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形势一片大好,随着武陵城彻底的被拿下,标志着南楚已经成为了历史,这一块土地已经彻底地并入了南唐的疆域。
作为傍上南唐这条大腿,也就是如今的新贵派除开了在潭州为李从嘉兄弟追讨罚银的那些之外,这武陵城里陈逸之和杨洪就算是首当其冲的了。
正面二人正在府中饮酒正酣之际。
这面吴老爷的家丁,那面武卫军的士卒都不约而同地寻了过来,都是一脸的悲戚之色。
正喝得高兴,杨洪不悦的斥了一声,“这么好的日子,没见到我在和陈统制饮酒吗!我那姐夫能有什么事!无非又是些欺男霸女的事,待会再说!”
陈逸之放下酒杯劝了两句,挥了挥手。“你们也真是的,这武陵城里面还有什么是咱们武卫军处置不了的,实在是处置不了的那就去并报给上使嘛!有什么大不了的。”
“舅老爷,我家老爷被人给抓走了!”
“大人,我们一个巡守的校尉兵丁都给人抓了!”
两边不约而同的将这不好的消息抖了出来。
“什么!”陈逸之、杨洪二人听了先是一愣,接着勃然大怒起来,在这武陵城里面居然还有人胆敢骑到自己头上来撒野,真的是不知道马王爷的有几只眼了。
陈逸之一把就扯过了自家校尉的脖子,
开什么玩笑,在武陵城里还有人敢抓武卫军的人,真的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不成。
”你仔细说,但凡有一个字假的小心你的皮肉!“
被扯得喘不过气来,校尉好不容易说了出来
”是⋯⋯是被郑王殿下亲自下令抓走的。“
听了这话陈逸之还没有发作,杨洪的额头就流下了一滴汗珠,一把抓过来报信的家丁,颤抖着问:”快⋯⋯快讲,我那姐夫怎么了!“
“老爷他也被郑王殿下给抓走了。”
两人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深深的寒意。
如果说是得罪了武陵城里的其他人,这二根本就不惧,顶多是麻烦一点罢了,但是现在这得罪了城中唯一不能得罪的人,这麻烦就有点儿大了。
跌坐回桌位上,听着手底下的人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更想是把人给打死了。
虽然很无奈,但是没有办法,还得想办法捞人呐。
说不定这郑王殿下就在等着自己去请罪呢。
出了这档子事,酒也喝不成了。
打道回去。
到了吴府,一见到了自己的弟弟。
吴夫人立刻就哭着扑了过来。
“兄弟啊,你可得要救救你那姐夫呐!姐姐的命好苦呐。”
哭的稀里哗啦的,杨洪那原先欲来兴师问罪的,现在只能是转变成安慰自己姐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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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外面吃饱喝足,李从嘉领着沈大护卫和徐大小姐回到了住地,老远的就瞧见了门前在那焦急的来回走着的杨洪、陈逸之二人。
欧呦,这消息倒挺灵通的。李从嘉对这两人这么快就来了倒真的颇为意外
当然不会就这么简单的放过他们,避开了大门,悄悄的从后门进入。
就这么晾了两人一个时辰,等太阳到了头领,这才通传进去。
“二位大人,请进吧。”沈清河作了一个请的手势。
陈逸之和杨洪两人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不安,深吸了一口气,就算这是龙潭虎穴也得闯呐……
作为从一开始就全程参与的沈清河,看到这两个人的惆怅的样,心中就跟吃了蜜一样,毕竟人都是记仇的,之前要不是自己有点儿功夫那还真的免不了要流点血了。
在沈清河的带领下,两人战战兢兢地跟在后面,这满园的景色此刻也无暇欣赏。
湖心的小亭,李从嘉此刻正倚靠在围栏拿着根鱼竿钓着鱼,好不惬意。
仿佛是没有看见这两人到来似的,依旧背着身专心的盯着水面。
陈逸之、杨洪二人都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位殿下又是唱的哪出?
当然疑惑归疑惑,谁都不敢在这个时候有什么疑问。只好垂着身子在这里候着。
刚在大门前等候那么久,现在有得要在这里继续不知等候到什么时候。
虽然折磨人,但是游戏的规矩就是这么样子,生杀予夺大权如今都掌握在别人的手里,那就只能认命了。
水面上泛起了涟漪,鱼竿一沉,上钩了,李从嘉手腕一抬鱼竿往上一扬,一条半只手臂大的鱼跟着鱼线从水中出来。
本来站的腿都麻了,见鱼上钩了,陈逸之、杨洪两人抢先上前,手急忙慌的将鱼从钩上面取下,跪着献宝似的送到了李从嘉跟前。
将鱼从这满脸堆笑的陈大统制的手中接过来,这下子可不能再装作没看见了。
李从嘉露出了一副惊喜的表情,“陈统制,怎么杨大人也在!?两位大人怎么来了!正好正好,刚刚钓上了这一条大鱼,待会中午本王请两位大人好好的尝尝这河鲜!”
见郑王殿下没有发火,两人皆是一愣,难不成郑王殿下还不知道那两人和自己的关系?
一想到自己姐姐那哭得泪流如注的,再忆起小时候姐姐的养育。杨洪内心先是就自己那招人恨的姐夫骂了十万八千遍,然后一撩衣襟跪下,先叩了三个响头。
“杨大人,这是做什么,快快请起!”
“殿下……,属下死罪……”
见自己好友跪下了,陈逸之也赶紧瞅准了机会,在一旁也一撩衣襟跪下了。
毕竟两个人同时受罚的程度肯定是比一个人要小。
“陈大人,怎么你也……”
很好、很好……李从嘉表面上虽然掩饰的很好,但是内心里已经乐开了花,这种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感觉真的是太棒了。
御下之道,在乎平衡,之前给了陈逸之、杨洪那么大的提携许诺,这个时候就是让他们把东西吐出来的时候了,而且还得要吐得是心甘情愿的,这才是真真正正的大获全胜。
这面郑王殿下越是嘘寒问暖的询问,这面二人越发是惊慌起来,这头也便叩得是越来越密集,越来越响亮。
这场面一时间成了僵局,这面在不住的好言相劝,那面却在不住地叩首……
一切都在按李从嘉的预想进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