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闻定北侯爷赫连城之女赫清婉娴熟大方、温良敦厚、克娴于礼,朕躬闻之甚悦。今安远将军烈北辰为国为民,劳苦功高,虽退居江南养疾,但亦是国之功臣,代朕剿敌,开疆拓土,保朕江山,为我大陈国立下汗马功劳......此乃天作之合,择良辰完婚,钦此!”
陈王的贴身太监李公公话音刚落,赫清婉的身子就朝一侧无力地倒去,柳苏洛忙抬手扶住,她看着赫清婉瞬间苍白如雪的脸,心疼不已。
这偌大的定北侯府,只有赫清婉待她亲如姐妹。
“谢主隆恩!”赫老夫人和赫侯爷领着一干主母家眷叩头谢恩。
李公公锐如鹰眸的眼神一扫匍匐在地的众人,最后落定在赫清婉脸上,斜斜地勾了勾嘴角,拉长了声音道:“二小姐,快领旨谢恩吧!”
柳苏洛的手被赫清婉紧紧地抓住手里,连着自己的一颗心都随着赫清婉颤抖不止的手抖了几抖。
“怎么,难不成赫家还想抗旨不成?”李公公眉头一皱,目露凶光,声音里满是不悦。
赫连城慌忙辩解,催促赫清婉:“清婉,你愣着干什么,还不快领旨谢恩!”
柳苏洛反握住赫清婉的手,看着赫清婉失神落魄的模样——她家小姐此时此刻,惨白的双唇轻颤,如鲠在喉,哪里还说的出话来!
李公公的眸光如刀般盯着赫清婉,柳苏洛见状,忙示意巧灵搀住赫清婉,向前跪行几步,叩首,以额击地。
“公公恕罪,我家小姐近日染了风寒,咽痛难语,浑身乏力,还望公公垂怜。不知可否由贱婢代我家小姐叩谢圣主隆恩?贱婢不甚狂恐。”
柳苏洛说罢,再次叩首,伏身在地。
李公公听此,收了眸光。虽然如今圣上对赫家心生嫌隙,有意打压赫氏一族,但毕竟定北侯爷的封号还在,多少还是得给人家留几分面子。
更何况朝堂之事瞬息万变,谁也揣度不准圣上的心思,万一圣上一转念,又重用赫连城了呢?
想到这儿,李公公的沧桑老脸上堆起一抹笑意:“原是如此,是咱家多心了。贴身在圣上身边伺候的人,凡事难免多思虑几分,还望赫侯爷海涵!”
赫连城哪会听不出李公公这番话里的意思,这是在敲打他呢!
“李公公日夜在圣上跟前伺候,实属不易。公公恩明,只是小女近日确是染了风寒,身子不济,就由连城代为接旨吧。”
“那赫侯爷便接旨吧。”
赫连城跪拜,从李公公手中接过圣旨,起身送李公公出府。
待李公公走远,柳苏洛慌忙起身,去搀扶跌坐在地上的赫清婉,和巧灵两人一左一右,合力才将赫清婉绵软的身子从地上拖拽起来。
“赫清婉!你是想害死我们这一大家子吗?!”
赫老夫人前脚刚走,正室阮氏就在几个丫头的搀扶下,几步冲到赫清婉面前,满脸狰狞。
她指着赫清婉的鼻尖骂道:“什么样的贱蹄子生什么小贱人,你若要寻死,就拣口井跳下去,拉上我们赫府上上下下一大家子给你陪葬,你也不怕到了阴曹地府,众人向你寻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