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还比较早,不过长安街上的人并不少,往来人群,基本上都是笑语嫣然,穿着新衣。即便一些普通百姓,没有新衣,穿得也比往日干净。
最热闹当然是东西两市,还有长安各处景点,长安最好的景点,当然要属芙蓉园。汉代在这里开渠,修“宜春后苑”和“乐游苑”,隋帝杨广扩建别园,这才有了芙蓉园。
芙蓉园包括紫云楼、仕女馆、御宴宫、芳林苑、杏园、曲江流饮等好几处皇家园林,其余地方,也对普通民众开放。只不过相对普通百姓来说,哪有那个闲情逸致去闲逛。平时也就文人墨客和大家闺秀,喜欢去游玩。唯一例外的就是节日的时候。所有人都有空,芙蓉园就特别热闹。
虽然芙蓉园在长安城角落,但是一点也不影响它热闹的气氛,曲江池从芙蓉园流过,且被引入园中,因此整个芙蓉园宛若水上园林,四处溪水潺潺,加上各种花草树木,在这个季节,风景显得非常漂亮。
秦穆对芙蓉园早有耳闻,只不过一直没有空,这次当然就想乘机看一下。带着两个妹妹和护卫,一路游玩,又在城里吃过午饭,才慢慢到了地方。
即便是下午,芙蓉园依然人群川流不息,外面有不少聪明的百姓摆摊。
“大哥!这就是芙蓉园。”下了马车,秦玉欣指着前方说道,虽然她也是长安长大的,但是来芙蓉园也不过一两次,还都是跟着大人,当然没有机会游玩,今天和秦穆一起来,心情完全不一样。主要还是一路玩得开心,看看秦玉玲手里的零食就知道了。
“我们进去!”秦穆笑着道。带着步方步芒兄弟,向着园里走去,留下秦勇幽怨的赶着马车。他感觉自从那个厉害的瞎子来了之后,自己地位已经完全下滑。
守护园林的护卫,对于进出的人群并没有任何阻拦,只是好奇的打量这是哪家的公子小姐。
芙蓉园其实分了三部分,皇家专用一部分,外人没有邀请是进不去的;另外就是勋贵游玩的地方,当然!并不是说普通百姓不能去,只不过都知道那里是有钱有势人去的,普通人去那完全就是给自己找不自在。说不定还惹火烧身,因此就这么很自然的区分出了范围。
秦穆当然不知道这些,他只是带着妹妹顺着人流,慢慢的前行,欣赏景色,放松最近忙碌的心情。
秦玉玲就像放飞自我的二哈,一路上笑声不停,拉着秦穆这里看看,那里看看。
有好的景致,秦穆当然不会错过,也没有注意到游人变少了许多。
一条弯弯曲曲的小溪,对岸或顿或站了不少年青男女,引起了秦穆的好奇,不由带妹妹走了过去。
看了一会,才明白这就是著名的流觞曲水,或者叫流杯曲水,魏晋文人最喜欢的一种游乐方式。其大致方式是众人围坐在回环弯曲的水渠边,将特制的酒杯(多是质地很轻的漆器)置于上游,任其顺着曲折的水流缓缓漂浮,酒杯漂到谁的跟前,谁就取杯饮酒。如此循环往复,直到尽兴为止。
有的时候,会像击鼓传花一样,输了可以不喝酒,或作诗词代替。
或许是因为乞巧节的缘故,这里玩的人,有不少少女,也正因为如此,气氛非常热闹。
秦穆带着两个妹妹前来,当然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特别是秦玉欣,虽然还没有长开,不过也颇为漂亮,特别是文文弱弱的气质,很像一个大家闺秀。秦穆手摇折扇,也显得风度不凡。
“这位兄台,相请不如偶遇,何不一起喝一杯。”一个青年男子,看了下秦穆兄妹,拱手朗声喊道。
“好啊!”看着两个妹妹的眼神,秦穆还以为她们想玩,拒绝的话咽了回去,微笑着点点头答应。
抱着秦玉玲,拉着秦玉欣,从一狭窄的地方跨过水渠。
“不知兄台如何称呼?”刚才招呼秦穆的青年问道。
“在下秦穆,这是舍妹。”秦穆简单的介绍了一下,至于妹妹的名字,当然不会在外人面前随便说。
“在下韦思安,秦兄随意。”韦思安笑着道。
“呵呵,我看看就好。”秦穆笑着点点头,随后带着妹妹找了一个人少的地方,近距离观看起来。
“韦兄,这是谁啊?居然对你不理不睬?”秦穆一走,另外几个青年就走过去问道。
望着秦穆的背影,韦思安收起略微不爽的表情笑着道:“我也不知道,他说他叫秦穆,你们听说过吗?”
“没有!可能是哪个小家族的人,才到长安吧,要不然怎么在韦兄面前,也如此淡定。”另外一个青年带着恭维的笑着道。
“我也没有听说过。等下让人打听一下就知道了,毕竟能带护卫的,多少有些来头。”另外一人说道。
“嗯。”说完几人也没有再去关注秦穆,又和其他人聊了起来。
每一次节日,就是一场大型的聚会,这些青年不少都是家族培养出来的,当然不会浪费交流机会,特别是一些值得拉拢的对象。
在秦穆看来,这些人更像一群红雀,在异性面前争着表现自己,无论是大笑着喝酒,还是摇头晃脑的做诗。又看了一会,感觉空气中荷尔蒙味道太浓,不由兴趣大减,摇摇头正想离开。
“大哥你看!”心里想事情的秦穆被秦玉玲的声音打断,低头一看,她正得意的从水渠里拿起杯子,似乎在为自己拿到东西而高兴。
“呵呵,四妹放回去,这是哥哥他们喝的酒。”秦穆笑着道。
“哎!兄台这可不行,酒到谁面前,就该谁喝,这是规矩。”旁边一个青年阻止道。
“不好意思,舍妹不懂事,我替她喝。”秦穆歉意的笑着拱手道。
“不行!酒不能替。”那个青年摇摇头道。
“阁下这是在为难人?舍妹如此年幼,怎么能喝酒。”秦穆笑容一收道。
“哼,想要代替也不是不可以,做一首诗词就行。当然,要过得去的,别随便糊弄人。”见秦穆没笑容,那个青年也没有好脸色的说道。
“你是故意来找茬的!”秦穆盯着那青年问道,刚才他就看这个长着犬牙的人不爽了。
并不是说长着犬牙不好看,其实犬牙也没啥,长犬牙的人很顾家,这句话以前秦穆就听说过了。但是长着犬牙的人要是白眼球太多,看上去比黑眼球更大,这种人就不行。这就是传说中的白眼狼之像,不但养不熟,还咬人。
眼前这个人就是白眼球很多,说话间露出犬牙,看着就有一股阴险的味道。
“找茬!我看你才是找茬的,问问在场的人,规矩就是如此。小子,你是哪个犄角旮旯冒出来的,这都不懂,还跑这里来玩。”白眼狼讥笑道。
“呵呵!张午,你还真说对了,人家还真是犄角旮旯冒出来的。”另外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响起。
秦穆回头一看,原来是长孙冲这次没有带他的弟弟,不过身后跟着两护卫,还有韦思安等人。
刚才秦穆没有见到,那是因为长孙冲才到,正在和韦思安聊天,见这边有人争吵,看过来原来是仇人,就忍不住走过来接话。
韦思安本来想开口,听了长孙冲的话,眼睛眨了两下,又闭上了嘴巴,露出一副看好戏的笑容。
“原来是小地方的人,难怪没有见识,本少爷也不和你一般见识,让你妹妹嫁给我做小妾,本少爷就原谅你的无礼。”张午一听长孙冲的话,顿时露出一副大爷一般的笑容,得意的说道。
“你找死!”秦穆一听,一股怒气顿时冲上了头,死死的盯住张午道。
“臭小子,你敢威胁本少爷,也不去打听打听,本少爷是谁?”张午指着秦穆喝道。
“呵!正要请教!”秦穆压住怒火问道,他并不是怕,而是想问出对方底细,对于他来说,既然要收拾,当然要一起收拾,要不然搞了一个,连仇人都不知道,那不是空事,反而还得担心不知名的人报复。
大厅广众之下,杀人是不可能的,想要报复,办法多的是,知道底细,才好釜底抽薪。
“哼!本少爷是工部尚书,勋国公之子。”张午傲然说道。
“步二哥,给我张嘴。”秦穆听他说完,立即冷冷的说道,只要不是皇室,他今天都要先给他个教训,至于以后,来日方长。
“喏!”步芒一拱手,大步的向前走去。
“你敢!来人,给我打断他的腿!”张午吓了一跳,慌忙后退,厉声喊道。
长安的勋贵少年,出门很少有人不带护卫的,随着张午大喊,两个护卫从一旁冲了过来。
“滚!”步芒大喝一声,向前疾冲,一拳击中一人,随后抬腿一蹬,对着另外一人蹬了过去。
能做护卫的人,当然没有庸手,被步芒击中,两人倒退几步,又冲了过去。
“长孙兄认识?”韦思安小声的问道。
“看好戏就是。”长孙冲冷笑道。
“那是谁啊?居然敢对勋国公家动手?”另外的人见这边打起来了,也议论起来。
“不认识,看护卫穿着,也不像大家族。”
“兄台你可看错了,那个护卫的衣甲虽然看上去破旧,却是战场杀过的痕迹。”
“哼,那家的护卫,没有见过血。”
旁边的人议论纷纷,不过中间已经分出胜负,张午的护卫虽然也是军中精锐退下来的,但是哪里比得过曾经的燕云十八骑。即便步芒没有下重手,两人还是很快被打倒在地。
“当!当!”两声,两人再次爬起来,抽出横刀,护在张午面前,不过他们可不敢主动进攻。
“混账,还愣着干什么?给我杀了他,有事本公子担着。”张午怒喝道。
“你行你上啊!”护卫不由心里发苦,刚才虽然都没有动血煞之气,不过谁更厉害,心里一清二楚,这时候恨不得把张午爆打一顿。
“阁下确实厉害,不过这是勋国公的三公子,你最好想清楚,不要给你主子惹祸上身。”一名护卫提醒道。
“滚开!或者让我打一顿!”步芒露出泛黄的牙齿狞笑道。别说秦穆的背景,就是靠着罗成,他也不会怕,更何况对于他来说,怕这个词,早已忘了。难得可以动手一次,他都有些手痒了。
“杀!”两个护卫见吓不住步芒,对视一眼,血煞之气泛起,挥刀杀向步芒。
“哼!”见对方动刀,步芒也不留手,冷哼一声,身上红光一闪,以比刚才快了许多的速度,冲了过去。
“砰砰!”两声,两名护卫飞出两米,掉在地上,爬了两次,都爬不起来。这还是步芒留手的结果,不然这两人哪里还有命在。
“你…你…别过来。”张午没想到他的护卫一下子就败了,面对走过来的步芒,吓得连连倒退。
“长孙冲,快救我!”张午向旁边猛的一跑,一下子扑到长孙冲面前喊道。
“秦穆别太过分了!”长孙冲看着秦穆说道。
秦穆并没有理会,依然面无表情的看着。
对于步芒来说,只要主子没有命令,那么就要不打折扣的执行,依然向前走去。
“拦住他!”长孙冲眉头一皱道。他并不担心自己的安全,芙蓉园中,护卫无数,早已有人关注这里,只不过步芒没有动武器,也没有杀人,他们就没有管。
而且这里的人,非富即贵,他们也不愿意去得罪任何一个,但是真要闹大了,肯定要出面的。
“你要为他出头?”秦穆冷冷的问道。
“二位可否停手,大家何必为了一点小事伤了和气,都是出来玩的,弄得心情不爽,也没有必要嘛。”韦思安拱手劝说道。
“侮辱我家人,今天就是勋国公来了也不行!”秦穆冷冷的说道。
“张午也是一时嘴快,他并没有恶意,秦兄弟你何不宽恕一次,何况他也没有说错,这喝酒确实不能代替,并非故意找茬。”韦思安劝说道,刚才他已经了解到了事情的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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