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想着这些事,已经到了宫门口东方仪也没有发现。
下了软轿,才发现门口多了些眉眼不和的陌生脸孔,似乎来者不善。
东方仪大步走进去,却看向正门的主座上坐着许久未见的楚妃。
楚妃在主座上坐的端端正正,彷彿她才是后宫之主。
冷眼看着楚妃用着纱布包裹的膝盖,东方仪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意:“看来妹妹的腿好的也差不多了,怎么着,想我宫里的木檀了?”
但楚妃似乎在隐忍着,她并没有骂回东方仪,反倒是忍了又忍继而开口:“皇后!你竟然如此胆大包天!先是派人刺杀皇上未遂,现在还在这里耀武扬威,你疯了。”
大抵是以为她这次死定了,想过来再添一把火的。
东方仪心中了然,之前在干清宫受到的惊吓与怒气在此时一并发出,她大步走上前将楚妃从主座上扯了下来。
由于楚妃的膝盖还没有好,此刻也用不上力,轻飘飘的便被东方仪丢在了地上:“啊。”
“滋味好受吗?”
东方仪冷眼看着楚妃缓缓挪动着想要站起来的动作,毫无半分的怜悯。
只要看到她这张脸,东方仪脑海里就能浮现出从小到大楚妃欺负她的一点一滴:“腿伤还没好呢,就忍不住过来继续煽风点火了?非要让本宫再打你一次?然后好传出去说是本宫加害与你?还说本宫刺杀赫连祈,是谁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
楚妃瞬间怒了,大声道:“你敢直呼皇上名讳,你真的疯了。”
东方仪不屑,她都当着赫连祈本人叫过他的名字,更何况在她楚妃面前?一步一步靠近楚妃,东方仪笑的诡异:“本宫叫了又如何?再者,到底是谁害了皇上,你我都心知肚明。”
但楚妃似乎一反常态,歇斯底里的模样尽消,反倒是流出了几滴眼泪,看上去实在是我见犹怜:“姐姐……我知道你一直不满于我受皇上宠爱,甚至打上我,我都不介意,可是你不能迁怒于皇上啊!皇上是一国之君啊!姐姐,我可以离开皇上,只要你不加害于皇上。”
东方仪被她这番话说的有些不明所以,她偏头看了看四周,这是她的宫殿没错,旁边也只有一些宫人,这楚妃演戏给谁看?”
莫非是装可怜装上瘾了?那她便成全这朵白莲花。
东方仪脱了鞋,用鞋子厚跟的那一面对着楚妃的脸,拍了又派:“你说这些可怜话有什么用?难道以为本宫会因为这些而对你心慈手软?楚妃,这里没有谁会听你的可怜话,给本宫收敛点,少说些令本宫作呕的话。”
綉着金凤的屏风后便传来一道饱含怒气的声音:“皇后!哀家你可真是胆大包天。”
东方仪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吼给愣住了,再看楚妃,已经趴在地上不顾颜面的低声哭泣着。
偏过头再看向屏风,几位看起来年长些的嬷嬷中间站着一位衣着华丽的妇人。
妇人的神色差到了极点,毫不掩饰她的对东方仪的厌弃。
东方仪顿时觉得自己倒霉透顶,整个皇宫里能自称哀家的也只有太后了吧?楚妃,太后,装可怜。
整个前因后果在她脑中彻底被理清,楚妃真是好手段!“把皇后拿下。”
东方仪才想说些什么,太后便径自出了声。
话才说出,太后身边的嬷嬷便冲了过来,一把将东方仪扣住,速度快的东方仪根本来不及躲闪。
虽说嬷嬷们年纪大,这力气却大的不可思议,任凭东方仪怎么挣脱都挣脱不开:“太后,您误会臣妾了。”
太后并没有听进东方仪的这句话,只不过以为她在为自己开脱,冷漠道:“打骂楚妃,令其伤上加伤,直呼皇上名讳,衣装不整,你又哪里有个皇后的样子?”
“太后,真的不是这样!臣妾敢直呼皇上名讳也不过是因为皇上允许的。”
闻言太后更是怒上加怒,她根本没想过这个皇后竟然如此不知礼仪之道,亏得还是丞相府的嫡长女!“哀家不听你这些荒唐话,即便哀家不计较这些,你刺杀皇上,也是株连九族,死罪难免,现在却还敢在这里与哀家顶嘴,你如何担得起皇后这个高位。”
太后厉声道:“远不如其他妃子端庄知礼,真是给皇家丢脸!不过你放心,废后之后,皇后这个位置依然姓楚。”
东方仪听着这番话,眼神逐渐冷漠。
当她真的这么好欺负?堂堂一个太后,如此不分青红皂白就想杀了她废后,还要扶持楚妃当皇后,绝对不可能!她东方仪不是软柿子,可以让人随意摆布!东方仪使足了力气,总算是挣脱了那几个嬷嬷,她冷眼看向太后,扬声道:“想杀我,不可能!皇上手谕拿来。”
太后顿时被气到,连声音都止不住的在发抖。
她活了这么多年了,就没见过向东方仪如此刁蛮无礼的女子!“皇后,你放肆!可别忘了哀家是谁!哀家是皇帝的生母,是太后。”
太后发了怒,一张保养的很好的脸此刻通红通红的。
“是太后有如何,是太后就可以草菅人命吗!是太后便可以不知事实真相便随便定下一个人的生死吗,亏的您还是在后宫摸爬滚打过的,我看您这个太后也是白做了。”
东方仪说的嗓子都有些喑哑:“要杀我,可以!查出真相来,如果是我派人刺杀皇上,我愿五马分尸,永无轮回。”
太后被东方仪气的浑身发颤,握着椅子扶手的手不住的抖动,多少年了,她身为太后,一宫之主,多少年都不曾被人这样说过。
而她区区皇后竟也敢说出这样的话来!“来人啊,给哀家把她押起来。”
太后震怒道。
话毕就看见从宫外涌进来两队人,皆身披银白甲衣,是宫内的羽林卫无疑。
“太后你不能杀我,赫连祈不会同意你杀我的,你身为太后怎可随意草菅人命。”
东方仪向后退着身子不停为自己辩解着。
可那羽林卫领头的两个人还是一下子就将她押跪在地,力气大的不容许她有任何反抗。
“事到如今你竟还敢直呼皇上的名讳,皇后你好生大胆。”
在一旁看戏的楚妃早已擦干的脸上的泪痕,嘴角嗜着得逞的笑,一脸的幸灾乐祸。
东方仪不住的扭动着身子,额间已经湿透,却未能逃脱分毫。
忽然从宫外跑来一个小太监,“太后,落妃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