氏酒楼的生意一落千丈,再也没有人前去排队了。一方面,火锅和炒菜的价格比李氏酒楼的菜价低很多,有钱人也不愿意当冤大头,自然会选择更加美味和价格适中的火锅和炒菜了。另一方面,炒菜店的装修风格领先李氏酒楼近两千年,吃饭氛围更好。单单是精致的餐盘、圆桌上转动的转盘和“特供二锅头”就吸粉无数。
汉朝已经有了瓷器,最出名的就是青瓷,可装酒都是铜壶或陶瓮。潘胜令人烧制了一大批瓷盘和瓷酒壶供应给炒菜店,将炒菜店的档次大大提高。特供二锅头就是将普通二锅头埋进地下几个月,再用精美的陶壶装上,洋气极了。
当然,火锅店的消费人群主要是中等收入者,炒菜店消费者多是权贵和大族富商。炒菜店才是李氏酒楼最主要的竞争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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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思特有气无力地靠着太师椅,透过窗户小缝看着对面的炒菜店。一阵烟火香味窜进包间,李思特呛得咳嗽几声。
是茱萸炒猪肉、鸡蛋炒大蒜。
说实话他很喜欢这味道。
“东西做得怎么样了?”李思特面无表情。李氏酒楼不仅没能打垮对面的炒菜店、火锅店、凉菜店,如今还被它们按着地上摩擦,李思特有点难受。
没了李氏酒楼为其经营人脉,李家就与一般大户无异了,彻底沦为没权没势的富户。这样的富户在当权者眼中与肥羊无异,想宰就宰。
“叔父,我们已经造出了一些铁锅,可厚度是对面店的三倍多。厨房大师傅试了下,用它炒出的味道虽然鲜美,但和对面还是有差距。”侄子李滨恭敬道。
味道何止是有差距,简直就是完全不一样。
李滨是李氏酒楼的掌柜,聪明低调,不像堂哥李水山那样飞扬跋扈,从不轻视任何人。当炒菜店将大锅支到店门口炒菜时,他就派人去观察,也让人带回炒菜品尝。尝过炒菜,他知道对面的菜太美味了,李氏酒楼必须也做炒菜,他二话不说就安排工匠开始打造铁锅。
“滨儿,辛苦你了。先用这些铁锅炒菜吧!对面铁锅怎么锻造的,我再想想办法。”李思特起身递给李滨一碗茶水。
世面上的铁硬度不够,用来做炒锅并不合适。锅做得薄了,勺子一铲就破;做得厚了,导热性差且锅体受热太均匀,炖菜倒是不错的选择,可炒菜不行,无法瞬间炒熟,味道大打折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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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李氏酒楼也推出了炒菜,并将菜价调低。
李滨又让人打造了一批薄铁锅,厚度是炒菜店铁锅的1.5倍。这已是工匠技艺的极限。这些锅很脆,实际上并不适合炒菜。李滨让人将锅做小点,同时让大师傅用木铲炒菜,如此一来铁锅就耐用得多了。
李滨深知这种铁锅炒出的菜不及潘胜的炒菜店,便打出来“吃炒菜送羊肉汤”揽客口号,同时喊四大家族的子弟和门生来撑场子。
韩家家主韩远谋是大儒,书画双绝,享誉冀州,门下弟子三百,在冀州的影响力很大。他坐镇李氏酒楼二楼为其打call,并写下“天下第一酒楼”让李滨挂在店门外。
“哇!韩老夫子的字,惜墨如金的他竟然为李氏酒楼题字。我等读书人怎么也要进去捧捧场子。大家说是吧?”一个儒生对着身后数十个儒生说道。
“是!”众人齐呼。
很多慕名韩远谋的人也都涌向李氏酒楼。
不到两天,李氏酒楼的生意就好了很多,虽然不及炒菜店火爆,但也差距不大。
李滨灵机一动,又生一计。承诺进店消费满500钱,送韩远谋十几个字的书法一副。读书人疯狂了,疯狂消费,更有甚者借钱消费,就是为了得到梦寐以求的韩老夫子的字。
李滨很会做事,赚的钱分韩远谋三成。韩远谋十分高兴,每天花两个时辰写字送给李氏酒楼。店内的盈利不输往昔,李思特也十分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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炒菜馆靠街面一包间窗边,潘胜和贾诩正在吃午饭。
由于没有外人在,潘苟二也就一起入座。
“主公,你看对面的生意又好起来了。给我一百兵马,我去掀了它的桌椅。”潘苟二指着楼下,面露不快。
潘胜微微摇头,继续吃饭。
“苟二,你可知主公为什么不愿意对李氏酒楼用强?”贾诩呡口酒笑道。
“不知!”潘苟二摇头。
“你得空去问问小乙,他肯定知道。当然,你也可以自己好好想想。如果你能想明白了肩膀上就可以两杠一星了,可以外放做个营长或县尉。”贾诩继续笑道。
“真的?”潘苟二惊喜。
潘苟二和潘小乙年纪相当,当日在洛阳一起入的潘府,潘苟二的兵龄还比潘小乙多两年,潘苟二总是叫潘小乙新兵蛋子。可如今潘小乙已经是栾城县代县令,军衔少校;而潘苟二只是潘胜的侍卫长,还顶个安全局特派员的身份,军衔上尉。
潘苟二倒不是多想升官发财,纯粹是不想让潘小乙这个新兵蛋子给比下去而已。
“军师说的是真的,不诓你!”潘胜目光坚定。
潘苟二如今也认识几百个字了,军事素养凑合,忠诚度很高,外放到一线部队历练几年完全可以独挡一面做个团长。谁都想不到一年前遇到打仗会尿裤子的二狗(潘苟二以前的名字)如今已然成了个合格的军官,潘苟二继承了牛大胆的英勇,完成了蜕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