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甚?”襄萍顿一个头两个大,眉头皱起两条小波浪,凝着二人面色,道:“你们师徒二人要搞甚?”
二人像是说好了一样,不作任何面色反应,林希道:“师傅她老人家身子不太舒服,故今天哪儿都不去了。”
“甚!”襄萍哪分不清林希这老油条说的哪句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两眸胧胧来回疑凝着二人,仍面不改色,皱道:“真的假的?”
林希耸耸肩,应道:“你看我们像是在撒谎吗?”
襄萍想死的心都有了,自己好不容易逃离那是非之地,与二人会合,原以为今日会在外肆意游玩一番,谁知现居然只都呆在衙内,遂,仿如一只被骗的兔子失落起来缓缓立坐,她到底还不死心,半晌,抬眸又道:“不去城外也行,就在城内走走也可以啊。”
“实在没那个心气儿啊”,林希也故作低声软趴在石桌上,摆摆手道。
眼见林希也软趴在石桌蒙着头,一侧的柳倾叶又是一副不以为意之色,彻底无望,两眸无神的凝着二人半晌,起身,欲灰溜溜的返回那个屋子,她极度不愿回去,一步一步走的极沉重,不过还能去哪?要她呆在衙内赏景,万万做不到的。
正当她抬手欲推开那扇囚禁之屋时,身后传来:“襄萍,你确定要回屋子?”
“哈哈!”
襄萍闻声回身,林希正拍桌哈哈大笑,顿又一怔,这才意识到自己被耍了。
看着那林希一副洋洋之色,气得她两眸直冒星星,遂,咬牙切齿的飞步迳至林希跟前,指着他骂道:“臭不要脸的,就知道欺负我!”
语罢,便伸出拳掌往林希身上一推,她下手并不重,只是这次真被他唬住,吓得她小心肝儿砰砰直碎,若不给他一点苦头,心口那股怨气实在难消。
知道小妮子这下真的惊吓过度,林希还是故作起身陪她在满亭乱逃窜,确实也没甚娱乐项目,没事的时候戏逗戏逗一下,就当培养感情也罢,襄萍打不着,皱着两道眉在后疯狂追赶,嘴里嚷着:“哪里跑!”
追着林希绕凉亭数圈,坐在一侧的柳倾叶气定神怡,仿佛在看两个幼稚鬼打打闹闹,品茶看戏。
“好了好了,我错了!”二人打闹半晌,林希嘴里喘着大气,骤足止手,道:“我们去街上走走罢!”
襄萍也骤足虽未应话,但也点头止战同意,一副胜者姿态横了林希一眼,傲着双峰拉起柳倾叶的玉手笃笃往外走。
林希笑着摇了摇头跟上,吩咐门子他们去下乡村一趟,街上一如既往的热闹不凡,车水马龙,吆喝声不断,三人在城内转悠半晌,遂,一道出了城,与城内不同格外的幽静,林希毕眸仰头畅吸一口气,仿如四周的清恬静香皆被吸入腹中。
穿过数道崇山,又来到柳倾叶的住处,竹屋前的泞地铺满被风散落的桃花,宛似一条一对儿新人通往幸福大道,云霞山上依旧鲜然红唇,红光耀耀。
襄萍挽着柳倾叶似柳枝细胳膊笃笃往前走,她并不是第一次来此处,松开细胳膊轻车熟路的推开院门,又迳直推开屋门一头扑进屋子里落座。
柳倾叶跟在襄萍身后也进了屋,只有林希没跟来,遂,襄萍往外走了走,探了探,发现他躺在桃园一处泞地铺满桃花地上,两手交叉靠后,闭眸养神,看样子很是舒适。
的确如此,林希此时心中所有的忧郁通通烟消云散,这里仿佛成了他散心之处,只要到了这里,不管有何心事,他都可以置之不理。
襄萍欲开口唤他进屋子,却被柳倾叶止住,道:“让他在那儿好生休息休息罢!” 遂,又凝了一眼林希点了点头与柳倾叶又折回屋子。
二人在屋子休息半晌,便开始做午膳,襄萍出身于官宦,从小被陆知县捧在手心,所以自然掌厨的是柳倾叶,她只是在一侧搭搭手。
今日午膳依是桃花羹,林希却吃得津津有味,别的优点不敢多说,但吃东西这一块儿他可从未挑嘴过,再者说这桃花羹光看着就赏心悦目,吃进胃中更是清恬如蜜,这色香味俱全的美味,他不大吃三碗才怪。
柳倾叶与襄萍一边埋头细嚼慢咽,一头不时偷凝林希两眼,眼见他吃的怪香,心中也宛如这桃花羹清恬滋味。
林希整整吃了三碗才放下碗筷,起身时不禁打了个响亮的饱嗝,膳后打整用不上他,在古代男子几乎很少进灶房的,若有男子进入灶房被人发现,会被人指三道四的,作为现代穿越而来的他自然不在意,却还是执拗不过柳倾叶,遂,去屋里抬起一板凳朝外头翘着二郎腿消消食。
二人打整完毕,排排坐,仰眸观赏离他们不远的那片桃花林,好不自在,这时,柳倾叶道:“林希,下午你需得好生练武!”
林希愣怔了一下,虽然知道来这儿是要习武的,心中也有准备,可还是被那冷冰冰的命令顿收心,焉焉点头道:“是,师傅!”
柳倾叶之意林希可一点都不敢违背,虽说现在自己确实是她的徒弟,她也亲口承认,可还是有条件性的且绝不可违逆,否则后果就是随时被她逐出师门,换句话来说自己还只是个实习生,她有权逐徒或正式接纳。
何况违逆师令这件事对林希而言百弊而无一利。
青石上山涧泉似瀑布倾流而下,襄萍那小妮子也一道跟了过来,说是要来学几招,柳倾叶教给林希的也并非属于私藏招式,遂,也就点头同意了。
柳倾叶一身白衣,遂,长剑起武,一招一式,一撇一划无不称托着她那轻盈的身姿,修雅的武姿,面色比那山涧泉水清透。
‘咻咻’,时而身轻如燕,时而英姿飒爽,襄萍毕竟是从小就习武,柳倾叶所比划的招式她一下就记住了,而且分毫不差。
至于林希嘛,好在他也并不算太笨,经过二人悉心指导,渐渐,完成的还算七零八凑后,遂,躺在青石上,却无心听那泉水叮咚之声,心中暗自叫苦。
二人岂是在教练武,而是想尽各种理由折磨自己,一遍不行,再来一遍,一遍还行,再来一遍,一遍又不行,再来一遍!
反反复复,周而复始,身上也被摔有数条青痕,躺在青石上时,仿佛能听见肋骨撕裂声。
他不敢吱声,更不敢喊疼,半晌,还没休息够,又被襄萍踉踉拉起来,道:“哥,我来看看你练的如何了!”
“我投降!”遂,林希起身将剑猛地递给襄萍,扯下身上一块儿白布,又躺下,举着白布晃摇,褶着眉,没气道。
襄萍却不依,咯咯拉着林希的手,笑道:“你也算是跟着江湖第一高手习武,可不得给你师傅丢面啊!”
柳倾叶面若深潭未应话表示认同,襄萍显然这是在激林希,但他却就吃这一套,遂,凝了一眼一侧的柳倾叶置若罔闻,猛地一起身抢回剑,道:“来!”
其实襄萍并非有意刺激他,只愿他好生习武,今后她与柳倾叶若都不在身侧,起码自个儿能应付,最不济逃走也在不话下,最终不用说,林希溃不成军,遂,又被襄萍抓起小辫,拉起练功,练功,还是练功!
一下午的时光就这么在青石上消逝,本来林希打算在申时便与襄萍回黎城县衙,毕竟在柳倾叶这儿睡觉实在有些不便,可那小妮子越练越起劲儿,毫无疲怠之意,更无归家之心,没办法,林希只好舍命陪君子。
林希浑身如散架般,他没选择回屋子,而是又躺在那片桃花丛中闭眸养神,嘴里念叨:“苍天啊,杀了我吧!”
柳倾叶在做桃花羹,她并不是只会这一道,而是她知道林希特爱这一佳肴,林希也确实好这一口,不知是下午练武过度,还是肚子本来就空了,晚上吃了整整五碗,比晌午还多了两碗,二人凝着他彻底被怔住,简直比猪都还能吃。
忽,柳倾叶起身从她屋子内拿出一小瓶罐,对林希道:“这是金疮药,对青瘀甚有奇效,你自己进屋擦罢!”
在林希端碗时就被柳倾叶发现,手腕上有一大块儿青瘀,想来是练武时不小心蹭伤的,她虽未明道,但心下有些心疼,于是便将那金疮药拿来。
练完功后至用膳时,林希并未感到不适,或许是运动过后,吃甚都是嘛嘛香,忘了身上的青瘀疼痛,见柳倾叶拿来金疮药,顿,双手一下略感沉重了许多,差点将碗脱落倒地,遂,道了声谢,便转身迳入屋内梳妆台前,脱下衣裳,瞧了瞧手腕之上青一块紫一块,也幸好有这梳妆台,光着膀子摸了摸后背,顿疼痛更加难忍,仿如一刀又一刀未裂开的伤口。
林希忍着剧烈痛觉擦完药,二人也收拾好灶房,柳倾叶凝了一眼林希,见他手足略吃力,本欲上前扶一把,却被襄萍抢先一步,默默将抬起的玉手悄悄缩回,仰头凝注前方那茫茫无尽繁星点点。
今夜月色如华,数万粒繁星点缀,整个大地沉静其中,夜风也格外的绵柔似一女子在三人的面颊轻柔的舞动,林希着实有些百无聊赖,若是现代他已经与他那三两狐朋猪友在家撸串儿,撒聊着哪位女明星谁的脸好看,谁又整过,又或者是谁的哪儿哪儿大?谁又是飞机场?
可惜在这儿却甚也没有,三人聊一会儿便又开始东张西凝,或是默不作声,柳倾叶本就那冷素性子,时而板着那张脸,但襄萍却也闲不下来仿似这一日她还未玩得尽兴,欲拉起柳倾叶在切磋切磋。
柳倾叶哪有那兴致,再说她是一个极其自律之人,若二人不在这儿,早已经回屋就寝了,襄萍也只好作罢,忽,这时一侧的林希起身,他想到一个好玩意儿,且三人都有的玩的一个娱乐项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