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希也没意料到谭若涵尽然会功夫,不过见这胡乱的掌法只是三脚猫,遂,也就放心了,很快一个侧身便可躲过,被训的俩下人与那丫鬟见二人动起手来,不约而同的撤在一边,嚷道:“小姐!师爷!别打了!”
二人不仅未住手,而且还越打越没有章法,遂,只好将这武台留给他们,接连数余招,林希一一巧妙躲过,他不是打不过,而是在他的字典里没有打女人这一选项,反倒谭若涵不依不饶,挥空一掌又一拳,面色大不好看。
谭若涵心知遇到了此生最大的对手,若今日不好生教训这乡野小子,往后他还不得骑在自己劲勃之上,想想就很可恶。
襄萍不知在屋里做甚,听见外头打斗声,不禁开了门,便瞧见二人打的正火热,林希一招‘仙人偷桃’,使得谭若涵面色顿生绯红,额头上大颗大颗汗珠低落在林希手背上。
“哥,你怎么跟小姑娘动起手来了,羞不羞啊!”襄萍持着碧泉剑环抱于胸,迈着小碎步悠哉悠哉的靠在悬柱,笑道。
林希赶紧收回手,紧接又躲过一掌,后撤两步,抬眸只见襄萍一肩靠在悬柱,俨然一副看菜鸡互啄的戏码,白道:“冤枉啊,我可没动手啊!”
方才那招‘仙人偷桃’不过是吓唬吓唬谭若涵,谁知刚好被襄萍那小妮子瞧见,被她一句数落,说时,谭若涵又一记抬手欲呼过来,遂,林希侧身不慎差点绊倒。
谭若涵见势,攻的更加凌冽了,一步一掌,将林希逼至冬青树一角,回头对着襄萍,道:“借剑使一下!”
“好咧!”襄萍浅笑一声应道,遂,抬手挥剑给谭若涵,林希懵的一下怔住,两眸像是打霜了一样幽怨的凝着襄萍。
襄萍却回记他一个舌头。
顿,林希想撞墙的心都有了。
襄萍你个小妮子是要做甚?
你这个小叛徒,吃里扒外的。
谭若涵接住剑后就像得到神功护体攻的越是如鱼得水了,来不及多想,林希猛地一跃身至外躲开,遂,谭若涵挥剑又直扑而来。
林希手中没有任何兵刃,方才赤手空拳时,还能与谭若涵还能六、四开,现她手有兵刃,而是还是上好的玄冰利器的碧泉剑,很快林希就感觉到心有余而力不足,步步为营。
与谭若涵的对峙中,林希几乎使了他一生的功底,尽管功力浅薄,可心头却是不愿与其过多纠缠的,然而,谭若涵却并非这想法,当然这也是她性格使然,此时的她心中似乎有一只猛牛,十个人都拉不回的那种,只要能教训眼前这乡野小子,她才不管那些三七二十一。
一侧的三名下人自然知晓她们的大小姐是何秉性,见她步步紧逼,三人不禁倒吸口凉气,心中暗自祷告林希:往后好之为之!
襄萍仍靠在悬柱,一手扶着颌,面上还挂着耐人寻味的神色凝着二人的武姿,其实她并非有意将剑挥于谭若涵,只是林希又有数日未练武,见他武功渐长,谭若涵又一头苦恼尽打他不过,便借剑于她,好突训于他。
但是此时的林希顾不及埋怨襄萍,因为现在的他虽没被谭若涵一剑刺伤,却要被东躲西藏的活活累个半死,眼见二人斗至天色已暗,天边那最后一朵浮云也下了山涧,二人还在你追我赶的打斗中,忽,凉亭身后一声似有一种雄鹰之声:“住手!”
谭若涵总算止住,面颊大颗大颗汗珠如雨下,回首道了一声:“爹!”
“休得胡闹!若涵!”谭知府背手而立,面色铁青,迈着方步赶紧走来,道,身后还跟着两脸错愕的陆同知、穆师爷。
“还不住手!”谭若涵欲持剑又横挥,谭知府当即止住。
“爹,他!”
谭知府老眸皱得老高老高凝着谭若涵,未应话,半晌,谭若涵小嘴不停的大喘着气,回首仍持剑青怒凝着林希,显然心中那份怒火还未熄灭,仿似在告知他:等着瞧,事情远远没有结束!
林希顿松了口气,知道谭若涵不会再下杀手了,同样也是满头大汗,嘴里大口大口的喘气,不过他这现在才深深体会到蛮不讲理的大小姐,是他惹不起的,可他终究意识得太晚了。
他开始深深的后悔中!
最终,谭若涵还是听了谭知府的命令,缓缓放下剑,匀着气,抬眸又横了林希一眼,紧接迈着碎步将剑交还给襄萍,道:“谢了,襄萍!”
襄萍挽着她的手臂,讪讪笑道:“客气,谁让你我是好姐妹,嘻嘻。”
“哐当!!!”
“好姐妹?”
“这是甚意思?”
林希还以为自己听错了,遂,抬眸凝着二人正手挽着手回屋,半晌,差点没吐血来,两眸瞪得比鱼珠子还大。
襄萍不是第一次来知府府邸吗,她怎么会识得谭若涵这丫头片子,可乍一看二人又并非像初识,倒像是相识已久的闺蜜,遂,欢言笑语笃笃回屋,这时,谭知府过来拱手,道:“小女向来生性刁蛮,老夫也束手无措,还望林师爷海涵!”
“海涵?”林希两眸深黑,鼻头还残有剔亮的汗珠,脑子也并未完全回过神来,干笑道:“哪里!哪里!”
林希虽不愿与谭若涵一丫头片子计较,保不齐那小丫头片子会出甚馊主意陷害自己,不得不防啊,果然,在吃晚膳时,林希每夹一次菜,谭若涵便以迅雷之势插手夺过,傲气的将菜笃回自己饭碗中,林希心头一阵暗骂,自己虽无心与她相争,架不住谭若涵一而三再而三的挑衅,顿,心火油然而生,好在被一侧的陆同知瞧见抬眸止住,不然二人怕是又要大干一场。
“报!”
谭若涵的竹筷继续阻攻林希夹菜,闻听声响,二人同时怔住回身,眼见一名士卒正拱手躯身在膳堂门口,气喘吁吁,汗如雨下,谭知府骤筷回身,道:“何事这般火急火燎的?”
“回知府大人,城外流民失控了!”
“甚?”谭知府顿怔住,搁下碗筷,道:“快速速明来!”
士卒这才进了膳堂内,抬眸凝了一眼膳座上的人,见林希也在其中,顿,怔住半晌,拱手道:“城,外聚集了上百流民誓要官府开仓放粮、布摊施粥!”
谭知府幽道:“老夫晌午不是安排你们将粮仓仅剩的数袋粮食全部分发给流民吗?”
“回大人,晌午的那一批都分发完了。”
“那怎么还有流民聚于城门口?”谭知府道。
“属下也不清楚”,士卒道:“傍晚时分,不知从何处又聚集了上百流民将城门口堵住,誓要官府开仓放粮、布摊施粥。”
谭知府顿满面焦虑凝了一眼陆同知,幽道:“那现在是何状况?”
士卒抬眸又凝了一眼林希,道:“流民正与城门守卫起冲突,估计用不了一柱香时间守卫就支撑不住。”
流民攻破城门那还得了,遂,谭知府侧身厉道:“穆师爷!速速备车!”
穆师爷拱手作揖应道,遂,出了膳堂去备车了,顿,谭知府眉头皱起浓浓两道黑眉,叹了口气,道:“江平,随老夫一起去看看。”
“是!大人!”陆同知遂起身拱手,应道。
林希、谭若涵终于也暂停斗争,互别着头起身,半晌出了门,天早已尽黑,城门口方向却幽红姹紫,不过一路倒也不用打着灯彩照路,谭知府坐在马车满面难掩不安,陆同知见状,道:“知府大人,且莫忧心”,顿了顿,凝了一眼林希,又道:“待到了现场,下官定与林希想出法子来安抚住流民!”
谭知府本一面惆怅难安,闻听陆同知安慰,遂一转色,道:“不急!不急!”
坐在对面的谭若涵凝着林希不禁‘哼’的冷噗一声。
谭知府没理谭若涵,抬眸道:“南昌府的民情可不比黎城,你才刚刚上任,本应先熟悉熟悉民情、工事等等,但现下事态紧急,若安抚不好这群流民,恐怕今后南昌府必定鸡犬不宁!”
陆同知作揖,道:“下官知道了!”
“不过既然你有心,倒也不妨一同想想法子”,谭知府幽幽又道:“然而,这群流民可不像黎城那么好管教,现在他们犹如一群饿狼,随时都有可能冲破城门!”
陆同知边听边点头附应,二人就这么在车内畅聊现在南昌府的局势,顿,离城门口不过数里路,渐渐,隐隐听到城门口外流民叫嚷声,而且靠得越近叫嚷声越大。
到了城门口,一众人陆陆下车上了城墙之上,青黄的城墙成了幽红姹紫,光亮至照数十里远,城门口下数百流民还在与守卫推搡叫嚷,整个似地动山摇,震耳欲聋。
一官兵见谭知府到来,遂,急忙过来拱手躯身,道:“南昌府城门守将武海参见知府大人!同知大人!”
“免礼!”谭知府遂抬手,道:“现在流民是何情形?”
武守将起身抬眸时眼见林希也在其中,不禁一怔,拱手急道:“回大人,快要,支撑不住了!”
城门口是最后一道防线,若让流民肆意闯入城内,也就意味着往后南昌府必定鸡犬不宁,别看流民大多是一群老者妇孺,可现在的他们犹如一群饿狼,一旦冲破城门入了城内,他们必定会像饿狼扑食在城内肆意强抢豪夺,生灵涂炭,故不得不防啊,可若是不管这群流民,又不好向城内百姓交代,更不好向全天下、当今圣上交代。